自從上回薑甯失蹤,他把人救回來之後就開始了。

看她窩在自己懷裏暈過去的時候,他竟然考慮讓她離開禦寧衛算了,對一個女子來說禦寧衛這職業太危險了。薑家她回不去,大不了就給她買個小院子住著就是了。

可他轉念又想到曹奎和其他兄弟滿身傷痕回來,他也不曾起過讓他們離開的心思,更別說給他們這群大老粗買個小院子養老。

而且隻要單獨對著薑甯他總感覺自己好像控製不住要去看這姑娘的俏生生的笑臉,薑甯一笑,他的心情似乎就愉悅起來。

真就是越發奇怪起來了。

“該不會是太久沒寫公文出毛病了,從前可不曾這樣……等事情辦完,回頭還是找大夫看看穩妥些。”,沈君堯自言自語著,想明白了才重新踏出房門。

時均和墨遲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已經下了樓,兩位一左一右坐在薑甯兩側,沈君堯便在薑甯對位坐了下來。

墨遲是個話比沈君堯還要少的,時均心係案子沒心情多言,薑甯隻管吃從不打擾別人,沈君堯也不說話,四人一桌,吃了個十分安靜的早飯。

飯後墨遲駕車,四人動身前往撞上陰兵借道的老大爺家中。

大爺姓魏,已經五十多歲了,住在距離走馬坡不遠的一個小村莊裏,看見四人上門顯得十分驚訝。

時均一改往日的心平氣和,急切地上前詢問起七年前的事情來。

魏大爺聽完,頓時就來了興致,把四人迎進屋裏,拖出幾張板凳就述說起當年的舊事來。

“你們是不知道,其實不止我一人撞上了,七年前那運送物資的軍隊失蹤之後,我們這村裏少說也有三四個人遇上了陰兵借道,足足持續了有一個月,把人嚇得夠嗆叻。”

陰兵借道這說法,薑甯從玄幻故事稍微讀到過,是指大半夜裏方圓百裏無人,突然聽見整齊劃一的行軍腳步聲,又或者看見虛浮的鬼軍隊在行軍。

不管哪種,都是令人膽寒發顫的詭異存在。

傳聞運勢低迷之人又或者將要遇上血光之災前就容易碰上陰兵借道,身強體健的人碰上了最多做幾回噩夢,要是身子骨弱的與這些陰物碰上大多得大病一場。

“說起來走馬坡也有些邪門。那兒兩麵就是山脈,從前時常發生山體滑坡和泥石流,大概是這軍隊失蹤前半年,上頭指派了幾隊人馬來維護山體加固防護欄。結果維護了一個多月剛完工,那幾隊人馬在坡上搞慶功宴高高興興吃席,第二日一早,全死了,一個不剩。”

薑甯聽完一驚,急忙追問後續,魏大爺神秘兮兮地湊近了一些才往下說。

“毒死的,幾隊人馬加起來六十多號人呢,全被砒霜藥死了,就活了一個。那廚子自己去府衙報官自首的,說是烹飪的時候錯把角落罐子裏的砒霜當成鹽了,每碟菜都放了,活生生把幾十號人全藥死了。”

沈君堯突然出聲打斷,直接點出了不合理之處,“為何廚子自己沒吃並且活了下來,未免蹊蹺了些。”

魏大爺當即雙手合十朝著天上拜了拜,“也是神仙保佑了,那廚子那日得了風寒嚐不出味道,平時手藝又好,便不曾嚐菜。他又說做的飯食太多,累得沒了胃口,便隻是喝酒,沒曾想那酒勁大,一壺下去他就睡死過去了。倒是其餘幾個幫廚的全都吃了,一個沒剩,全死了。”

“後來呢?”,薑甯繼續追問。

“後來那廚子覺得背了六十多條人命造了大孽,去府衙自首後當場就撞死在柱子上了。打那之後,走馬坡就開始陸陸續續有人遇上陰兵借道了,恐怕就是那冤死的六十多號人呐。那一隊消失的運糧軍隊,恐怕也是遇上陰兵借道被捎下去了啊!”

魏大爺說話間,山風一陣陣吹過,把院子裏的楊桃樹葉吹得沙沙作響,叫人雞皮疙悄悄爬了起來。

故事詭異帶有神秘色彩,有人相信,也有人不信。

而魏大爺麵前這四個,很明顯就是不信的。

時均拿著冊子將魏大爺說的一切記錄了下來,又問他當時遇上陰兵借道的具體情況,魏大爺摸了摸白胡子,想了一會兒又開始講述自己的親身經曆。

“那一夜啊,月亮被雲層蓋得緊實光線特別暗,走馬坡裏頭靜得連聲鳥叫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