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雨真的很猛,到酒店的時候,兩人都淋濕了。
周清辭堪比落湯雞的程度,於是景肆推著她趕緊去洗澡。
一旁的景綺有點困惑:“你們不都淋濕了嗎?不能一起洗嗎?”
“不能。”景肆餘光看向景綺,“去幫姐姐找衣服。”
勤勞的小蜜蜂開始翻找行李箱。
這邊周清辭執拗不過,硬生生被景肆推進了浴室。
她的牛仔褲全都沾了水,鞋和褲腿上全是泥點,T恤更不用說,簡直能擰出水來。
“快衝一下,換洗衣物等會兒我給你送過來。”
景肆瞟了一眼周清辭的衣領,很快關上了門。
客廳裏,景綺蹲在地上翻周清辭的行李,最後拿了一套睡衣出來。
“媽媽,這個可不可以?”
“嗯,可以,先放**。”
景肆也沒閑著,趁著景綺沒注意,把淋濕的裙子脫了下來,她動作迅速,苗條的身形很快露在空氣中。
光潔的肩胛,平直的鎖骨,小腹沒有一點贅肉,且該有的都有,這身材論誰看了都會迷糊。
很快找了一件幹淨的衣服換上,在床邊坐下。
“綺綺乖乖,過來一下。”
景綺把行李的衣服翻得亂七八糟,抬起眼,“來了媽媽。”
她撒下手裏的東西,咚咚咚往景肆跑去,很親昵地撲進了景肆的懷裏,靠著景肆撒嬌。
景肆輕輕擁著她,“剛剛一個人在房間,怕不怕?”
“有一點點怕,但我知道姐姐找媽媽去了,就告訴自己不怕。”
“哦~姐姐怎麽跟你說的?”
“她讓我乖乖在這裏等著,不要給任何人開門,還說有事用電腦給她發消息。”
“還有呢?”景肆想知道更多。
“我想想。”景綺仔細回憶,才又說:“我們吃完飯她還好好的,在陽台坐了一會兒,然後外麵開始下雨了,她就不好了。”
“不好了?”
景綺從景肆懷裏退開,走到空曠的地方,來回幾個踱步,一邊走一邊說:“她當時就這樣走,一邊走一邊皺眉
。很著急的樣子。”
“好了,我知道了乖乖。”
景肆一聲歎息,心裏酸酸的。
有多少助理能做到這個份上?細節見真情。景肆能很明顯地感受到周清辭是真的在意她。
除去助理這個身份,如果她們不是工作上的合同夥伴,私下應該也能成為很好的朋友。
就衝周清辭這份真誠。
現在這個社會,逢場作戲的人太多,像周清辭這樣的人已經很少。
真心換真心,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並不是靠時間的計量的,而是一種感覺,這種感覺或許會在短時間內形成。
景肆覺得,周清辭給她的感覺挺好的。
正思考著,浴室花灑聲突然停了。這才想起沒給她拿衣服,連忙把睡衣給她送去。
到門口的時候敲了敲門。
“洗好了嗎?”
“嗯。”
“隨便給你找了兩件衣服。”
“好,馬上。”
浴室裏傳來拖鞋踩水的聲音,由遠及近,門鎖的位置動了動,很快打開一條縫,一隻纖白的胳膊伸了出來。
門後是周清辭的臉,光潔的臉頰上還掛著水珠,因為洗澡的原因有些微微泛紅,一雙清湛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好看極了。
景肆趕忙將衣服遞了過去。
“謝謝。”
“不謝,快換上。”
嘴巴上這麽說,景肆卻沒挪開腳步,視線落在其他地方,裏麵一片氤氳,熱氣撲騰而來,朦朦朧朧。
垂眸便看到了周清辭沾滿水珠的鎖骨,雖然隻是一眼。
一瞬間,景肆收回了目光,被自己的冒犯嚇到。
也是這一刻,周清辭手抖了一下,捏著的兩件衣服掉了一件。
尷尬了。
兩人麵麵相覷。
“你不撿嗎?”
“撿。”周清辭看了她一眼,眼裏有話。
景肆明顯愣了一下,後知後覺才意識到她早該離開的,所以站在這裏幹什麽?
