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來臨,某家餐廳內,輕快的純音樂在耳邊流淌,周清辭坐在靠窗的位置靜心等候。
快到七點的時候,景肆和宋語璿出現在餐廳門口。
甫一出現,服務生便很快熱情迎了上去。
周清辭轉過頭去看,一眼便看到了景肆。
一改平日的保守穿搭,黑色長裙襯得她身姿頎長,隨著腳下的步伐,仿佛四周空氣都活了過來。
精致的五官隻是上了淡淡的妝,好看的唇塗了淺色的唇膏,看起來粉粉的。
很好親的樣子,周清辭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還是一如既往的漂亮,不論是什麽場合,什麽風格,好像在景肆身上都不是問題。
很快服務生帶兩人往這邊走,周清辭站起身來,抬起手打招呼:“在這邊~”
景肆視線很快投了過來,笑著點頭。
宋語璿更是不拘謹,隔著幾米遠就開始打招呼:“周周~”
她這聲周周喊得回環曲折,音腔裏多少帶點黏膩,聽得周清辭渾身都是雞皮疙瘩。
“語璿姐,景總。”
這稱呼要規矩很多。
包間是半開式的,被圍成一個正方形,一邊作為出口,適合四個人以下就餐。
裝飾簡潔,吊著一盞暖白色的燈,給人一種幹淨有食欲的感覺。
宋語璿拉著景肆一同坐下,三人這才開始點餐。
周清辭把早就準備好的菜單推了過去。
“看看想吃什麽?”
宋語璿接過菜單,翻開有點迷茫,“這家我沒吃過呢,有什麽推薦嗎?”
周清辭是有備而來,這家餐廳吃了不止一次,對於一些菜品還是有了解。
她拿出手機,翻出備忘錄,把手機遞給了宋語璿。
“你們看一下,這裏麵都是我吃過的覺得不錯的,左邊是清淡的,右邊是有辣味的。”
宋語璿接過手機,嘴裏說:“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吃飯還給提供備忘錄的,真是細心呢。”
身旁的景肆跟著笑了,無意開始打量。
小周今天稍稍打扮了一下,還化了
比平常更精致的妝。
視線下移,平直的鎖骨上落了一款簡單的項鏈,增添了幾分精致,景肆這才發現她好像穿的是裙子,難怪,覺得和平常不太一樣。
有點好看。
隻是匆匆一眼,景肆將目光挪到了備忘錄上,開始認真點菜。
這家餐廳不錯,好像並沒有搞很多華而不實的東西,至少能從菜名上看出那到底是一樣什麽菜。
三個人,秉承著不浪費的原則,一共點了六個菜。
周清辭將菜單遞給服務生。
漫長的等餐過程,總要聊點什麽。
宋語璿是個話癆,向來不在這種場合怯場。
“小周,等會兒帶姐姐們去哪兒玩啊?”
周清辭端起檸檬水抿了一口,“劇本殺,可以嗎?”
宋語璿笑著點頭,“這玩意兒我就玩過一次,跟開會似的,幾個人坐那兒開三四個小時的會。”
景肆淡淡接話:“那是你不會玩。”
宋語璿突然笑出了聲:“是是是,請問我們景大小姐玩過劇本殺嗎?”
“沒有。”景肆倒是大方承認,“沒玩過,但是我可以學。”
周清辭連忙接了話:“不難,景總這智商,閉著眼睛都能玩。”
“得得得,看來我們肆肆很想玩。”宋語璿笑容揶揄,“等會兒讓她玩情感本,看她哭。”
景肆略有困惑,“情感本是什麽?”
她確實不常玩這些年輕人玩的東西,所以也弄不太清這些規則。
周清辭耐心解釋:“情感本就是以情感為主的,還有一些恐怖本,邏輯本,搞笑本等等等等。”
“喔。”景肆沉吟兩秒,脫口而出:“情感本應該很無聊吧?不如我們玩恐怖本?”
周清辭喉嚨滑動了一下,“你確定?”
心想景肆真的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一般女生更傾向於情感本一點,沒想到她第一次玩竟然選擇恐怖。
選擇恐怖本沒什麽問題。
可周清辭有點心虛,因為她有一點膽小。
是看鬼片會做噩夢的那種膽小,玩沉浸式恐怖本更別說了。
“當然確定,既然要玩,就要尋求刺激,不喜
歡情情愛愛的。”景肆直勾勾看著周清辭,眉頭微微上揚,“還是說你害怕?”
