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驚夢 III素年不相遲 圖案重現

全場的目光都投到了這邊。

素葉瞅著這形勢有點不對,端著酒讓到了一邊,而其他人也紛紛讓了路。

景龍因為家族父母跟葉家多少有點交情,來參加婚禮也是無可厚非的事,但他這次的目的很明確,就是為了葉瀾而來。

他一改平時威風凜凜警察的形象,穿得一如其他人相同的西裝革履,穩步走到葉瀾麵前後,站定,從懷裏掏出一個精致的首飾盒來,輕輕打開,然後,竟當著眾人的麵兒緩緩單膝跪地,將首飾盒舉到葉瀾麵前。

首飾盒裏是枚鑽石戒指,看克拉數,是枚粉紅色的鴿子蛋。

在精石待的時間長了,自然也耳濡目染些了,粉紅色的鑽石原本就是罕見的,更何況是一枚鴿子蛋,價值連城不說,還具有不可估量的升值空間。

“瀾瀾,請你將你未來的幸福交到我手上,當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那個女孩兒,我愛你,請你嫁給我。”景龍深情款款地看著她道。

葉瀾沒料到他會當眾這麽做,一時間傻住了,眼睛瞪大。

這一幕倒是令阮雪琴和葉鶴城染笑了,紛紛上前。

阮雪曼作為今天的男方主人,林家的親家母,見這一幕後嗤鼻,有什麽了不起的。

景龍始終單膝跪地,這一幕看在外人眼裏實為浪漫,但在素葉眼裏,景龍這麽做形同道德綁架,不由得就皺緊了眉頭。

而葉瀾,素來是膽子小的,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趕忙道,“景龍,你快起來吧。”這麽多人看著,令她無所適從。

景龍大有抱得美人歸的決心,看著她,“我不是馬上逼著要你嫁給我,瀾瀾,我隻是希望你能給我個機會,讓我來照顧你,嗬護你。”

“……我。”葉瀾有點手足無措。

周遭人倒是做起了熱心觀眾,異口同聲要她趕緊答應。

阮雪琴走上前,壓低了嗓音對葉瀾說,“差不多就行了,景龍難道比素凱差嗎?你要是真為素凱好就忘了他吧,他能給你什麽?除非他不做警察,你能忍心看著他放棄理想嗎?”

葉瀾緊緊抿著唇,手指無措地絞在了一起。

景龍還在不停地溫柔攻勢,煽動得周遭人都跟著激動,再加上唯美浪漫的新婚現場,成了十足的求婚勝地了。

素葉沒跟其他人一樣勸說著葉瀾趕緊同意,她心裏惶惶的,是為了男女之間的感情而惶惶不安。

所有人都說,緣分天注定。

所以,她那麽認定林要要會和丁司承結婚,然而兜兜轉轉,林要要嫁給了才認識不到一年的葉淵;她那麽認定葉瀾和素凱的感情,然而今天,跪在地上求婚的男人卻不是素凱。

這世上沒有什麽事是可以一成不變的。

也許愛情就是一場考驗,隻有曆經了涅槃的人才能真正理解個中滋味。

出於親情考慮,她很想勸說葉瀾不要同意,那個景龍,她著實是看不順眼的,可是,她又有什麽權利去幹涉別人的生活?

就這樣,素葉眼睜睜地看著葉瀾輕輕點了下頭,然後,景龍興奮地起身,一下子將她抱了起來,高興地在原地轉了一圈又一圈。

葉瀾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興奮,素葉猜想,也許大家都跟她一樣,都回不去了,因為,大家都各有各的堅守,各有各的驕傲。

景龍激動地將那枚鴿子蛋戴在了葉瀾的無名指上,鴿子蛋的光澤耀進了素葉的眼,她沒由來地感到一陣莫名的悲涼。

不經意抬眼,未曾想與遠處年柏彥投射過來的目光撞在了一起,他的眼深邃複雜。心頭一緊,素葉趕忙轉移了目光,卻瞟見了一抹落寞的身影,靜靜地離開。

是,素凱。

—————————

林要要的婚禮,素葉沒有陪到最後。一來葉淵對林要要形影不離,連閨蜜間的談話他都恨不得插上一腳,二來第二天素葉就得出差,雖說一百萬個不願意吧,但已經注定了是場不可避免的旅途,那麽她就隻能服從了。

等天稍黑一點的時候,舞會開始了,素葉便離開了婚禮現場。

她離開時,還在跟人喝酒聊天的年柏彥,不動聲色地鎖住了她離場時的身影,便叫來了許桐。

有了先見之明,素葉來的時候沒開車,所以出來的時候,她站在路邊,靜靜等著經過的空車。等了大半天也不見有空車,便想著往前走走,順便散散身上的酒氣。

一輛車就這麽平平整整地停在了她麵前。

素葉腳步一頓,認出是年柏彥的車,心髒忽地掀動了一下。

很快地,車窗落下,卻是許桐。

她下了車,打開後車門道,“素醫生,這個時間很難打到車的,上車吧。”