“你慢慢洗。”
景肆主動幫她掩了門,轉身那一刻覺得有點奇怪,那種和周清辭之間的,奇怪的感覺。
出來的時候,發現景綺在**擺弄著什麽。
景肆走過去一看,小家夥是在看照片。白天拍的那些,拍得挺不錯,照片上的變裝小公主真是俏皮又可愛。
順著床沿坐下,“今天姐姐帶你玩了什麽?”
“可多了,她帶我去便利店買了冰激淩,又去吃了大餐,坐了遊艇,拍了照......”景綺一一細數,從早上數到晚上,短短一天的時間內,周清辭帶她去的地方一點不少。
景肆目光變得柔和。
“姐姐還說,說你很辛苦,你不是不想陪我,是因為你太忙。”景綺摸著照片,陷入沉思,嘟噥道:“我知道你很忙,媽媽,以後姐姐陪我也可以。”
“小周姐姐很棒對吧?”
景綺重重地點了點頭,“對!我好喜歡她!”
景肆摸了摸景綺的小腦袋,話鋒一轉:“可是小周姐姐不能一直陪你,她是媽媽的助理,她的工作不是照顧你,是因為她人好,所以她今天帶你玩了很多好玩的。”
這是事實。
她雇周清辭來當她的助理,合同裏從來沒有要帶孩子這一項。
倒是周清辭一路貼心,任勞任怨。
景綺頓了一下,直愣愣看著景肆,在消化這個對她來說可能不算好消息的消息。
“懂媽媽的意思了嗎?”
“一點點懂。”景綺在**滾了一圈,“怎麽讓小周姐姐一直陪著我們呀!”
景肆沒回答這個問題。
怎麽讓周清辭一直陪著她們?這個問題不需要答案便已經很明顯。
周清辭遲早會離開的,周清辭不會一直陪著她們的。
母女倆在**玩了一會兒,浴室的門終於打開,洗完澡的人帶著一身水氣走了出來。
一件簡單的寬鬆T恤,配上淺色超短褲,黑色的發隨意搭在肩頭,還有些濕潤。
人高腿長,是妥妥的衣架子,即使是這麽隨意的服飾也難掩她的好看。
“不把頭發吹了?”景肆抬眼去看她。
周清辭用浴巾擦了擦頭發,“我在外麵吹就好,你快去洗個澡。”
她拿著吹風機去找插頭。
那雙白嫩嫩的腿在景肆麵前晃來晃去。
“好,我洗澡去。”
說是洗澡不如說是逃避。
都是同性,為什麽看到周清辭的腿會心慌,太奇怪了。
浴室內。
景肆站在花灑下,溫水順著發絲向下流淌,一覽無遺,正對著她的是一麵鏡子,鏡子裏是她自己的模樣。
白雪裏的小櫻花,傲然挺立。
衝了一會兒,腦袋清醒許多,景肆把那種異樣的感覺歸結於周清辭今晚的行為。
小周今天在碼頭等了好久,還淋了雨,景肆覺得自己心裏是有點愧疚的。
所以會情不自禁對她關注多一些?
況且小周年輕漂亮又迷人,會經常注意到她也是自然。
景肆想起有時候在街上,一些同性也會對她投來目光,女人最會欣賞女人。
所以這是正常的。
自我安慰之後,景肆才開始塗抹沐浴露。
她最喜歡在洗澡的時候走神,想東想西,又想起了宋語璿曾經說過的話。
宋語璿曾經很好奇景肆到底喜歡什麽人。
她開始給景肆介紹過不少優秀男性,到後來也逐漸明白,沒有男人能入得了景肆的眼。
所以後來,宋語璿一口咬定景肆喜歡女人。
這一點景肆雖然沒否認過,但她覺得喜歡女人的概率也不大。
如果一定要喜歡女人的話......
景肆關掉了花灑,站著發愣,她想,如果一定要喜歡女人的話,或許小周這樣的也不錯。
這想法在空氣中懸浮了一秒鍾,一瞬而過。
很快景肆恢複神智,她覺得今晚有點思考過度了。真是神奇,人活在這世界上,為什麽一定要找一個人來喜歡?
還是一個人,簡簡單單,多好。
從浴室出來已經是半小時後。
景綺已經睡了。
周清辭則是在陽台打電話,她關了玻璃門,聽不清她在說什麽。但從她的表情和動作來看,對話好像不是很愉快。
景肆沒去打攪,坐在化妝鏡前開始睡前護膚。
期間時不時會往陽台的方向看一眼。
她挺好奇,像小周脾氣這麽好的人,誰能
把她惹成這樣?
