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玩你,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看著東方辭驚恐交加,滿臉不信的表情,戰長安心中莫名一痛。
腦海中想起那日她與三皇子相擁在一起的一幕,隻覺得份外刺眼。
他又從懷中拿出一個長長的木匣子,緩緩打開,將裏麵的東西呈現在東方辭麵前。
“這是季先生給我的回禮,上麵有你的名字。”
東方辭看著安靜躺在匣子裏,那是玳瑁與上等狼毫製作的毛筆,其上可這自己的名字。
東方辭。
“為,為什麽啊?”為什麽自己還沒有出生,名字就已經取好了,難道在父母心裏生男生女都叫這個名字嗎。
爹娘盼著生個兒子吧。
“沒有為什麽,這是我們定親的證據。”
“如果我是男人呢?”東方辭拿著筆,雖然不知道這是不是父親留給她的,但這上麵字跡的雕刻像是父親的,而且痕跡也已經有很長的時間了。
“那我們就是結義兄弟。”
“好。”東方辭重重的點點頭,她認真道:“我是男人。”
戰長安一愣,劍眉誇張的挑起,一臉怔然。
“我是男人,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兄弟了,大哥,請收小弟一拜。”說著,東方辭噗通一聲雙膝跪地,隆重行禮。
戰長安駕著她的胳膊,將她抬起來,鄭重道:“你不是男人,是我妻子。”
東方辭頭疼。
生平第一次,她對這個世界產生了一種玄幻的感覺,她不是在做夢吧。
在戰長安那認真,專情,執著的目光注視下,東方辭漸漸平靜下來。
“戰哥。”東方辭退後兩步,恭敬抱拳行了個禮,滿臉認真嚴肅:“首先多謝當年你救我爹娘,不管你奉誰的命令,你都是我的救命恩人,請受小弟一拜。”
說著,東方辭躬身彎腰,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
“小姨和季先生是你的父母也就是我的父母,我救他們是應該的。”戰長安,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東方辭卻繼續再行了一禮道:“戰哥,再者您心懷百姓,顧念天下,在莫炳郡的暴行中,還能保護這麽多百姓免遭池魚之禍,小弟替數萬黎民百姓感謝你。”
“我……”戰長安一時間摸不準東方辭到底想說什麽。
“還有,如今河南府生靈受難,天災雙降,好男兒自當報國,雖然我不是男人,但我也有忠君愛國之心,況且我還不到十五歲,現在根本沒有想過婚姻之事,而且我們這才是第三次見麵也不太熟,我想……這門親事左右沒有人知道,不如就這麽算了吧,是吧,哈哈!”
東方辭有些尷尬的笑著,躬身下去,然而,她還沒來得及彎腰,便被戰長安鐵鉗一般的手掌,握住了手臂。
使她完全無法躬身下去。
“前兩件事,我受了你的禮,可這第三,我不同意,婚姻之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既應了你父母之約,又怎能輕易毀諾。”
東方辭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完全不知該如何反駁他這中規中矩的說辭。
“我知道你對我所知甚少,你現在是新科狀元我也不會逼你現在就嫁給我,我會等你,等你了解我,等我們相熟了再成婚。”戰長安的話有些鬆動。
有些話,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就這麽順其自然的說出來了,平日裏,他是連情話都不會說的,現在卻如此誠懇。
他自己幾乎都感動了。
“我是說我不喜歡你。”東方辭張了張嘴,終還是說出這句話。
“我知道。”
“我隻是把你當大哥,當朋友,當兄弟,沒有別的心思,你明白?”
“你還小,還不懂什麽是感情,等你長大了就懂了,我等你長大。”
“我真的不喜歡你。”
“那你喜歡誰?”終是忍不住,戰長安問出這十分不想問出的話。
東方辭啞口無言。
良久她笑了笑道:“沒有,我誰都不喜歡。”
“嗯,我們兩個終歸是訂了婚的,等你了解了我便會喜歡我,我會一直等你的。”眼前的女孩兒,他等了她十五年,他一直在等她長大。
若他的一生劃分為兩個階段,那麽,前十五年是醉心武學的武癡,什麽都提不起興趣。
而後十五年,則是對人生突然有了期待,他知道南方有個海邊,有個女孩兒是他的妻子,正在慢慢長大,等待他去守護。
十五年的惦念終於見到了,他的心仿佛突然被什麽充滿一般。
十五年都等了,又何必在意多等幾年。
看著男人複雜的眼神,充滿了關心與溫暖,她無論如何也忍不下心來去說什麽絕情的話刺激他。
罷了,左右自己也就再活個兩三年,又何必傷害他人的心。
無奈搖搖頭她道:“戰哥,說實話我確實是對你沒什麽感覺,隻把你當哥哥,這樣吧,三年內若我還活著,若我父母還在,再考慮這場婚約,這三年內,不論婚約,你看可以嗎?”
“有我保護你,你定然能好好活著。”
“所以你願意再等三年嗎,這三年內,男婚女嫁,愛恨由心。”
“好,我雖然是武人,卻也知道你女扮男裝混跡朝廷定然是有什麽目的,我不想問什麽,隻希望三年之後,你能從朝廷脫身,屆時你便不能再拒絕我了。”
東方辭笑道:“那就三年之後再說吧。”
“好。”
慷慨爽朗的回答聲中,有那麽一絲絲的憂傷。
東方辭握著毛筆,道:“戰哥,這是父親之物,可不可以讓我看兩天,實不相瞞,我已經快五六年沒有見過父母了。”
“自然可以。”戰長安將匣子遞給她。
“這些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你為何會女扮男裝來到這裏。”好奇之下,戰長安還是問道。
於是東方辭將父母從失蹤到現在的經曆,一一說來。
或許是戰長安這等成熟穩重的男人令她安心,這才盡數傾吐心中對父母的思念。
“其實你也不必太過傷心,小姨和季先生並不一定會死,天**山斷崖在小姨懷孕的時候都沒有傷她分毫,更遑論五年前,而且,小姨身為淩霄宗第三十六任掌門,一直有人暗中保護,怎會輕易隕落。”
“啥,掌門,我娘怎麽會是淩霄宗的掌門?”東方辭心中震驚,她感覺今天知道的事太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