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景秀上了客房,敲了敲門,許久過後才聽見房門裏的動靜,接著是許元治的聲音,“何人,何事?”

梁景秀差些笑出聲來,她答道:“故人,無事。”

許元治趕忙將門打開,見著梁景秀時有驚喜,但那驚喜很快又成了愁容,“我同你說過了,你不應當來這兒。”

梁景秀的頭往裏探了探,“眼下人都到了門口,總不能讓我先回去吧?”

許元治歎了口氣,將人拉到房中。

但眼下房中竟隻有許元治一人,梁景秀將房中一一打量,“那……那人呢?”

隱去身份信息便是怕這隔牆有耳,“你藏在何處了?”

許元治輕描淡寫道:“走了。”

梁景秀“哦”了一聲,隨之很快反應過來,“走了?”

許元治快對方一步先將其的嘴巴捂上,“你以為這附近沒有高熙的眼線?”

“方才你入這客棧時恐怕早已經被監控了,”許元治的手緊緊扣著梁景秀的腰,最初時他確實隻是為了讓對方能夠重視眼下這個情況,可一旦上手後又覺得對方的腰軟綿綿地,手感出奇地好,於是乎放上之後便又舍不得鬆開了。

兩人之間似乎有一些微妙的情愫在其中發酵,梁景秀隻覺得胸口仿若燒著一團火,那火幾乎要將她吞噬了。

“景秀。”許元治慢慢地湊近梁景秀的臉,兩人的鼻尖此時已經湊到了一起,“景秀。”

許元治不過是喚了她兩聲,梁景秀便已經覺得整顆心跳不止,她僅存的理智在告誡自己不可衝動,但內心的狂躁卻在鼓動著她做一些越軌之事。

她與許元治早已經定了親,成婚不過是時日的問題,因而此番便是破了處子之身也不過是亂了禮數。

許元治的薄唇很是冰涼,恰好與梁景秀炙熱的雙唇交匯融合,兩人正是意亂情迷時。

盡管許元治心中知曉此番舉動過於詭異,因而必然是有人從中作梗,但是軟玉在懷,他亦不是聖人,無法把持。

隻是在兩人半推半就要成好事時,有一女子破門而入,隨之尖叫了起來。

那尖叫聲刺耳,將旁兒的人都引了過來,隨之瞧著兩名男子裝扮的人摟成了一團。

說時遲那時快,許元治扯過衾被,將梁景秀整個人從頭蓋到了腳,他臉上泛著紅暈,瞥了一眼尖叫的女子,“看夠了嗎?”

那女子往後退了半步,隨之從人群中擠了出去,在逃跑之前她喊了一句:“哎,這不是尚書府的藥罐子嫡長子嘛!傳聞他好龍陽呢,原來是藏在此處尋。歡呀,我瞧著藥罐子是假,玩樂與眾不同才是真。”

許元治才懶得理人群發出的議論聲,直接將門給關上了,後又覺得不放心,便又用木栓將其鎖上。

此刻他有些後悔,方才梁景秀入屋時,沒將門鎖好,這才招了賊人的計謀。

“景秀?”許元治趕忙將衾被打開,卻見梁景秀縮在了**,不僅僅是臉,連同脖頸處露出的肌膚都已經紅透了,他趕忙將視線移開,隨之在屋內轉悠起來。

最後,許元治在角落裏瞧見了一碟子的香灰,他趕忙用手袖將口鼻掩上後,用茶水將其澆滅。

隨之又倒了水送到了梁景秀身邊。

此刻梁景秀全身發燙,而許元治的手指冰涼正好能降其熱度,於是她便憑著本能攀著對方的胳膊蹭了蹭。

梁景秀的身子軟綿綿的,此刻麵容更是風.情萬種,然許元治的歪心思不過動了一瞬又正了回來,他並不急於一時,他想要的是梁景秀的心甘情願,而不是在這等劣質迷香之下的魯莽行事。

他敬她,愛她,因而不急於此刻,他需要等她當真準備好了。

“景秀,喝些水。”許元治將杯口對著梁景秀的嘴唇,小心翼翼地將水喂了進去。

對方所用的低劣迷香不過是江湖上下三濫的手段,根本不足以對付許元治,因而恐怕目的並非是讓他中招,而不過是想要毀壞他的名聲罷了。

而能用這手段之人,許元治幾乎不用想便也知是範進走前給他使的套,但梁景秀的出現應當不是他可預料的,許元治皺了皺眉頭,那破門而入的女子才該是範進所收買之人。

既是赫赫有名的江洋大盜,不講道義不過是家常便飯,許元治並不怪對方恩將仇報,不過是覺得自己不該大意。

喝下水的梁景秀才覺得解了一些心中的躁動,隨之恢複了一些理智,再之後她驚覺自己衣冠不整,臉色一僵,扯了扯衾被,“我,我……”

“許這還不是最糟糕的。”

梁景秀並不愚鈍,將前後事情串起來一想,咬了咬牙,“是範進?”

不必等到許元治給她肯定,她自有自己的判斷,“可是為何?”

“應當與你沒關關係,”許元治不屑去揣測那賊人所思所想,眼下他已經將人安全送了出去,便如同他所言,往後橋歸橋路歸路,他便是再被抓,也隻能用他話術來說,就也隻能自認倒黴,“不過是為了栽贓我罷了,因而你一會得尋個法子脫身才可,絕不可能露了自己的身份。”

而此時在涼棚內輕鬆喝茶的範進打了一個噴嚏,於是順手用絲帕擰了擰鼻涕,“哦,這麽說倒是你機智了?”

女子莞爾一笑,用帕子擦了擦嘴,“你直說讓我用盡渾身解數來勾.引他,可沒說他房中早已經有一名男子,我且……”

那女子用帕子捂著嘴偷摸地笑了起來,“那場麵可真是香.豔,我早聽聞那些富家公子哥都有龍陽之風,今日得以眼見為實,也算是長了見識。”

範進笑道:“若是這般,你應當少收些銀兩才是。”

但一提銀兩,女子臉色都變了,“那可不行,一碼歸一碼,我得罪的可是尚書府,不拿些銀兩,我如何離開卞城。”

範進點了點頭,“不過你瞧,身上並未有那麽多的銀兩……”

女子聽此拍桌而起,“哎呀,你想在老娘身上吃霸王餐啊!”

“不敢不敢,”範進做了稍安勿躁的模樣,“不過是身上沒帶著可沒說別處未藏著,你且隨著我去取了銀兩吧。”

範進衝著女子擠了擠眼睛,“順帶再快活快活!”

女子翻著白眼,嘴角上盡是得意,“哼,男人啊,都是一個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