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發現的?
宋大老爺不自然的抿了下唇, 他並非早就知道這林鳳和是他外甥。
之所以會暴露,是林鳳和送了幾本古書來。皆是前朝顧公所著,講的是前朝民間風俗習慣。
要知道, 前朝乃是韃子建立的政權,風俗和以往皆是不同。若非有顧公這書存世, 怎麽可能會讓後世的他們, 看見前朝的世俗文化。
宋大老爺愛不釋手, 對林鳳和也多了幾分親近。二人閑聊間, 林鳳和無意間說起,自己是被拐到這秦州來, 親生母親乃是養母。
渾身無它印記, 隻有大腿上一個銅錢大小的燙疤。
想拜托宋大老爺幫忙尋找親生父母。
宋大老爺本就因為古書籍的事情對林鳳和多加喜愛, 又早就覺得他和外甥女有幾分相似。
更聽宋大太太和宋霖提過, 描著沈楚蓉畫沈楚辭的畫像,結果竟然和林鳳和有幾分相似。
聽聞這話,哪裏還顧上別的, 立即讓林鳳和脫了褲子給自己看, 絲毫不顧及新任外甥脹紅的臉。
幸好, 腿上的疤痕和他丟失的外甥一模一樣,足可以證明, 二人的確是有血緣關係。
宋大老爺本想立即告訴沈楚蓉,奈何第二日便是要南下的日子。
宋大老爺不想因為這個延後出發的日子, 便想趁著在船上的日子揭開。
可誰料想, 一場火災,竟是讓宋大太太先發現了這個秘密。
不過, 兄妹早些見麵也是好事。
宋大老爺如此想著, 便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
而沈楚蓉, 在錦被下握緊拳頭。
過往那些所有的疑惑,都在這一刻有了答案。
難怪,林鳳和,啊不,哥哥他又是送珠寶,又是幫忙對付百靈秦朝他們。
難怪,她見到林鳳和,總覺得莫名熟悉。
原來,她們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早在不知不覺見,她的哥哥,已經來到了她身邊,守護者她。
沈楚蓉因離開秦州,見不到秦狩的心漸漸緩解。
有了哥哥,還要臭男人做什麽!
抵達京城的時候,林鳳和的傷已經好轉。
和沈楚蓉離開京城時的繁華不同,從進京開始,守門的將士盤查極為嚴格。
不止商旅,便是像沈楚蓉這樣的女眷坐在馬車上,也有將士上上下下,裏裏外外盤查了一番。
宋大舅舅意識到氣氛不同尋常,給將士塞了幾塊兒碎銀子,打聽道,“這位校官,我們是行商的商隊,這剛從秦州過來。走的時候京城還國泰民安的,怎麽現在……”
話沒說完,言下之意是,京城這陣子發生了什麽。
那將士生的五大三粗,顛了下碎銀子,朝宋大舅舅揮揮手,“能有什麽,還不是太子去沈相國府中參加榮成公主的生辰宴,可誰知,回去便吐血昏迷。”
“太子他……,這是什麽什麽時候的事兒啊?!”
宋大舅舅倒吸一口涼氣,太子乃國之儲君,陛下身體不好,全靠太子監國。
這要是太子廢了,本就不太平的時局更不太平了。
遠的不說,各地的節度使隻怕會揭竿而起。
林鳳和也想到了這個,他見馬車裏的沈楚蓉正要詢問什麽,抬手製止,問向那將士。
“那沈相國府,現在……”
“害,”五大三粗的漢子擺擺手,示意他們往前走,“沈相國被關押了起來,榮成公主和顏容郡主好歹是皇家血脈,啥事兒沒有。”
沈楚蓉聞言,見林鳳和還想問什麽,連忙喊住他,“哥哥,我累了,咱們先去前麵找間客棧歇息歇息。”
這是不去沈相國府,單獨居住的意思。
林鳳和猶豫了下,帶領馬車往前走。來到了林家位於京城的總部。
迎春樓。
宋大舅舅聞著空氣裏的脂粉味,以及迎來送往的年輕女子,氣的跳腳。
“你這孩子,合著你林家,就是做脂粉青樓的生意起家?”
林鳳和低著頭,一言不發。
任由宋大舅舅批評,倒是宋大妗子唯恐這剛認過來的外甥寒心,揪著宋大舅舅的耳朵往他們住的後院進。
“怎麽?你還想進去玩耍一番嗎?!”
“夫人,疼疼疼疼……”
宋大舅舅被揪的齜牙咧嘴。卻半點兒不掙紮,任由宋大妗子帶著離開。
林鳳和眼底露出羨慕來,他自然知道舅舅沒有惡意,也不會放在心上。
畢竟宋大舅舅是好意,唯恐他走錯了路,辜負了未來的家人。
倒是沈楚蓉,環顧清幽典雅的後院,微微一笑,“看來,哥哥在京城的消息很靈通。”
妓院,又是京城頂尖的妓院。
來往賓客莫不是高官貴族,在玩樂時泄露些東西,再正常不過。
若是有心打聽,隻怕這京城,誰家大人最寵愛的姨娘,穿什麽顏色的肚兜也瞞不過他。
果然,林鳳和頷首,“這是我那養母親口所說,男人頂不過色字頭上一把刀。想掙男人的錢,想從男人口裏套話,隻要滿足酒色二字,這天下,就沒有能抵擋的男子。”
沈楚蓉疑惑道,“難不成,哥哥的養母,受過情傷。”
“她是被心愛的男人所殺。命大才躲過一劫。”
林鳳和提起這個,眉頭蹙起,“據說,當初她還生了一個兒子。隻可惜,這兒子跟著父親,她隻在每年新年時見過一次。”
“對了,她還說過,若是將來兒子有了心上人。就把兒子扔在這迎春樓試驗一番。若是你能抵擋住花魁的**,才讓兒子結婚。”
沈楚蓉不由好奇起來,“若是不行呢?!”
這位林夫人,認為全天下沒有能抵擋美色的人物,可偏偏,要這麽試探自己的兒子。
為的是什麽呀?!
“若是不能,她就親手毀掉兒子的子孫根,也不讓他去糟蹋未來的兒媳婦。”
林鳳和說起這個,隻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沈楚蓉倒是哈哈大笑,“這位林夫人,可真是個妙人。”
隻可惜,從未見過她。
莫名心疼起,她那位嫡親的兒子了。
而在秦州前線,秦狩正在布置接下來的行軍路線,突然,接連兩個噴嚏。
秦中擔憂的看向秦狩,“爺,該不會是沈姑娘,惦記您了吧。”
秦狩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秦中立即汗毛豎起,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
“讓你多嘴,讓你跟秦東學,活該!”
不是,秦東好好的正在看坤輿圖,想朝秦發脾氣。
這關他什麽事兒啊,又不是他讓沈姑娘走的。
可看著秦狩冷峻麵容,暗戳戳,朝秦中比了個中指。
秦狩看著坤輿圖有些晃神,仿佛看到了嬌豔如芙蓉花的女子。
而京城,宋大舅舅派人打聽的人很快回來。
“沈相國被關押在牢中,說是陛下有旨意,太子再不醒,他要被擇日問斬。”
沈楚蓉不想有波瀾的,可聽到父親即將被處死的消息,仍舊忍不住心底一揪。
一個更大的疑雲在心底升起。
她看了看沉默的眾人,疑惑出聲,“我怎麽覺得,像是找個理由,治他於死地。”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