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俠乃單刀直入
霍改覺得最近的日子過得充滿了人.妻味,整天蝸居在一個房子裏,吃飯,睡覺,**小孩兒。
天光破曉,霍改倚在床頭看雨無正穿衣係帶,目光迷離;擦,這種一夜**後,目送嫖客出門的感覺是腫麽回事?
“你不再睡會兒?”雨無正係好腰帶,扭頭看向霍改,嗓音裏帶著眠後特有的慵懶味道,性感得一塌糊塗。
霍改掏掏耳朵:擦,感覺更像了!
“吃了早飯玩會兒再睡。”霍改沙著嗓子軟軟答道。
雖然心知肚明這小子特地早起陪自己用飯,多半是為了不做飯不洗碗,但雨無正還是可恥地歡喜了。
雨無正身心愉悅地跑廚房弄早飯去了,一邊暗自唾棄——“雨無正,你墮落了!”一邊盯著火候想——“昨兒那小子說比較喜歡吃溏心蛋,今兒一定要早點起鍋才是。”
人類這種生物基本都有一種劣根性,往好了說叫愈愛越愛,往難聽了說那就叫犯賤。付出越多,越是在乎,越是不肯放手,無論實際上那值不值得,根本上他想不想要。欠錢的是大爺,欠愛的是大神,你供奉,你便跪拜,無情的是天,有情的都是芻狗塵埃。
等雨無正端了早飯回房,霍改已是衣衫整齊地坐在桌邊等投喂。一身白衣,鑲著玄色的變,像是染了烏色的雲,有些肅然的沉鬱感,衝淡了嬌弱少年原本的嫵媚味道。
這幾天被霍改那一身“姹紫嫣紅”閃瞎眼的雨無正一時有些不適應,脫口問道:“你不衝喜了麽,今兒怎麽穿得這般素淨。”
話音剛落,便是一片沉寂。因為霍改的病在前天便徹底痊愈,但這兩家夥都很默契地淡定無視掉了這一點。畢竟兩人睡一個房間便是建立在照顧病人的基礎之上,現在基礎沒了,自然是理應分開。霍改不想分開的原因,睿智的人民群眾都知道。而雨無正不想分開的原因嘛,看看霍改那心口上又鬆快了不少的**就明白了。
當然,每晚的臥談會功不可沒。霍改如露,凝於新葉,倒映其間的,是世界的另一個側麵。雨無正始逢玉露,恰是興味正濃之時,如何舍得放手。
“怎麽?”霍改挑了挑眉,頓時警惕,這小子不會是想趕人了吧?
“沒怎麽。”雨無正不自在地撇開視線,岔開了話題道“嗯……主要是你若是穿白衣,容易招麥子不快。”
“為何?”霍改的八卦之火“騰”地一下竄燒而起,腦子裏已經開始腦補麥正太和白衣怪蜀黍不得不說的故事了。
雨無正沉吟片刻道:“我也不是很清楚,聽麥子他哥說是因為小時候害得他們家破人亡的便是個穿白衣的紈絝,所以麥子從此就認定了穿白衣的都不是好人。”
霍改放下心底正演繹到一半的‘白衣紈絝強搶民男,孤兒寡母淒慘度日’的劇情,疑惑問道:“麥子他哥?也是我們山上的?”
雨無正答道:“麥子他哥就是我們寨二當家。”
霍改回憶半晌,問:“二當家?那日我見到的幾位我怎麽沒覺得哪個和麥子長得像啊?”