“我不怕。”周清辭努力擠出一個笑容,“那就恐怖本吧。”
宋語璿比較隨意,對她來說都是開會,開愛情會和恐怖會是一樣的。
關於等會兒要玩什麽算是定了下來。
這邊服務員很快將幾道菜端上桌,聊了一會兒,其實大家也餓了,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期間都是一些閑散的話題,邊聊邊吃,時間過得飛快,一頓飯吃了一個小時,總體還算愉快。
從餐廳出來的時候天已擦黑,夜幕迅速降臨,城市街燈四起,燈火通明。
沿著餐廳往劇本殺店走,那是坐落在市中心的大樓裏很出名的一家。
街頭霓虹閃爍,當來到人群如粥的鬧市街,感受到熱鬧的氛圍,北城的夜此刻才徹底清晰起來。
她們混入人群,和無數閑逛者融為一體。
看著街頭形形色色的人,景肆感到前所未有的放鬆。
她已經很久沒有下班後出來逛過街了,工作太忙,還有就是沒人陪她。
走到一半,周清辭停下腳步。
“你們喝奶茶嗎?”
宋語璿聳聳肩,“我隨意~別太甜就好~”
景肆很少喝這個,但還是點點頭,“可以來一杯。”
“那你們等等我,我去買。”
周清辭輕車熟路,很快排入人群,為了節約時間,隔著老遠就開始掃碼點餐。
看著她逐漸遠去的背影,宋語璿開始打趣:“我說景肆,你這小朋友可以啊,又是選店帶咱們吃好吃的,又安排咱們去玩,這還不閑著給我們買喝的。”
景肆目光始終落在周清辭清臒的背影上,始終沒挪開。
“什麽叫我這小朋友?”
“你這咬文嚼字的,我口誤行吧。”宋語璿盯著周清辭背影看了好久,突然說:“覺得她好可愛哦,挺喜歡的。”
景肆收回視線,上下打量宋語璿,語氣倏然冷了下來:“她是我助理。”
“嗯呐,所以呢?”
“你別打她主意。”
宋語璿聽了直笑,她還沒想過有朝一日能看到景肆占有
欲爆棚的時刻。
這一本正經吃醋是什麽意思啊?
有點東西。
“真想拿塊鏡子讓你照照。”宋語璿拉近距離,在景肆耳邊小聲說:“看看自己醋成什麽樣了!”
“這不是吃醋。”景肆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她覺得自己確實沒有吃醋。
隻是覺得宋語璿這樣的玩咖要是盯上小周,那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出於關心,出於正義,與愛情無關。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你沒吃醋,對對對。”
景肆一時間有點語塞,平日宋語璿這樣的玩笑開得老多了,但放在周清辭身上就顯得有點不妥。
完全不想讓周清辭卷入這種玩笑話中。
奇怪。
“搞不好哪天你就栽在她手上!”
“怎麽可能?你在想什麽?”景肆臉色微變,“別說這些,她來了。”
這邊周清辭端著三杯奶茶走了過來,臉上夾著淡淡的笑容,四周柔和的光暈灑在她的臉上,好看極了。
她將手裏的奶茶分別遞出來,景肆拿了一杯小的。
而預定的劇本殺店,就在附近不到一百米的地方。
“剛剛收到消息,我們組隊的人齊了,直接上去就行啦。”
“恐怖本嗎?”宋語璿還是問了句,“有多恐怖?”
“據說很恐怖,恐怖指數滿星,玩過的都被嚇尿了。”
宋語璿輕飄飄來了句:“害,都是假的假的,嚇不到我。”
走出鬧市區,往劇本殺店去。
是那種商業大樓的其中一層,據說老板在場地裏下了功夫,為了足夠沉浸,每一間房都有不同的裝修風格。
而恐怖本當然就要符合恐怖氛圍,光是想想雞皮疙瘩就起來了。
電梯內,周清辭抿了一口奶茶,壓壓驚。她用餘光悄悄看了景肆一眼,對方沒事兒人似的。
她好淡定。
出了電梯,幾人往店內走去,果然裏麵大部分都是年輕人。
找到同組的陌生小夥伴,大家跟著DM進了房間。
剛一進門,一股陰森的氣息便壓了過來,房間裏光線暗淡,壁紙上一個鬼
臉女人,四周是滲血的牆壁,恐怖氛圍直接拉滿。
一起玩的妹子居多,大家表情都有點惶恐,宋語璿更別說了,剛剛說的大膽現在簡直沒眼看。
周清辭才踏了一隻腳進去,後一秒就將腳縮了回來。
景肆就在她身後。
“景總,你要不要先進?”
