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陳年鬼事
方臨風領著景秧回到家中,喝完一大杯水後,方臨風才心有餘悸的吐口長氣。這時大黑已經躺在陽台上,又恢複了往常的倦怠模樣。
“你說她要你陪她!”景秧不敢相信的問。
“是啊,最開始時是個男的,也是雙眼被挖。就在我乘的電梯裏,然後是她。兩個都在說要我陪他們。”方臨風點著頭說,他也在想會不會自己誤會了,也許他們是有話要說。
“你是說還有個男的?也是雙眼被挖!”景秧可沒向方臨風說明案情,而方臨風也很自覺,所以說他看到被挖雙眼的人隻有一種可能,真是活見鬼了!
“要不要喝酒,冰箱裏有,自己拿!”方臨風走到陽台上,蹲在大黑旁邊撫摸著它的腦袋,這是大黑最喜歡的享受。
“你說我們是不是應該找點法師來問問!”景秧也拿條凳子坐到陽台上,今夜的風透著陰寒,讓兩人都感到一絲冷。
“我總覺得這件事不簡單,剛死去的人就有這麽厲害,你聽過沒有?這個女人下午時如果是詐屍,那晚上她這是鬼,剛死去就這麽凶,要是到回魂夜她不得鬧翻天!”方臨風還是蹲著,眼睛眯成一條縫,望著遠處的流光掠影。
“嘭、嘭、嘭!”三下敲門聲響起,讓兩人也遲疑不定,這時候會是誰來敲門?
方臨風看大黑並沒任何不良反應,想來應該沒事,這才起身走到門旁。透過門上的貓眼看,竟是舒承這家夥來了,還提了個袋子。他邊開門邊想,今晚應該沒球賽啊!
“唉,別提了,我今天特鬱悶,找你喝酒來了!”一進門舒承就無精打采的樣子。
方臨風懶得問他,這個家夥每次來都非常有理由,問也是他早就編好的故事,而且還是特精彩的那種。
“大黑,看我帶什麽給你了!”舒承一進來就陽台,他知道這個時候大黑最喜歡趴在陽台上,雖說大黑不像狗狗一樣親熱人,但貓有貓的味。
“哦,今天什麽風啊!你怎麽也在這裏?”舒承看到景秧,很是高興,喝酒的人最喜歡熱鬧。
舒承提的袋子裏裝著一斤左右的小魚,是他特意給大黑買的。可是今天大黑的精神狀態不佳,隻是衝舒承喵嗚了一聲,依舊趴在地上又回過頭看著外麵的夜景。
舒承找了個碗裝上幾條小魚放在大黑前麵,三人這才坐下來聊天。
“俞悅了!她怎麽沒和你一起來!”景秧並不如方臨風一樣了解他,很自然的問到。
“唉,別提了,今晚好不容易說服她讓我看一會球賽。誰知最後竟被小日本逆轉了,我一來氣就把遙控給摔了。這下她不幹了,找著我就吵,我這不出來避難的。”舒承一臉的衰敗,讓景秧和方臨風看得好一陣無語。
隻是兩人想好的談談案情的計劃也隻能暫時擱淺,反正也閑得無事,三個大男人正好可以喝著酒吹著牛,到也還愜意。
“要說這C市的鬼事啊,我最記得的是特殊時期時期的一件。當時到處鬧革命,也沒幾個人還有心思上班的,就連這火葬場也是一樣。有一年連著好幾天都沒人去,這火葬場有個老員工實在是看不下去,要知這年月死的人也多,幾天下來積了二三十個沒處理的。有的還是武鬥死的,而這個時期的電力供應又時斷時續,再不去處理就會要臭氣熏天。這天這個老員工一個人跑去想先處理掉一部,也算是為家屬做點好事。誰知他剛一打開門,就看到停屍間裏站滿了人,還一個個披紅掛彩的,當時就差點把他嚇死。還好他去的時候是白天,雖說這停屍間裏陰氣重,但他當時站在陽光下,這也給他提了點膽氣。但他還是嚇得不敢進去,回過頭就跑到辦公室報了警。這件很快就鬧到省裏,因為當時放在停屍間的還有一具是被鬥死的政治人物,所以省裏認為這是有政治背影的事件,讓省廳盡快查出是誰在借死屍搞小動作。”三人不知怎麽就聊到鬼事上麵,而這是舒承的專長,他聊起這些來可是能說上十天十夜不帶重樣的。
“後來怎麽樣了!”景秧是第一次聽到這些坊間傳聞,自然是很有興趣。
“後來!後來市裏有個專案組的在火葬場蹲守了三天,終於抓到一個瘋子。原來這家夥也是個人物,特殊時期初期就被整成了瘋子,一直關在腦科醫院。那時間裏腦科醫院的人也去串聯了,讓他找到機會跑了出來。誰知這家夥一出來別的事都沒幹,就跑到火葬場擺屍體,還給他們開大會。你還別說,這件事有一點很怪,就是不管這人是怎麽死的,他都有辦法讓屍體站直了,那個蹲守的警察還聽到瘋子喊口號,他也都一一記下了,全是反革命的。本來省裏革委會要將這事打成現行反革命,但腦科醫院的還是認定這人是個瘋子,革委會就是再混蛋也不可能拉著一個瘋子去遊街,最後隻好不了了之。”
景秧對過去的這段曆史不想過多評價,他隻是在舒承的敘述中聽出不一樣的東西來。舒承已經說了這是段鬼事,但為何又已經證明是個瘋子所為。
“你別急啊,聽我說完。這件事本來就應該是結了,但有一次我對這件事也存了疑點,就想辦法找到那個火葬場老員工的兒子,想了解事情細節。他兒子後來也抵職進了火葬場,對這些多少還了解,聽說我專門研究這方麵的專家,自然會打開話匣子。原來事情背後還有很多事是我們不知道的,當年這個老員工也是懂一些舊俗的老人。那個送來的政治人物死得很慘,身上就沒一根骨頭是完整的,放在盒子裏抬動幾下就會扭成麻花樣。可讓那個瘋子一整,這個人物竟然能站起來,還擺出當時最時尚的姿勢。這可不是一個瘋子能做到的,這位老員工當時一看就知道一定是有高人,而且還真是有目的的行為。可他在那個年代不敢說啊,隻好報警。要知如果讓停屍間的二三十具屍體全詐屍了,第一個完蛋就會是他。後來他悄悄的買的了一百斤紙錢和這個人物一起焚了。事後幾年這位老員工就沒睡過好覺,他告訴兒子說這個人物怨氣很重,又是帶過兵的人,他已經答應死後去做他的兵了。也就三年的光景,老員工就死了,死時全身皮膚都爛得流膿,身上的關節腫大動不了。他兒子說,他爸死的時候才說他這是用一條命保了全家啊!”
景秧聽完,這才感覺到背後有些發毛,也不知這事是不是舒承瞎編的,總之他是感到無語得很。很多年前的事,他不想再去評論,以史為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