素葉舔了舔唇,“不用了。”

“素醫生,我需要交差的,還是別為難我了。”許桐微笑著說。

素葉腦子裏閃過年柏彥的身形,心口微漲,輕輕點頭,坐了進去。

許桐發動了車子,一路朝著三裏屯方向開過去。

看著窗外倒退的樹影,素葉靠著車座,上麵還沾有年柏彥身上的氣息,恍然如夢。又想起葉瀾,心有點沉了,輕歎一聲,“許桐,送我去東四吧。”

許桐從車鏡裏看了她一眼,輕輕點頭,然後方向盤一打,轉了方向。

警局,入了夜能稍稍安靜些了。

素葉敲門的時候,素凱正在悶頭看檔案分析一個案子,兩眉之間形成深深的溝壑,聽見敲門聲後,從門框的玻璃上瞧見是素葉,便起身,為她開了門。

素葉進來順手關了門,沒說一句話,坐在了他桌對麵的椅子上。

如果不是知道素凱去了婚禮現場,她可能不會想來打擾他的工作,他跟葉淵不熟,完全可以不用賣葉淵的人情去參加婚禮,能去,說明他隻想看見一個人。但很顯然的,今天景龍求婚的一幕不該被素凱看見,他的身影落寞非常,她很擔心他的情況。

“怎麽了?像是看著稀有動物似的。”素凱看上去有點累,但還是開著玩笑,跟她倒了一杯水。

素葉歎了口氣,“你放棄葉瀾了,是嗎?”

素凱也倒了一杯茶,悶悶地坐在了椅子上,半晌後扔出了一句話,“不是每一段愛情都正確,我和葉瀾始終是兩個世界的人。”

“你是放棄了嗎?”她重複問了句。

素凱放下杯子,抬眼看著她,“對,我放棄了。姐,如果你是想勸我的話就別說了,有很多事變了味道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素葉抿了一口水,沉重地說了句,“事實上我也沒資格勸你,因為,回不去的人何止你一個呢?”

素凱看著她。

可是素葉沒多說什麽,擺弄著杯子,喃喃著,“可能,我們輸給的從來都不是感情,而是自己。”

素凱皺緊了眉頭,拿杯子的手有點顫。

“如果葉瀾真的跟景龍結婚了,你也一點都不在乎嗎?”她問。

素凱這次卻十分肯定,“不,我在乎,我還是很愛她。”

“那個紗卡呢?”

“我從來沒愛過她,這點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素葉才知道,這世上最大的痛苦也就莫過於此了,相愛的人,卻無法走到一起的痛楚。

桌上的電話響了,驚擾了淡涼的氣氛。素凱接起電話,隻“喂”了一聲後就在聽著,臉色卻變得凝重,等放下電話後,他起身,拿起警帽戴好。

素葉知道他要出警了,問了句,“發生什麽事了?”

“翠園小區發生一起離奇自殺案件。”

素葉一聽,趕忙道,“我跟你一起去。”

警車迅速到達案發現場,翠園小區已經先到了一批同事,法醫和法政人員都在緊張地忙碌著。素葉跟著素凱進了警戒線,以警局邀請的心理專家身份上了樓。

是一套一室一廳的房子,發現死者的是房東,據房東介紹說,死者是兩年前搬到這兒,每次都是一個季度一交房租,他來是為了催促死者繳納下個季度的房租,豈料怎麽敲門都不開,房東生怕出事便用備用鑰匙打開了房門,不曾想就看到了死者已經斷了氣。

素凱命人去給房東和周圍鄰居做一份筆錄,他戴上口罩和手套進了臥室,死者就斜靠在牆壁上,血流滿身。

“確定是自殺嗎?”他蹲下,問向法醫。

之所以懷疑,是因為死者身上五花大綁,這種死法明明就是他殺。

法醫沉默,“我也在懷疑,死者的自殺動機和死法都令人奇怪,但我剛剛檢查了一下,死者身上除了脖頸大動脈的致命傷口外沒有其他傷口,也沒有跟人打鬥的痕跡。”

素葉是跟著素凱走進來的,她沒先去瞧地上的死者,而是環顧四周。頭頂上的燈光是橘紅色的,幽幽的,淡淡的光,牆上貼了好多的紙,紙上塗鴉了很多亂七八糟的圖案,還有死者生前的照片掛在牆上,從照片上看,死者還挺眉清目秀的。

“素凱。”她目不轉睛地盯著其中一個塗鴉,輕聲叫了素凱。

素凱上前。

她伸手指了指,“這個圖案覺得眼熟嗎?”

素凱定睛一看,是一個類似圖騰的圖案,用細細的鉛筆線條描繪,乍一看像是一隻蝴蝶的圖案。

又見這個圖案!

素凱肯定忘不了這個圖案,曾經那起的肢解案,曾經那個自殺的犯人,在牆壁上也留下這個圖案,那時他還廢寢忘食地查過,但毫無頭緒,那起案子和有關這個圖案也被暫停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