不會又是那個戴綠帽的前任吧?
過了一會兒,對話終於結束了,周清辭靠在欄杆上發呆。
景肆隱隱約約聽到一聲歎氣聲,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覺。
隨即很快周清辭轉過身來,視線和景肆對上,她緊縮的眉頭又瞬間舒展開了。
揚了揚唇,拉開了玻璃門,懶懶地靠著,問景肆:“洗這麽快?”
“應該不是我快,而是你電話打太久了。”景肆繼續塗眼霜,漫不經心地問她:“謝之林又給你打電話了?”
“對。”周清辭抿了抿唇,神色複雜,“她說她想打胎,想離婚,要找我複合?離譜嗎?”
景肆手裏的動作頓了一下,“你怎麽想呢?”
“那肯定不可能。”周清辭合上了門,順帶拉了窗簾進來,找了張凳子坐在景肆麵前,好不認真地問:“你說她既然要這樣,當初為什麽不好好和我在一起?”
這是一個世紀難題,關於愛情的世紀難題,景肆這種母胎solo的人可沒這方麵的經驗。
但她還是耐心地給周清辭分析了一番:
“有可能她以為自己能遇到更好的,但她沒遇到更好的,她做了錯誤的選擇,現在想回頭,但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大部分人在愛情裏,應該都是迷迷糊糊的吧?有的覺得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有的又見異思遷,總之背叛者,本身會去背叛就是因為貪婪,這樣的人無法定心,是很容易後悔的。”
周清辭點點頭,她覺得景肆說得好有道理,不愧是結過婚的人。
景肆塗抹完最後一樣護膚品,笑了笑,“天天被她纏著也不是辦法,我說過了,你會遇到更好的。”
“我已經把她的新號碼拉黑了。”周清辭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看著桌上的瓶瓶罐罐,轉移了話題:“景總,這就是你這麽年輕的秘訣麽?”
這麽一說,景肆好像想起了什麽,她抬眼看周清辭,“對了,你不護膚嗎?”
“我買了挺多,但不怎麽護。”
景肆笑笑,感歎:“那你皮膚是真的好。”
應該是說,年輕才是真的好,她膠原蛋白沒流失的時候也這麽造。
“
小周,過來。”
“幹嘛?”周清辭稍稍俯身,一隻手撐著桌麵,笑盈盈的模樣,從她表情來看,好像已經預料到景肆要做什麽。
“給你塗塗?今晚淺淺護膚一下?”景肆拿出自己最昂貴的眼霜......
“好啊~”周清辭主動閉上眼睛,把臉湊到景肆麵前。
那的確是一張毫無瑕疵的臉,景肆在想,周清辭上輩子肯定賄賂過老天爺,不然上天怎麽會如此慷慨給她一張這樣的臉。
景肆從小瓶子裏擠出一點,均勻地擦在周清辭的眼下,來回幾次,仔細端詳,發現她是一點點眼紋都沒有,狀態超好。
“好了,你別碰它,等它自然幹。”
周清辭眯著眼睛沒睜開,“還想塗,我看你剛剛還塗了別的。”
“行~都給你塗上。”
景肆眼裏噙著笑,弄了水和乳在掌心,一雙手在周清辭臉上輕輕地拍,有種奇異的快樂感。
她覺得周清辭的臉就像是......嫩嫩的雞蛋?還是彈性超好的那種。一旦有了這想法,代入感就有點強了。
越看越像清水雞蛋。
“噗......”景肆沒忍住,鼻腔裏哼出輕輕的笑。
周清辭睜開眼,略微困惑,“我很好笑嗎?”
“沒有,就是覺得你皮膚有點太好了,我嫉妒。”景肆開玩笑的語氣,剛剛那幾下覺得不帶勁,沒忍住又捏了兩下。
觸感那是相當之好,她在想,她要是周清辭那什麽前任,估計每天都得把周清辭的臉捏個遍。
“你捏我!”周清辭稍稍後仰了一些,試圖拉開距離。
結果話還沒說完,景肆趁她不注意,又在她臉上輕輕戳了兩下。
“!!!你還戳我!”
“好了,逗逗你。反應那麽大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