“那日你見的是三、四、五當家,二當家現在正在山下辦事。”不知不覺中,雨無正對霍改的警惕心已然從小幽穴進化成了大鬆貨。
霍改本想接著問二當家離開你們四個好基友,所為何事?話到嘴邊,又吞回去了。這BOSS好不容易掉進網來,要是動作太猛,把人又給嚇跑了,就得不償失了。
“你嚐嚐今兒的蛋,看看生熟合適與否。”雨無正也無意繼續這個話題,將戰火燃向了無辜的蛋蛋。
“就一個,你不吃?”霍改瞅著孤零零杵在盤中央充當不倒翁的蛋蛋,疑惑。
雨無正將蛋放到霍改手邊:“廚房裏就剩了一個,晚上我再去搜刮點來。”
霍改眼眸流轉,勾起唇角,將蛋殼碎屍之後殘忍拋棄,捏著白嫩嫩軟乎乎的裸蛋抵到雨無正唇邊,嫣然一笑:“咱倆一人一半。”
與人分享食物於雨無正而言,算不得什麽新鮮事,但這回卻被霍改逗得一個激靈,大腦瞬間空白,神智尚未回歸,已經乖乖地張了嘴,張開嘴,咬了下去。
這蛋煮得剛好,蛋白凝成軟嫩的一團,蛋黃卻是膩如蜂蜜,雨無正這一口將雞蛋將將啃去一半,金紅的蛋黃便順著蛋白的邊緣溢了出來,流了霍改一手,將那一隻雪白玉筍淋作了描金白瓷。
突遭“意外”,霍改低呼一聲,縮回手,將剩下的半個蛋草草解決掉,接著便張開蛋黃淋漓的手,探出粉嫩的舌尖,舔食起來。
雨無正呆呆地坐在桌邊,看著霍改那遊弋在指間的邪惡唇舌,忽然覺得喉頭發緊。
這是一個沒什麽深度的局,一個符合霍改一貫狗血作風的惡劣遊戲,不動聲色地魅惑,純潔無辜地勾引。男人說到底都是追逐肉肉的禽獸,區別在於有人喜歡先嚼東坡肘子,有人喜歡先啃椒鹽排骨。所以雨無正毫無意外地入局了,陷落了。
‘你母上的!這小子又點火了。’雨無正悲憤地掐著大腿,避免身體背叛理智,產生啥傷風敗俗的變化。男人啊,你名字叫衝動。
雨無正惡狠狠地瞪著舔得慢條斯理的霍改:“不過是蛋黃而已,你至於麽你,餓死鬼投胎啊?”
“嘲笑蛋黃的人,總有一天會為蛋黃而淚流滿麵的。”霍改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將整個食指含入口中,吮吸著緩緩**。
“萬仞侖,你是不是心儀於我?”雨無正忽而收斂了表情,認真問道。
“噗……”霍改嚇得差點把指頭直接捅喉嚨裏去。
雨無正,一個大齡中二青年,某種意義上來講,這家夥感性得令人發指,直白得令人發狂,尤其是麵對熟人的時候。你若做的事惹他不快,他能立馬揍你一頓,但你若做的事惹他動情,他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遮掩。所以,這一局,霍改玩大發了。
霍改小心翼翼地抽出手指,不可置信地看著雨無正:“你說什麽?”
雨無正毫無壓力地重複了一遍:“我問,你是不是心儀於我?”
“何出此言?”霍改的表情已經徹底裂了。
天然係生物是強大的,直接的,實誠的,所以雨無正毫無遲疑地問道:“不然你老勾引我作甚?”
霍改一口血當即從心口噴出,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憋屈得生不如死:勾引你妹!你TM一定要用這麽個猥瑣的詞兒來形容咱偉大的推動感情發展技術麽?
“你哪隻眼睛看到老子勾引你了?”霍改死鴨子嘴硬。
“兩隻眼睛,我假裝看不到,不代表我真的看不懂。”雨無正憨厚地笑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
‘雨無正,你熊!你丫真不愧是通關BOSS,感情你圍觀了半天,就等著在謝幕的時候給演員一棒子啊!’霍改那個氣啊,隻恨不能將眼前這隻天然黑一巴掌PIA成天然呆。
雨無正不耐道:“幹脆點吧,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抿著嘴裝什麽羞澀!”
霍改拍案而起:“你TM這是要逼供怎麽滴?”
雨無正一巴掌把霍改又給按回了板凳上:“也不是,我就是想問清楚了,如果你也對我有意,我倆幹脆就一起算了。”
霍改的表情呈現出一種難以描述的扭曲狀:“你這算是示愛?”
雨無正無辜地眨眨眼:“難道不算?”
霍改拿眼白鄙視這貨:就算咱好感度存夠了,你也不能這麽一大清早地就來摧殘人心啊!就你這天怒人怨的告白技術,小受泡一個,跑一個!絕對的!
“可是,你是男的,我也是男的。兩個男的在一起,是不是……”霍改羞澀半晌,終於從經典**問答一百句中挑了個比較靠譜的。
雨無正拿眼角鄙視這貨:“你那隨身攜帶的春宮卷上還全是男的呢,別裝出一副很稀奇的樣子來成麽?”
