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喻依舊談笑自如,應對從容,笑道,“非也!這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須堅持,堅持到底才能見效。若是一朝一夕便能痊愈,自然是好的。

可正因為需要堅持,大多數人都做不到這一點,才使得醫館藥鋪生意大好。老夫人,您瞧瞧這位金姑娘吧。她身上的隱疾就是被我治好的。

也就吃了一副藥,我就建議她停了,多動動,已經全都好了。您猜猜她今年多少歲了?”

蕭瑾喻說著,將話題拋到金晚晚身上,眼眸一斜狡猾之色暴露,但很快又一掃而光。

晚晚則是大大方方的站在中央接受大家的打量,還故意擺出幾個漂亮的動作,吸引他們的注意。

“她不就二十出頭嗎?”老夫人納悶的看著蕭瑾喻又看了看晚晚,之前自己問過的,晚晚說是二十出頭。所以沒什麽好意外的。

“錯了,老夫人。金姑娘如今都三十八了,就因為堅持走動,保持著姑娘的漂亮外表,您一定猜不到吧?”蕭瑾喻回道。

“什麽?這,這怎麽可能呢,我不相信!”老夫人聽完這些話驚的是目瞪口呆,但還是不太相信,怎麽可能臉上一點歲月的痕跡都沒有呢,何況之前晚晚親口告訴自己她才二十出口,怎麽這會又變了呢。

“不可能,不可能,之前是晚晚親口說自己才二十出頭的。我雖然身子骨弱,但耳朵還不背,不至於聽岔。”老夫人忽然繃起臉,嚴肅的認為自己並沒有聽錯。

蕭瑾喻心虛的看著晚晚,請晚晚救場。

晚晚早就料到這一點,之前自己的確回答過這樣的話,不可能說沒有。

若是這樣說反而讓老太太感覺他們在說謊,所以既然已經說過的話就必須得承認。

晚晚笑得自然,不輕不重的回答道,“老夫人,您沒聽錯。之前的確是這樣跟你說的。不過那都是我騙您的。

很多人都說我年輕,但是我不知道呀。我自己整天對著自己的臉哪裏知道變化。所以更加不知道人們說的這些話是真是假。

所以那一日您正好問起我的年齡,我便故意撒了個小謊,看您信還是不信,若是信了便說明我真的看不出已經三十八歲了。

這不,果真如此,真是抱歉啊,老夫人不該騙你的。” 晚晚說完,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圓潤烏黑的眸子又一閃一閃,又無辜又可愛的看著老太太,看的她是心裏頭癢癢,哪還有責怪的意思。

“哈哈,我真是被你給騙了。真是沒想到隻要走動走動就可以有這麽神奇的變化。那我可一定要試試。請問大夫,該怎麽做呢?”

老夫人忽然哈哈大笑,皺巴的老臉上笑容燦爛,雖然笑容稍顯的憔悴,但笑聲聽起來十分的爽朗,看來老夫人心情不錯。

他們的第一步計劃成功了。 之後蕭瑾喻特意為老夫人製定了各種運動計劃,還故意與晚晚一唱一和巧用妙計安排晚晚在老夫人身邊做指導。

老夫人也沒反對,說是看著晚晚這麽成功的例子在自己身邊,她也可以更加的有動力。

決定了之後,晚晚直接把東西搬到上官家,在他們家住下了。

雖然蕭瑾喻對這件事很反對,但為了計劃,還是忍了。

每天晚晚給老夫人做運動的時候蕭瑾喻就在暗中看著。已經連著三天沒有停過了,整日裏除了早起要繞著大街小巷跑好幾圈之外,還要在家洗衣做飯。

明明已經累得大汗淋漓,渾身濕透,頭發散亂,不說還被路人們指指點點。

偏偏晚晚還不死心的叫老太太繼續跑。 大街小巷上看見一年輕丫頭對老太太呼呼喝喝,還叫她不停的跑呀跑的,頓時引來不少人的圍觀。人們議論紛紛,都在猜測這丫頭是不是虐待老人。

“快,還不快點跑!老夫人,您要記住一句話,生命在於運動。或許現在您不能體會,但是我是一定是為你好的。累的時候回頭看看我,看我現在的樣子就知道了。”

老夫人繼續馬不停蹄的奔跑,可是已經連著跑了三個早上了,明顯感覺到腳步酸疼,肌肉腫脹,越跑越累。

“不行了,我不行了,晚晚。我腳好疼,跑不動了!我看還是明天吧,反正來日方長,今日不跑明天跑也是可以的!”老夫人回頭過委屈滿滿的看著晚晚,乞求著。

那對老眼上全都是汗水,一眨巴眼睛就使得睫毛上晶瑩剔透的汗水流淌下來。

“今日事今日畢。老夫人,您出生世家應該不會不明白‘我生待明日萬事成蹉跎’這句話吧。再說了明天還有明天的任務。

您要是拖到明天的話就等於連著這個鎮子跑上兩圈,到時候看看熱鬧的人可就更多了。

趁著天蒙蒙亮人還不多的時候趕緊跑吧。跑完之後咱們就可以回家吃飯了。”

