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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日子,離初十縣都試還有幾日,玉洛便索性臥床休息。

其實是臥榻休息,此時沒有高桌高椅,更沒有明清時那突顯大家閨秀身份的精美雕花架子床,所以,玉洛隻能是因循習俗,席地而坐,席榻而臥。

不過她臥的榻也不是單純的榻,應該叫、床榻才合適。

成弧形凹入的壺門狀床足,足高隻有十幾厘米,紅木的床板倒是平展展,漆的朱漆也是光溜溜的,可玉洛躺在上麵,仿若幕天席地般躺在了地麵上,那叫一個真心不習慣!

好在柏塢富貴,盛放衣物的器具已淘汰了竹笥、竹篋,采用的都是樟木做成的木箱子,不過也全放在了地麵上,屋內所有的家具均為低矮、貼地,總之,占地不占天,和大地倒是親密接觸。

收回環視一圈的目光,玉洛睜目望著彩繪雲氣紋的承塵,靜靜地不出一聲。

過了兩日,她發現她不是不能出聲,她隻是內心不願發聲。

在經過剛來那一個月的消沉不適加考量後,玉洛接受了現實,做好了心理建設,準備融進這架空的古時代。

她也確實努力地生活了年餘,投入了自己的熱情與精力。但當某一日,突然有人說,這一切不過是白費力氣,你自己非但做不了現在自己的主,未來也做不了自己的主時,她那時不時自我按摩過的心理,還是一時難以承受,肌體便自有主張地表現出消極怠惰的負麵情緒來。

可憐玉洛生在和平年代,長在新世紀,擁有平等民主現代思想的大好青年,就這麽地,一時間,彷徨了,憂鬱了,落寞了。

跪坐在床榻邊,手拿繡繃子的寧傅母,借著花樹連枝青銅燈的幽幽青光,悄悄地打量了眼八姑子。

八姑子已經兩日未曾開口說話了,可瞧她大大的、靈動的眼眸,寧傅母曉得,她應該心似明鏡才對。

要不要跟這個小小姑子道出真相呢?

她可是與自家姑子保證過,要看著小小姑子出嫁的。

以落水後醒來的種種表現,小小姑子,即使沒有她的看顧指點,非但自保無虞,且還能顧全她身邊的人,相信以後定會從容周旋於柏塢,為自己謀得一份好姻緣。

與其受人白眼地活著,倒不如知道秘密真相,坦坦****地立在人前!

定了定心,寧傅母起身走向房門,向外仔細查看一番,確定四下無人後,回身關好屋門,又走了回來,跪坐在玉洛床榻邊。

“小姑子還未睡吧?小姑子既然睡不著,且聽傅母為小姑子說一段陳年舊事吧。”

抬頭看了下雙目毫無焦距的玉洛,寧傅母溫言道:“小姑子曉得自己的娘親是寧夫人吧?”

這是要說原主的生母了。

玉洛的眼珠就有些閃動。

寧傅母也不待玉洛回答,自顧續道:“寧夫人單名一個敷字,要是還活著,今年該有三十有一了。夫人三歲時,奴婢就跟了姑子,直看著姑子長大成人,嫁人生女,隻可惜夫人福薄,沒來得及看顧小姑子長大成人,嫁人生子,便撒開了手……”

說到此,寧傅母的眼底顯現出一片迷蒙。

頓了頓,口吻變得自豪道:“不是奴婢誇口,以夫人的相貌才智,就是幾個柯氏綁在一塊也抵不過去!要說近一年來小姑子的聰慧機智,還真有夫人當年的風範。”

那就是說……一年前的柏玉洛和現在的她不一樣了?

難道寧傅母發現了什麽?

玉洛毫無生氣的眼珠子又動了動。

到底是個孩子,說到逝去的娘親便動了心思……難怪落水醒來不久,便四處打聽自己的娘親……誒,雖未謀麵,到底是母女連心呐!

寧傅母也不揭破玉洛的小動作,又道:“夫人的娘家,也就是小姑子的外祖家,當年可是赫赫有名的當朝大儒。小姑子的外祖父單名一個轅字,是和小姑子的祖父西平侯同為世祖建元年間的太學博士弟子,二人當年均射策甲科高第為郎,進入培養官員的三署。小姑子的外祖父為射策書經甲科上第第一,祖父為射策禮經甲科上第第一,因著成績優

異,二人均以三署郎中名士的身份入宮侍講皇子。

隻是小姑子的祖父侍講的是三皇子,也就是後來成為太子,現今的當朝皇帝孝承帝,而小姑子的外祖父侍講的是大皇子,也就是後來被封的河間孝王。由於二人私交甚篤,兩家遂成了兒女親家。

奴婢還記得當時府君還未過弱冠之年,夫人也隻有十四歲,人人都說,府君和夫人當真是一對璧人!夫人跟府君也很是過了兩年的恩愛日子。

可夫人一直未孕,就有人勸說府君納妾。其時齊地臨淄的富商田王孫想當服官,不知從何處打聽到了此事,便想走太子的門路,求人說到了當時還是太子先生的府上。”

說到這裏,寧傅母雙目便暗了暗,聲音也充滿了無奈:“也不知田王孫許下了什麽,西平侯便答應了田王孫的請求,令其四子納田王孫嫡二女為長妾。夫人當時什麽也沒說,還為府君張羅著納妾事宜。

私下裏,奴婢卻瞧見夫人哭紅了眼睛。可那又怎樣,田氏還是被抬進了府,還帶來了隻有諸侯王娶正妃時才有的聘金——二百金的陪嫁!這還沒完,田氏不到二個月,便有了身孕。”

原來玉陌的外祖父是賣女求得的臨淄服官啊!

玉洛心下很是不齒。

但那又如何?人家有錢呐!不但有錢,還好生養。這可是異常注重子嗣的古時代,憑你端莊賢淑的正頭夫人如何得夫君寵愛,也逃不過一個沒有子嗣!

不怪過了這許多年,寧傅母依然滿臉的無奈。

卻很快地,寧傅母的聲調裏有了些許的幸災樂禍:“隻是田氏也個無子的命,生下了個小姑子。奴婢便勸慰夫人,子嗣上還有希望。皇天果然不負有心人,夫人在成婚三年後,有了身孕。”

縱是如此,寧傅母的口氣裏一點喜氣也無。

玉洛曉得,就是這次身孕,才有了柏玉洛,估計也正是她的出生,才直接抑或間接地導致了寧敷的死亡。

果然,寧傅母又說出了一番驚人的秘辛,印證了她的猜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