霍改失意體前屈:我就說這小子怎麽一點都不顧及東方未明這個前車之鑒,搞半天這混蛋早通過那春宮畫認定老子是個彎的了。
霍改堅強地再次從地獄中爬回人間,穩住心神道:“我對你確實有意,所以我會忍不住逗你。但我現下卻無意與你攜手。因為我不知道你對我是何種想法,是貪圖姿色,還是真心欣賞。”
雨無正伸出手,輕輕揉了揉霍改的頭:“沒事兒,我知道你這人謹慎得跟隻小王八似的。其實我也不大清楚自己到底是什麽想法,我隻知道,看不見你的時候我會掛心你,看到你的時候我想照顧你,想站你前頭護你一輩子,想守你旁邊睡你一輩子……萬仞侖,你掏紙筆做什麽?”
霍改運筆如飛:這等又流氓又欠抽的告白……實乃不可多得的小說素材啊!
霍改嘴上應付:“記下來,看看你能不能一一做到,掛心我、照顧我、守護我……最後那個請淡定無視掉吧。”
雨無正伸手捏住霍改的手,不讓他再寫,低聲道:“我說的是想這麽做,實際上,我不一定真的都能做到。”
霍改嘴角**:很好,雨無正,你再次成功刷新了你告白的差勁下線。你不知道所有的愛情都起始於不靠譜的期待麽?
雨無正頂著霍改那絕望的目光,淡定道:“反正我現在已經認定你了,你要想通了,就告訴我,我們在一起。你要想不通,也告訴我,我幫你想通。”
霍改淚流滿麵:“您真不愧是幹強盜的。”
“不敢當。”雨無正謙虛微笑。
霍改食不知味地解決掉早飯,雨無正主動去洗碗。
走到門口,雨無正道:“你還是換一身吧,我看你那身青色的儒衫就挺好的。”
“哦。”身後傳來霍改有氣無力的聲音。遇到這種不按理出牌的攻,霍改作為一個按理出牌的好孩子,壓力真的好大。
半個時辰後,霍改正坐在桌邊沾著茶水分析敵情,雨無正忽而走了進來。
霍改一把將桌子上的水痕毀屍滅跡,緊張問道:“你怎麽回來了?”
“跟我走。”雨無正笑得很有深意。
霍改點點頭,沒多問,乖乖跟在了雨無正後頭。
“到了。”雨無正忽然道。
霍改抬頭,我嘞個去!
隻見屋外密密麻麻地站滿了人,幾位當家就站在前頭,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
一千匹草泥馬在霍改心頭甩著蹄子拉轟跑過,霍改在草泥馬那奔騰的節奏中瑟瑟發抖,這是要當眾審判怎麽地?
霍改正魂不守舍呢,雨無正已經一甩臂,將霍改拉近了懷中,朗聲道——
“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萬仞侖,是你們老大我看上的人。比武,我一個指頭摁死他,比文,他一杆毛筆涮死我。雖然這美人我現在還沒到手,但指日可待。等到手了,我請大夥兒喝酒,所以你們不準給你們老大我拆台,比如背後編排,當麵勾搭什麽的,我逮著一個,弄死一個。”
底下眾人轟然叫好,還有好事者當麵叫起了嫂子,讓雨無正一記彈指神通打得嗷嗷叫。
雨無正故意板著臉道:“不準亂喊,這位就算長得再漂亮那也是個爺們兒,還是個肚裏有墨水的爺們兒,他要是惱了我,你們給我賠個才色兼備媳婦兒啊?!還有,咱們寨的孩子們不是整天滿地兒亂竄,沒事兒幹麽?從今日開始,他們就有夫子了,這位可是正經的秀才,要不是我……嗯哼,他這會兒多半都成進士了。你們可別把咱好不容易拐上來的秀才給折騰沒了。”
隨著雨無正的話,底下的人看向霍改的眼裏,已經消卻了輕蔑和戲謔,取而代之的是好奇和期待。
霍改的心卻是越墜越沉,雨無正好手段啊,他這一番表白下來,前幾日的流言不攻自破。而且將自己安排去教孩子,一給了自己在山寨的容身之地,二也絕了自己接近山寨核心的可能。還有那番壞我功名的暗示,既托高了我的身份,也給山寨眾人一個提醒,我有可能並非自願上山,敬重以外,還需防備。
霍改溫柔地抬起手,在雨無正的手臂上,猛地掐了一爪子。愛情已滿,信任告罄,等風雨漫山時,雨BOSS,你且再來看我手段吧!
雨無正是好孩子啊,我腫麽就下不去手呢,哎哎哎……(霍改血流滿麵地飄過,所以你就對我下手了麽?)
對了,大哥還蹲牢裏呢,各位稍安勿躁,他死不了。雨無正打完咱就帶領著一群攻玩兒亂戰,順便把萬思齊撈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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