“可以。”景肆往房間裏看了眼,表示毫無壓力,進去找了個合適的位置坐下。
還沒開始玩,周清辭心裏就已經開始打鼓。
這......早知道就不逞強了。
她跟在景肆身後,坐在景肆身旁,環顧四周,光線實在太暗,牆上的鬼臉隱隱約約,唯一的光源竟然是桌上的幾根蠟燭。
要命。
感覺後背都在發涼。
大家陸陸續續入座。
“劇本由大家隨機抽取。”
DM拿出一疊劇本,讓大家按順序抽。
同時,他拿出音響,開始放一些陰間音樂。
周清辭一雙手不安地放在雙腿上,這音樂,未必有點太陰間了,讓她想起了那種中式恐怖。類似於嫁衣,鬼新娘之類的。
她強迫自己保持鎮定,丟人可以,但不能太丟人了。
幾分鍾後。
“大家拿好劇本了對嗎?在一個雨雪交加的夜晚,一場秘密的晚餐,你們七人坐在這裏,各懷心事,今晚將有一場血腥風雨,不知明日清晨,還在坐在這桌前的到底有幾人......”
DM用誇張的腔調念著,大家伴隨著陰間音樂開始看劇本。
周清辭掌心都是汗,她發現自己拿到的好像是挺重要的一個角色。
而劇本上寫的,她需要在看完劇本之後,找到自己的“男朋友”,兩人會有單線任務。
你的男朋友:陸雨鵬。
任務:和他一起去暗室,尋找一把梳子。(記住,這把梳子很重要,你得想辦法拿到手。)
周清辭一目十行,很快看完劇本。
環顧四周,她開始好奇誰是陸雨鵬,可千萬別是不認識的陌生人啊!
“大家看好劇本了嗎?”
“看好了。”
“好的,張小雨是誰?
”
周清辭舉起了手。
“陸雨鵬是誰?”
拿到反串劇本的景肆抬眼,淡淡回應:“是我。”
!!!
周清辭幾乎是同一時間鬆了口氣,還好她的“男朋友”是景肆,至少有熟人在,單線任務也不會太尷尬。
“好的你們兩個先跟我來。”
DM站起身,房間裏還有個門,剛開始周清辭以為是洗手間,結果那門打開一看,原來裏麵是一個狹小的密室。
周清辭往裏麵看了眼。
......
怎麽裏麵比外麵還陰間!!!
DM將兩人靠在一起,輕輕推了推周清辭的肩膀,“你們倆可以進去了。”
周清辭止步不前,猶豫了。
狹小的屋子裏,泛著綠幽幽的光,隱約能看見裏麵的桌子上還放著一個靈牌,靈牌旁邊放著一個碗,也不知道那碗裏的**是什麽。
周清辭:“......”
好害怕怎麽辦!她向景肆投去求救的目光,景肆一臉淡定地看著她。
“怎麽了?”
“景總?”
“嗯?”
“你怕不怕?”
景肆波瀾不驚,“沒什麽感覺。”
DM才不管這倆人到底怕不怕,將兩人一推,直接推進了屋子裏。
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門閉上後,耳邊環繞著瘮人的陰間音樂,混著女人淒淒慘慘的哭聲。
周清辭倒吸一口氣,如果回到一小時前,她死都不玩這劇本!
景肆要淡定很多,“我們的任務是什麽?”
周清辭顫著聲音說:“找一把梳子。”
環顧四周,視線裏的光很少,半明半暗。
“房間很小,應該不難。”
景肆往前走了一步,周清辭就像被驚動的兔子,趕忙跟上她的腳步,一雙手主動挽上她的胳膊。
景肆胳膊被攥得緊緊的,稍一側目就看到周清辭滿臉緊張的表情。
“你這就害怕了?”
