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當陽三笑
天皇禦旨，聯合艦隊必須要服從，否則就將會被視為背叛。這在日軍海軍的傳統中是不可想象的，更何況天皇的語氣是如此的強硬。也隻有在二?二六政變時，陸軍拒絕執行除逆命令，天皇才有過這樣的語氣，那一次他說的是：難道要朕親率近衛師團去平叛嗎？
“黃金假麵”明白，這一次聯合艦隊是一定要出戰了，哪怕前方等待的是……滅亡。
不出宇垣纏所料，將自己關在艙室中整整一夜的山本五十六，在第二天召開了聯合艦隊聯席會議。所有戰艦的艦長全部乘小船來到旗艦陸奧號上，聯合艦隊參謀長宇垣纏向大家宣讀了天皇禦旨，艦長們的反應不一。
有大吵大嚷誓死效忠天皇的；有訓練這麽久早就淡出了鳥的；有少言寡語但卻躍躍欲試的，甚少有理智分析或是反對出戰的。
剃了光頭的山本五十六冷眼掃過群情激憤的艦長們，暗自悲哀：都是此等魯莽衝動之輩，帝國海軍的未來何在？倒是坐在一旁的參謀長宇垣纏滿臉擔憂，讓山本微不可覺的點了點頭，跟在自己身邊的時間不短了，“黃金假麵”不負勝名，帝國海軍的未來也隻有托付給他了。下定決心的山本站了起來，“我命令！”
紛亂的吵嚷瞬間安靜，艦長們筆直站立——日本海軍的人員素質不容置疑。
“大家各自返回本艦後，升火起錨，第21潛水隊、第27驅逐隊前出警戒，其餘依次序。全隊駛出對馬海峽，待機尋敵……決戰！”說完最後決戰兩個字，山本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不高的身材甚至是微微踉蹌了一下，宇垣纏用了一個隱蔽的姿勢扶住了司令官，山本望著機靈的參謀長，點了點頭，“宇垣君，艦隊出發後，你乘交通船返回東京，向天皇陛下複命。就說聯合艦隊……”
“不！”打斷上級的講話，有些不禮貌，但宇垣纏這時已顧不得了，“司令官閣下，您不可以這樣，我不能臨陣脫逃，那樣我會內疚終身！”
山本的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但沒有精力再糾纏這些了，“宇垣君，這是命令！為了帝國海軍的未來，請服從命令！拜托了，宇垣君！”山本五十六鄭重的彎腰鞠躬。
陸奧號作訓室中還有些未離開的艦長，好奇的看著這倆位艦隊指揮官的舉動。
“黃金假麵”這一次是真的撕去了假麵，他一把抱住山本司令官，掩麵痛哭出聲。山本也有些鼻子發酸，但是“硬漢”忍住了，用力的拍拍宇垣纏的後背，“無論什麽情況，都要記住，你必須要活下去！為了帝國，為了帝國海軍！”
……
日本與朝鮮之間的朝鮮海峽被對馬島分成了兩部分，靠近日本的一邊稱之為對馬海峽，而靠近朝鮮一邊則稱為釜山海峽。聯合艦隊在避入日本海之前，在對馬島兩側布置了大量水雷，以阻止漢國海軍的偵察。一艘不信邪，要強行進入日本海的狂風級潛艇就曾引爆了一枚沉雷而沉沒，這也打消了大漢皇家海軍進入日本海追擊聯合艦隊的心思——掃掉大麵積多種類布設的水雷區，並不是短時間可以完成的事。但對於自己布的水雷，聯合艦隊當然會留出安全的水道。
作戰艦艇達到一百多艘的聯合艦隊，從規模上來看，依然是世界上數得著的大艦隊。也許，將這隻艦隊開到地中海，它絕對是一支不可小視的力量。但在亞太，在中華海，有大漢皇家海軍的存在，它真的落伍了。
聯合艦隊剛剛駛出朝鮮海峽，繞過濟州島，就被遊弋在東海的狂風級海狼們發現了。彩虹魚號潛艇隸屬於大漢皇家海軍太平洋艦隊，在漢軍攻占台灣，兩大洋艦隊入駐台灣的海軍基地後，隸屬兩大艦隊的八十艘潛艇就已經在東海撒開了一張大網，一多半來往於中華和日本本土的運輸船都在海狼的狼吻下沉沒，迫使日本掠奪自中華的資源隻好走陸路，經東北和朝鮮再運回日本。
這樣，雖然大大增加日軍的運輸難度，但也讓這些海狼們變得無所事事，一些大膽的艇長就偷偷跑到朝鮮海峽的邊上晃**，希望可以撈到幾條大魚。彩虹魚的艇長明顯是最大膽的那幾個之一，不過他們的運氣不好，連不適合潛艇活動的渤海都逛了一圈，也沒有發現日本的運輸船，艇上的補濟告急，隻好撤回東海準備返航母港基隆了。
不過人生就是這樣，在意的，你刻意強求卻是越求越難以得到，當然將要放棄時，機會又總在不經意間來到。
當聲納員報告有信號時，艇長還以為發現日本運輸船呢！可走過去的他，看到了聲納員驚訝得久久沒有合上的嘴，“艇長，不是運輸船，是一群……一定是聯合艦隊，隻有艦合艦隊才可以有這麽多的戰艦！”
“沒錯，兄弟，咱們可能立大功了。關閉聲納，敵人也有潛艇，驅逐艦也很多。快，下潛，反方向逃離！”
半個小時後，孟德號指揮艦上，張崢收到了彩虹號潛艇發回的電報，“哈、哈、哈”大笑三聲，其音量直追張三爺當陽橋上一聲吼！
“司令，你再笑幾聲，我就得成了被張飛嚇死的夏候傑了！有啥喜事？說出來讓俺老於也聽聽！”太平洋艦隊司令於榮豐少將走了過來，很少見到張司令這樣狂癲之態呀。
“老於，你快看，山本那老鬼子終於不躲了！”
“噢？”要說這些天，不光是張崢的壓力大，太平洋和印度洋兩大艦隊的軍官們也是壓力山大！每次開會時，看見北部艦隊龍洲那個得瑟勁，老於就來氣！
不就是運氣好，分配到了偷襲左營的任務嗎？龍大胖子還老吹噓什麽東吳大海軍，換咱太平洋艦隊鬼才毒士、五子良將肯定會比東吳那幫菜貨完成的更好！不過逗氣歸逗氣，人家北部艦隊全殲南遣艦隊，打掉了鬼子小一半的海軍力量，著實讓人看著眼紅。而老鬼子山本偏偏還搞出了個捉迷藏戰術，到後來幹脆跑到日本海那王八殼子裏去了。現在聽說王八終於探出頭了，於榮豐司令也滿是驚喜！
掃了一眼電報，於少將同樣“哈、哈‘哈”三聲大笑——這也帶傳染的。“原來是你小子呀……這回總算立了大功！”
彩虹魚號艇長平日裏就是個刺頭，在於司令這裏都是掛上號的。
“老於，不能大意，派出全部淩龍偵察聯合艦隊動向。山本既然爬出了王八殼，我們就不能讓他們再爬回去。”張崢頗有大將之風，很快恢複了冷靜。
“好的，司令！是不是通知北部龍司令，再發電給王以哲司令，請北集團軍出動陸基偵察機協助？”於榮豐想的更加周全。
張崢擊掌叫好，“對，就這麽辦！老於，你辦事，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