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敢。”黃璿感覺他整個人都在顫抖。
“如此便好,那不尊師長的罪名……”東方辭揚眉,目光璀璨若星辰閃爍,耀眼逼人。
“是在下弄錯了。”黃璿自認能屈能伸,連忙認錯:“還請狀元公海涵。”
這是他今日第一次稱呼東方辭為狀元公,先前的直呼其名,顯得格外前倨後恭,令人恥笑。
東方辭長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希望他好自為之。
皇帝目光閃了閃,朝高瑜使了個眼色。
兩個小黃門便走到黃璿身旁,不知對他說了什麽,黃璿臉色慘白的跟著退了下去。
雖然大家都不知道小黃門跟黃璿說了什麽,但是不用猜,他的結局必定不好。
之所以悄悄將他帶下去,是給二皇子麵子。
太子一黨所有人都有揚眉吐氣的感覺。
“朱老,東方辭是太子的人,風老先生是東方辭的老師,這是不是說風老先生也是支持太子的?”詹士府少詹士孫煜眉飛色舞地說著。
仿佛有了太子一黨的隊伍裏有了東方辭的加入,給他臉上也貼了金子一般。
“不可亂說。”朱老瞪了他一眼。
而後卻笑了笑道:“風老先生怕是隻為徒弟而來,他那樣的人,怎會隨意歸附他人麾下。”
“不管如何,今日東方辭長臉,便是我太子一黨的人長臉,哈哈哈,您看大理寺卿蔣從心的臉,都拉到地上去了。”孫煜那四十多歲的男人,愣是高興成了三歲孩子。
“不敬師長隻是私德,最大的難題還沒有開始呢。”
“占山為王嗎?”
朱老麵色凝重的點點頭。
果然兩人話音落,便有人提出東方辭曾經占山為王,有不臣之心的事來。
“皇上,微臣恬為禮部尚書,聽聞東方辭竟然在河南府占山為王,心中震驚,方才黃璿所言罪狀,有虛有實,卻也不是無的放矢,還請狀元公於此事解釋一二,也好洗清狀元公肆意妄為的嫌疑。”
禮部尚書身為二皇子嫡係多年,隻因柔妃還是貴妃得寵的時候,無意中替禮部尚書鍾脩的夫人說了幾句話,他便對二皇子從此忠心耿耿,有求必應。
如今他說話雖然看似詢問,實則是將事情挑明了。
給二皇子一派的人攻擊東方辭的時機。
“皇上,微臣有東方辭占山為王的證據,經查,東方辭曾在懷慶不知名的小山上設置大王座,虎皮狐裘甚是囂張。”
“微臣有人證,東方辭創立的英雄聯盟,自稱英雄之主,天下英雄皆奉她為主,可見猖狂。”
“有商隊可證明,東方辭開道劫路。”
“還有人見到東方辭刺殺督府軍前鋒大將,逼迫他投降,如今七萬督府軍已盡歸東方辭私有。”
“皇上,如此種種還不足矣說明東方辭占山為王,收攏兵權,意圖不軌嗎?”
這話說出來,從山大王到督府軍,一樁樁一件件,都在隱晦的告訴所有人,東方辭真的當大王了,且劫了財,又奪了兵。
不管她是否有謀反之心。
她卻已經有了謀反的能力。
隻要皇帝想到這裏,便是無法定東方辭的罪,她便也失去了皇帝的恩寵。
這是誅心。
果然,皇帝麵色陰沉下來。
龍威燕頷的臉上浮現出點點殺氣。
東方辭巋然不動,隻道:“這件事,先前在下便說過了,劫財不過是莫炳郡的貪汙的賑災款,劫糧,也是為了讓更多的百姓活下去,至於挾持督府軍前鋒將軍,為的是什麽,諸位想必也聽說一二了吧。”
“不論什麽原因,也不能在大戰中挾持陣前大將。”有人憤憤不平。
東方辭勾唇,看向那出聲的年輕人:“這位大人,若有一天,有人奉命去滅了你父母所在的城池,肆意屠戮的時候,希望你也如現在這般,不予反抗,安靜的,淡定的看著他們去死。”
“你怎麽說話呢?”少年臉色發青,倔強指著東方辭的鼻子。
東方辭冷笑:“在下為何要挾持前鋒大將,又為何要單槍匹馬衝到萬人陣中行此危險之事,刑部自有歸檔,你縱然要犯傻,也得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麽。”
說著她朝皇帝行了一禮,恭敬道:“微臣絕對沒有不臣之心,當日重重微臣已經全都上奏說明,乃是莫炳郡勾結異族,販賣百姓賑災糧給異族戰士,又試圖派遣督府軍去屠殺手無寸鐵的數萬百姓,微臣這才不得已而為之,一顆本心純然為了陛下,為了朝廷,並無任何偏私之心。”
慷慨陳詞,少年熱血,令人感佩。
“微臣可以作證。”刑部尚書出列,站在東方辭身旁,鄭重說道。
“胡言亂語,你說這些,可有證據?”二皇子親自上陣,希望在身份上令東方辭屈服。
東方辭默然。
她有證據,可現在卻拿不出來,她需要將證據送來的時間。
二皇子見她為難,殘忍的笑了。
刑部尚書韓禮想了想,浩然正氣充斥全身:“二殿下,所有的證據都在刑部,微臣既然敢為東方辭作證,便有切實的證據。”
“你身為刑部尚書,若是造假,誰又能看出來。”
“微臣不知,為何要造假?”
“哼,誰不知道你與東方辭走得近,聽聞刑部衙門大門前,你還維護東方辭,若沒有非同尋常的淵源,素來以正直公允的你為何頻頻維護東方辭?”
“微臣秉公執法,相信的是證據,從不是人情。”韓禮沉著臉,還是第一次有人質疑他的公正。
“二皇子又怎麽證明,您的證據就沒有假呢?先前您的屬下黃璿也認錯了嗎?”東方辭譏諷。
眾人看著這兩人爭吵,誰都不相信對方的證據,就仿佛拉鋸戰一般的沒有營養的辯駁。
漸漸衍生成潑皮無賴般的拉鋸爭吵。
有些無趣。
東方辭隻想拖延時間,希望零陵和千琴趕快想辦法帶著她準備好的人過來。
雖然,帶著那些人入宮著實有些困難。
就在他們僵持不下的時候,三皇子清了清嗓子:“父皇麵前,二哥怎麽和一介白身吵了起來,這若是傳出去成何體統。”
皇帝早就在揉太陽穴了。
二皇子槍口指向三皇子道:“怎麽?你也想為東方辭作證?”
三皇子聳聳肩道:“並不想。”
東方辭清了清有些幹澀的喉嚨,與人爭吵不僅是鬥智鬥勇,還是力氣活。
“那你便閉嘴。”二皇子凶狠嗬斥。
三皇子笑道:“二哥急什麽,不如先見幾個人,再與東方辭爭吵不遲。”
“什麽人?”
不光二皇子好奇,碧霄殿中人人都好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