“有點。”
景肆微微揚唇,這叫一點嗎?恐怕有點風吹草動就得嚇傻。
“剛剛還說不怕呢。”
“剛剛是剛剛。”周清辭突然停下了腳步,表情惶恐:“景總,那是什麽......”
正對的一麵牆上,一個女人的麵孔,很快女人表情稍有變化,緊接著,空洞的雙瞳開始滲血。
“啊啊啊啊啊——”周清辭也不裝了,一雙手緊緊摟著景肆,“我害怕!!!”
“噗——你別大驚小怪啊。”景肆心想,沒被鬼嚇到,倒是快被周清辭嚇到了,伸手輕輕擁著她,一隻手有節奏的輕拍她的肩膀,“假的,什麽都沒有。”
輕柔的聲線劃過耳朵,在這充滿詭異的狹小空間內,景肆溫暖的懷抱給了周清辭巨大的慰藉。
柔軟的懷抱,身上淡淡的香味在周清辭鼻間蔓延開來。
好像安定了點兒。
周清辭從景肆懷抱裏出來,發現牆上的女鬼臉不過隻是科技投屏罷了。
“哦——”緩過神來才有點尷尬,哦了半天沒說出所以然來。
“沒關係。”景肆伸出手,將周清辭的手扣在掌心,頗為認真地說:“有什麽情況你就到我懷裏來。”
周清辭為自己的膽小感到羞恥,“好,我盡量保持鎮定。”
“你要是真的害怕就叫出來。”景肆伸手去拉她,“再說了,劇本裏我們是男女關係,我可以保護你。”
暗光中,周清辭的心髒重重跳了一下。
沒想到她入戲這麽快。
其實很難把景肆帶入男朋友的角色,但如果是女朋友......
周清辭便覺得好像很容易入戲了。
得盡快找到梳子出去。
“你覺得梳子會在哪裏?”
小房間內,其實陳列的東西不多,櫃子、靈牌、那隻碗,還有一張木桌,上麵擺放著一個花瓶。
景肆環顧四周,“花瓶裏,或者碗裏。”
周清辭仔細去看那碗,看不真切,裏麵裝滿了水,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是血還是墨水。
如果梳子在裏麵的話,是不是還得把手伸......
噫。
“先看花瓶吧!”
桌子在房間一角,兩人五六步的距離。這次景肆在前,一隻手拉著
周清辭,緩緩往桌子的方向走去。
花瓶裏插著一支紅玫瑰,單調又詭異。
每往前一步,仿佛都踩在心尖上,周清辭心跳加速到極點,若不是景肆,她還真不知道怎麽完成這單線任務。
剛走到桌前,房間裏的音樂突然停了。
“噠、噠、噠——”
隻剩下兩人的腳步聲。
就在景肆伸手要去拿花瓶那一刻,一聲猖獗的女鬼笑聲詭譎而起,身後一個幻影一閃而過,還沒等兩人反應過來,屋子裏的燈全都熄滅了。
“啊!臥槽!這是什麽!!!景總!”
周清辭猝不及防,饒使做好心理建設,也沒想到劇情是這樣,瞬間嚇得腿軟。
完全漆黑的情況下,人會陷入最原始的恐懼。
就在她快要墜入恐懼的深淵時,一雙手緊緊抓住了她,緊接著,撞進了一個柔軟的懷抱。
“別怕。”景肆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靠得近,說話時熱氣撲騰在周清辭的臉上,讓人又熱又癢。
一瞬間,周清辭被一種前所未有的情緒環繞著,恐懼、惶恐、驚喜、一點點心率過速,這些東西雜糅在一起,讓她腦袋暈暈的。
她分不清是因為被景肆摟太緊而緊張還是被嚇到了。
或許都有。
景肆的懷抱為什麽這麽暖。
“很害怕嗎?”景肆的聲音再次響起,她的頭發輕輕擦著周清辭的鼻尖,馥鬱四溢,癢癢的。
黑暗中,周清辭喉嚨滑動了一下,“你抱著好像沒那麽怕了。”
她主動往景肆懷裏鑽了一下,雙手攀上景肆的脖子,盡量貼在一起。
這樣很有安全感。
“我們得把燈打開。”景肆一隻手摟著周清辭的腰。
周清辭腦袋嗡嗡直響,恐懼已經推出腦袋,此刻更加在意的,是景肆的手。
那雙手就這麽貼著腰,使上一點點力道,推著周清辭往前走。
走進黑暗,走進未知,走進那點不知所措的焦灼。
她跟著景肆的步伐,每一步都從虛浮踩向真實,而真正進入那份恐懼時,才發現好像沒有那麽恐懼了。
“你知道燈的開關在哪裏嗎?”