晚晚一邊故意用惡毒的言語說著這些話,叫老夫人感覺自己是故意刁難,另一邊手裏的戒尺始終握的緊緊,時不時的在說話的時候拿出來給嚇唬嚇唬。

老夫人驚的瞪大了眼睛大吞了口口水,本想加快腳步快點跑,誰知道一個踉蹌沒看住,摔了出去。

老夫人摔了個大馬趴,原因就已經散亂的發髻,這會直接就沒了樣,亂七八糟的堆在頭上,還有不少發絲落在臉上與臉上的汗水黏在一起,貼在了臉上。

老夫人這一摔更是引來路人怪異的目光了。他們看了看老夫人又看了看晚晚,都在猜測什麽。

但是晚晚才不在乎,像她這種當紅娘的人本身既要接觸各種人,所以久而久之就不怕什麽了。

但是老夫人則是不同,享受慣了人家尊敬的眼神頭一次見到他們這麽怪異的看著自己,更是麵紅耳赤,當場大哭。

“我不跑了,說什麽也不跑了。再也不跑了!金晚晚,你這個害人精,信不信我告你去。我讓林縣令來評評理!”老夫人忍無可忍,一屁股坐在地上就懶得起來了。

累了一個時辰了,這會就是坐在地上都感覺相當的舒服,仿佛置身於綿軟美好的世界,這個時候再說爬起來簡直比登天還難。

“嗬嗬,老夫人,您知書達理了一輩子了應該不會不知道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這個道理吧。我跟林縣令什麽關係,全城的百姓都知道。

就衝我幫他解決了一大難題,他就對我留客氣有佳。要想讓他給您出氣,總得有個證據,什麽證據呢?” 說到這裏,晚晚故意停了停,看她要說什麽出來。

果然老夫人撅著嘴,像被冤枉的孩子一樣天真的擰著眉頭,開口。

誰知道話還沒說完就被晚晚搶了先,“您該不會是想說我虐待您吧?畢竟這裏很多人都看見我拿著戒尺打您的事情。

可是我也是為您好呀。您生了病,得出汗,出汗之後才會好。這在醫術上是有的,哦,不,確切來說在場每一位百姓都懂的,這是個常識,誰敢說我故意捉弄你!

至於戒尺嘛,本就是合理的東西,先生**不聽話的學生也一樣不會手軟,父母教育子女也是棍棒相加。

我為了治好你的病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誰敢說一個不字!你讓他們站出來,不行,就上衙門評理去!” 晚晚故意說的大生,就是想讓所有人都聽見。

並且目光陰冷的掃視圍觀的路人,路人們都被這凶神惡煞的樣子嚇了一跳,再加上晚晚又言之有理,更是沒有反駁的機會,誰也不敢趟這趟渾水全都散了。

老夫人見著沒有人幫自己說話,當時就嚎啕大哭,哪還管自己到底是不是名門望族,大家閨秀,逼急了也是一副潑婦樣躺倒了不起來。

晚晚當時就咬牙切齒,凶相暴露,拿起戒尺就往老夫人身上狠狠打。

老夫人從小到大哪裏受過這樣的虐打,疼的哇哇亂叫再也不敢違抗了,麻溜溜的站起身往家奔跑。

回到家稍作休息,晚晚就讓她自己下去端飯菜上來。老夫人本想叫丫環端上來,誰知道晚晚搶先一步發了命令。

“你自己去!”嚴厲冰冷的聲音從喉嚨裏發出,絲毫沒有任何的惻隱之情,這就叫老夫人更加不能忍了。

也是瞪大了眼睛,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的嗬斥道,“這是我家!我才是當家人,輪不到你說話!來人,去盛飯來!”

“是!”小丫頭立刻出去。 但是晚晚嚴厲的聲音又一次響起,“我說了不許去就是不許去,你聽到沒有!”

說完,又掏出戒尺狠狠的打在桌子上,打的聲音砰砰直響,也把小丫頭嚇了一跳,小丫頭當時就淚眼汪汪委屈的扁著嘴看向老夫人,祈求老夫人主持公道。

但是他們的老夫人,自己也是自身難保啊。老夫人索性低著頭不說話。

晚晚又狠狠訓斥,“老夫人這會正在治療期間,難免有些痛苦,所以會發出錯誤的命令也是再說難免。但是你身為上官家的下人更應該以主人的利益考慮。難道你希望老夫人一輩子吃著那不痛不癢的藥,永遠治不好嗎?要是有一天老夫人因為你的一年之仁而沒能痊愈,這個責任你擔當的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