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真的。”
曾姐言之鑿鑿的點頭。
“我怎麽可能會騙你,原本我是想要讓祁總誤會裴初意的,誰想到我還沒有說完祁總就直接打斷我。”
方語遲攥著被角的手愈發用力,指節都已經開始發白了仍沒有任何察覺。
她想不明白為什麽祁塵亦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變了這麽多,對裴初意竟然信任到了這種程度。
之前還提出了用那個競技類的綜藝彌補她,說兩人以後少見麵少聯係。
哪怕她讓醫生去和祁塵亦說,說她因為從樓頂跌落有了非常嚴重的心理創傷,需要他陪著穩定情緒祁塵亦都不肯留下來。
這幾天方語遲都要靠著安眠藥入睡,每次藥效一過睜眼看到床邊的人隻有經紀人曾姐,她心裏對裴初意的恨意都要多幾分。
如果不是她的存在,祁塵亦一定會陪在她身邊的。
就像是一個月以前那樣。
“語遲,我有一樣東西交給你。”
經紀人曾姐小聲說了這麽一句就去檢查病房的門有沒有關嚴,確定了不會讓其他人看見聽見以後才從口袋裏麵小心翼翼的拿出了那份她在走廊裏撿到的、裴初意遺落的檢查單。
“你看上麵的日期和檢查結果,就在今天,結果是胎兒發育正常,但是偏小。”
曾姐沒有直接把她的猜想說出來,而是把最可疑的位置指出來擺在方語遲麵前。
方語遲不是傻子,自然一下就明白了曾姐的意有所指。
“你的意思是……”方語遲攥著檢查單,瞳孔微微放大,“你是說她騙了塵亦,那個孩子根本就沒有打掉?”
“這不是我的意思,是檢查單上白紙黑字寫著的,語遲,你的機會來了。”
曾姐握著方語遲的胳膊輕輕搖晃,因為激動聲音都在發顫。
方語遲又低頭確認了一遍檢查單上的名字和最後的檢查結果,心髒不斷的劇烈跳動。
雖然還不知道裴初意為什麽一定要騙祁塵亦,又是怎麽在祁氏注資的醫院裏聯合醫生騙過祁塵亦的,但這都不重要。
祁塵亦平生最接受不了的就是欺騙,隻要裴初意騙了祁塵亦是事實,就已經足夠了。
曾姐適時的提出一句要不要現在就去聯係祁塵亦告訴他這張檢查單的事。
方語遲搖了搖頭,摁住曾姐微微發顫的手。
“再等等,我必須要好好計劃一下才行,這麽好的機會,不能出現一點疏漏。”
……
臨近下班,蘇雪湊到裴初意桌邊問她一會兒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飯。
裴初意想要答應,她應該請蘇雪吃飯謝謝她之前的幫忙的,可想到祁塵亦今早送她來上班時說過的話,她還是拒絕了蘇雪。
她現在雖然能正常上班了,但並不代表她真的自由了,她的所有活動都還要經得祁塵亦的同意才行。
“你和祁塵亦現在……”
蘇雪沒有繼續問下去,但裴初意也明白蘇雪要說什麽。
她垂下眼眸,算是默認。
“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聯係個國外的律師,勝率很高的,而且一年裏大部分時間都在國外,即便祁氏向他施壓也不會影響到他的。”
“真的?”
裴初意真的被說動了心。
之所以一直沒有找律師走訴訟離婚流程就是因為考慮到這裏的律師不會接她的委托,沒有人會願意賺那點委托費和祁氏作對。
即便真的贏了祁氏的律師,有了這個可以證明實力的案子也不會有機會用這個案子出去張揚,反倒有可能被祁氏欺壓的離開這一行。
但如果像是蘇雪說的那樣,裴初意就不用有這個擔憂了。
“當然了,一會兒我就去找他的聯係方式發給你。”
蘇雪說完,又想起什麽補充了一句。
“但是有一點你得做個心理準備,他是非常有名的離婚律師,所以代理費是不會低的,特別是對手是祁氏那種成功企業,至少也要這個數。”
蘇雪比了個七的手勢。
裴初意在心裏估算了一下自己的存款,律師費的確不低,但也沒有到完全拿不出的程度。
如果這名律師真的能讓她和祁塵亦順利離婚她願意出這筆錢。
下班時間一到蘇雪就拿著包離開了工位,臨走還不忘和裴初意說她一會兒回去找到名片就立刻發給她。
裴初意簡單整理了下桌子也要下班。
就在她想起要在離開前把孕檢單藏到工位抽屜裏的時候,終於後知後覺的發現孕檢單不見了。
她摸遍了身上的所有口袋,包括她上班時背來的包,都沒能找到她折好的那兩張孕檢單。
明明辦公室裏的溫度十分宜人,裴初意卻驚出了一聲冷汗。
她把桌子上抽屜裏所有能放東西的地方全都找了個遍,還是沒能找得到那張孕檢單。
“該不會是掉在醫院了吧。”
裴初意被自己的自言自語嚇了一跳,她是當著祁塵亦的麵離開的,如果真的掉在醫院了很有可能會被祁塵亦撿到。
也就意味著祁塵亦現在很有可能已經知道自己騙了他的事。
正想著,桌麵上的手機忽然響起。
正是祁塵亦打過來的。
平日再正常無比的電話鈴聲仿佛化身催命符,一聲一聲的讓裴初意越來越緊張。
她不敢去接,可越是不接電話鈴聲就越是急促,她已經能想到電話另一端遲遲聯係不上她的祁塵亦逐漸失去耐心的樣子。
在祁塵亦第二次打過來的時候裴初意還是顫著手接通了電話。
“還沒下班?”
祁塵亦的聲音聽不出怒意,隻是有些不耐煩。
裴初意忍不住在心裏想檢查單是不是掉在了別的地方,或許剛剛的一切都隻是她自己嚇唬自己,祁塵亦現在還什麽都不知道。
“怎麽不說話,是打算讓我上樓去找你嗎?”
聽到這話的裴初意立刻拒絕了祁塵亦,說了聲她馬上下來就匆匆掛斷了電話。
她拿著包走到窗邊朝著樓下看過去,祁塵亦的車此刻就停在公司正對麵的路邊。
不知怎得,明明隔著這麽遠的距離,她卻總覺得祁塵亦正用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神看著她。
從電梯裏出來的裴初意深呼一口氣,走到車邊拉開了後座的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