“進門的牆上,應該是。”
奈何視線太黑,兩人有點暈頭轉向的,實際上隻能在狹小的空間裏胡**索。
“在哪啊?”周清辭盡量去摸,結果什麽都沒摸到,全是空氣。
“我也不知道。”景肆語氣還算淡定,帶著周清辭繼續往前走。
咚——
兩人突然嗑了一下,周清辭好像撞到了什麽,一聲清脆的聲響。
“我好像撞到靈牌了。”
“沒事,它旁邊不是有個碗嗎?你能摸到嗎?”
“摸......摸得到。”
“伸進去,看碗裏有沒有梳子。”
這......這麽猛的嗎?景肆這是對未知完全不恐懼啊!
“我有點不敢。”
“算了,我來。”
還沒等周清辭反應過來,景肆已經快她一步,伸出手摸索,先是摸到了靈牌,然後是周清辭的手,緊接著是碗,她沒任何猶豫便摸了進去。
周清辭聽到一點水聲,心都跟著顫了顫。
景肆這邊摸了半天,“拿到了。”
周清辭舒了一口氣,這就是和大佬共同拿一個劇本的快樂嗎?
正當兩人完全放下戒心的時候,靈牌突然晃動起來,又是一身淒慘的女鬼哭聲,另一邊,桌上咕咚一身,花瓶倒了。
一瞬間周清辭變得緊繃繃,語氣裏帶著顫音:“怎麽還沒完啊!”
“別害怕。”景肆一隻手從她身後擁住她,將她整個人抱在懷裏,“噗,你好蠢啊,這麽假都被嚇到。”
景肆的笑聲在周清辭耳邊晃**,搞得她相當羞恥。
那靈牌晃動兩三下,閃了閃,一點瑩綠的光芒照射出來,屋子裏終於透出幾點微光。
有了光,周清辭懸著的心才落下,整個人完全虛脫,是真的別嚇傻了,一轉身,顧不上那麽多,一把抱住了景肆。
“景總,真的,真的太......太恐怖了。”
她就不該逞能,從小就怕鬼,今天裝什麽大膽。
景肆唇角的笑漾開,回摟了她,“沒事沒事,馬上結束了。”
低頭看周清辭,發現一向淡定的她眼裏竟然閃爍著淚光
。
看來是真的怕鬼,這家夥,怕成這樣竟然還要玩?
在景肆懷裏待了一會兒,周清辭才意識到整個過程自己的反應。
簡直,嬌羞過頭!
“啊——”周清辭抬起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真的好丟人!”
景肆拍拍她的肩膀,“沒有的,不丟人。”
“出去他們肯定得笑我了。”
“放心,我不和任何人說。”
周清辭抬眼去看景肆,無意撞進她柔和的眸子裏,心跳漏了一拍。
如果可以,真想自己能幫上點忙,而不是掛在景肆身上什麽都做不了,奈何就是害怕,完全控製不了。
“你不覺得我特沒用嗎?掛在你身上像個傻子。”
“沒覺得。”景肆揚了揚唇,眸光閃爍,“倒是覺得你挺可愛的。”
就是那種會讓人想要保護她的可愛。
她越怕,這種感覺就越甚。
雖然景肆也不知道這種保護欲從何而來。
被誇可愛的周清辭小臉紅撲撲,在綠幽幽的燈光下顯得更紅了。
她覺得自己或許有一點點害羞,其實很少有人說她“可愛”,仿佛這個詞和她沾不上什麽關係。
可景肆好像就愛這麽說,於是每次效果相當明顯。
“你臉好紅。”景肆目不斜視,“怎麽這麽紅?”
周清辭陷入窘迫。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哎哎~”周清辭從景肆懷裏退出來,“驚嚇過度!”
她轉過身,克製住自己砰砰直跳的小心髒,抬起手貼了貼自己的臉頰,內心再一次掀起波瀾。
為什麽臉紅?
這是一個可以回答,但又完全不必回答的問題。
她算是見識到了直女的魅力。
迷糊,相當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