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有意見?”
沈留白立於門口,聲音冷沉。
他可什麽都聽到了,遲非晚親口說沒有玩膩,那話就像刀子一樣狠狠刺在他的心頭。..
薑子林得知不是別的人,鬆了一口氣,立刻笑臉相迎。
“叔叔來了?我可太開心了。叔叔,你餓嗎,要吃夜宵嗎?”
“也行,你做的嗎?”
“我做?”
薑子林愣住了。
“家裏有廚子。”
“可我就想嚐嚐你的手藝。”
“姐姐……我……”
“現學現賣!抖音教做菜很方便的,家裏要什麽食材都有。”
兩個男人,遲非晚自然是寵著顧叔叔了。
年紀大,又孤獨,又一身的毛病,多慘啊。
晚輩能讓就讓。
薑子林耷拉著腦袋,隻能認命的去廚房了。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差點把廚房炸了,終於勉強做出了三菜一湯。
沈留白嚐了一口,就十分嫌棄。
“就這水平?”
薑子林不敢吭聲。
遲非晚也嚐了一下,直蹙眉頭。
實在是太難吃了!
“叔叔,你要是餓了,吩咐廚房再做,別為難他了,他確實不是做飯的料。”
“是啊,做飯我不在行,但是我會釣魚,打球,什麽球都會打。還會跳舞唱歌,表演話劇。”
“花裏胡哨。”
“姐姐……”
薑子林實在沒招了,隻能為難的看著遲非晚。
“你先回房休息吧。”
薑子林如蒙大赦。
“叔叔,你不喜歡我這個小男朋友啊?”
遲非晚再傻也感覺到他的敵意了。
沈留白梗著不說話。
古怪的脾氣。
“我讓廚房再給你做點吃的吧?”
“不餓。”
沈留白心情不悅的上了樓,要休息。
“那叔叔晚安。”
沈留白這晚上哪裏睡得著?
躺在**,一想到他們兩個可能翻雲覆雨,一顆心就疼得難受。
他一遍遍的告訴自己,遲非晚已經不屬於自己,她有自己的生活很正常,自己遠遠看著就好了。
可是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死去的心正在一點點複蘇。
原來,他的心跳還可以如此強健有力。
這一夜,沈留白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感覺身體被萬千螞蟻啃食,生不如死。
她距離自己明明隻有一牆之隔,卻像是隔著天溝地塹。
沈留白直到天明才睡去,也不過睡了兩個多小時就再次醒了。
下樓沒看到遲非晚和薑子林,不過傭人對他十分客氣,這其中有熟麵孔,也有生麵孔。
餐桌上擺著養胃的早餐。
“小姐出門前特地交代的,讓我們好好照顧先生。”
“我可以四處逛逛嗎?”
“當然可以。”
沈留白吃完了早餐,就上了樓去了他昔日的客房。
打開,令他意外的是這裏空****的,隻有牆體和地板,沒有任何一件家具。
他叫來了人。
“這間房間怎麽了?怎麽什麽都沒有?”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三年前吧,小姐就讓我們清空了,好多東西都扔掉了。”
沈留白心情沉重。
“那你知道,以前這間房間是誰住的?”
“不清楚,我才來三年,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大家也沒主動提起過,似乎大小姐並不愛聽。久而久之,也就沒人管這個房間了,就每天過來打掃一下衛生就好。”
他點點頭,淡漠的轉身退出了房間。
物是人非,時過境遷。
他就算想回去,也要看遲非晚的意思。
她隻怕……恨透自己了吧。
他還想去遲非晚的房間看看,但怕一打開,就看到薑子林的東西。
他的手停在了門把手上,遲疑了許久,最終沒有鼓起勇氣。
他下了樓,看到那枯死的大樹,已經沒有任何生氣了,全靠四周固定了支架,才把那粗壯的樹枝撐起來。
上麵搭了一個木屋,有點簡陋,看著有點可笑。
傭人看沈留白盯了很久,忍不住說道:“這是我們小姐自己搭建的,有時候也會上去待一會兒。”
“這木屋有什麽由來嗎?”
“不清楚。”
沈留白堅持要上去看看,上去的時候腿顫的厲害。
木屋陳設很簡單,隻有一張吊床,屋頂有點漏雨,補了透明玻璃。
屋內不夠保溫,但是擋風擋雨,晚上甚至還能看到天上的星星。
沈留白看到床頭吊燈旁邊放著一個東西。
一個大型玩偶,還有一個玻璃玫瑰花。
是那傻子留下的。
自己留下的東西都清理的幹幹淨淨,可她卻把傻子留下的東西,保存得如此完好,就像是新的一樣。
木樁上還刻著字。
“所有純粹的人都值得最好的,阿沈,對不起。”
沈留白食指輕輕撫摸過那刀刻的痕跡。
心髒狠狠抽痛起來。
原來,遲非晚在意的是那個傻子。
為了他,蓋了這個樹屋。
為了他,保留他的東西。
她這幾年一直在做慈善,尤其是針對那些智力有問題的特殊病人。
她捐錢捐醫療設備,研究特效藥。
傻子走後,她致力於保護其餘和他一樣的人。
就像醫院看到的那個孩子。
到底是因為他的身世可憐,還是因為他的眼神純真澄澈,讓她想到了那個傻子?
遲非晚喜歡的是純粹質樸的,不喜歡他這種陰狠狡詐,城府極深的壞人!
沈留白想到這一點後,頭疼得厲害,都有些站不住腳。
從樹上下來的時候,他的臉色白的有點嚇人。
“顧先生,你沒事吧?”
傭人十分擔心。
沈留白無情的推開那人,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執意要離開這個地方。
他喘不過氣來,覺得自己要窒息而死了。
遲非晚接到了傭人的電話。
“顧叔叔走了?”
“是啊,從樹屋上下來,就堅持離開,也沒看到有人來接他,怎麽勸都不聽。”
“行,我知道了。”
遲非晚給顧叔叔打電話,無人接聽。
她一連打了好幾個,也聯係不上人。
她沒有回去找人,畢竟顧叔叔已經是成年人了,難道還像小孩子一樣,一生氣就離家出走的嗎?
既然走,她也不挽留,又不是她把人趕走的。
大概隔了半個小時,遲非晚又打電話找人。
這次終於有人接聽了。
“叔叔,你怎麽走了,發生了什麽,是我家住得不舒服嗎……”
“不用你操心了,他現在回家了,我會把他照顧的很好的。”
對麵竟然傳來了女人的聲音,聽著還很年輕。
“請你不要打擾他了,他不喜歡和陌生人在一起,注意分寸。”
說完,對方就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