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翊趕緊跪地:“回皇上,微臣姓程,單字翊。”
雲椋看著他思索:“你和前禦醫程戈是什麽關係?”
程翊微頓:“......那位是微臣的祖父。”
雲椋點頭:“難怪你的醫術這般高超,是繼承了程老的衣缽,如今在太醫院做一個不入流的醫士,倒是埋沒你了。”
其他禦醫聽得明白,程翊這是受到了皇上的青睞,要飛升了。
雲椋回去後便下旨把程翊升為禦醫,連著晉升幾階。
薑月姒護駕有功,被封為妃,封號“毓。”
薑月姒小憩了一會兒,醒來時才知道自己被封了毓妃。
等女醫給薑月姒肩上的傷口換好藥,碧箐送女醫離開,回來對薑月姒道:“娘娘昏迷時皇上守了您一天,看樣子是真對娘娘上心了。”
薑月姒卻嘲諷的笑了笑:“男人的心說變就變,別小瞧了他們變臉的速度。”
聽著這語氣,碧箐知道娘娘對皇上還是心如止水,那為皇上擋箭的那一下,也並非出於愛意了,隻是另有目的罷了。
至於什麽目的,碧箐也大概能猜個明白,隻是歎道:“娘娘這一招未免太凶險了,好在程翊熟知這種毒,不然娘娘就凶多吉少了。”
薑月姒也是在賭。
想要安身立命,就得放手一搏。
雖然她不再對雲椋動心動情,但她還得需要雲椋的庇護,需要他的恩寵使自己往上攀爬,在皇宮站穩腳跟,立於不敗之地。
她這招雖然凶險,但比那些使用魅惑的手段更得雲椋的心。
薑月姒被封為毓妃後,夢陽殿也變得熱鬧起來,那些妃子都過來看望她,但都是虛與委蛇,薑月姒也懶得應付她們,讓碧箐和墨香都打發走了。
隻有孫思情是真心來看薑月姒的,還拿了不少補品。
“我那地方也沒什麽珍貴補品,我有的薑姐姐也都有,這些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若薑姐姐不嫌棄,收下便是。”
孫思情知道薑月姒不缺這些東西,皇上讓內務府拿過來不少,但她也想盡份心意。
“你能來看我我便很高興了,就算不送些東西也無事。”薑月姒笑道,讓碧箐把那些禮品收下了,算是和孫思情彼此交換一個真心。
“那天情況那般凶險,你竟然還有膽量為皇上擋一箭,這份勇氣可不是誰都能有的。”孫思情佩服道。
以前還未進宮時,她便聽雲筱說過薑月姒很愛雲椋。
見識過薑月姒為雲椋奮不顧身的模樣,孫思情便對雲筱的話深信不疑。
薑月姒隻笑了笑沒說話,過會兒問道:“皇上可翻過你的牌子?”
孫思情沉默片刻:“翻了,隻是我找借口推辭了。”
她始終還過不去心裏這關。
許是放不下雲昭辭,也不願去接納別人。
薑月姒也猜到她是因為雲昭辭才拒絕的雲椋。
“但你這樣始終不是辦法,皇宮上下都是見風使舵的主兒,若是長時間沒有皇上的恩寵,如何能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生存下去。”
“我知道,但我從未想過去和其他妃子爭什麽,隻要她們不主動招惹我就是了,我隻求在後宮能安安穩穩過完這輩子就行。”
道理孫思情都懂,但對於一個不愛的男人,她做不到和他同床共枕。
隻要她不爭不搶,想必那些妃子也看不上她。
入了這深宮,她沒有回頭路,隻要安穩順遂的過完這輩子就行。
但薑月姒知道,孫思情能躲得了雲椋一時,也躲不了他一世。
入了這個後宮,哪有獨善其身的。
雲椋批完奏折,又來看望薑月姒,看她穩定住才徹底放心。
程翊說隻要她體內的毒素徹底清除幹淨就沒事了,不過得慢慢來,不能操之過急。
薑月姒身子受傷的一段時間不能侍寢,晚上雲椋去了葉芝楣的明蘭殿。
薑月姒知道雲椋遲早會去葉芝楣那裏的,見識過葉芝楣的舞姿後,肯定被她勾得心癢難耐。
侍寢後的第二天,葉芝楣就來薑月姒這裏了。
見著薑月姒的時候也沒絲毫心虛的樣子,許是以為在那晚宮宴上,覺得薑月姒還不知道自己推了她一把。
薑月姒也沒拆穿,就在那跟她演戲。
葉芝楣句句不離昨晚侍寢的事情,說皇上多麽的溫柔,多麽的體貼入微,真是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
“毓妃娘娘這段時間怕得辛苦養傷了,也沒辦法再侍寢,不過皇上肯定會體諒的。”
這話若是在別的妃子麵前說,指不定要上去撕爛葉芝楣的嘴。
但薑月姒依舊心平氣和,閉著眼睛也不想多搭理,不疾不徐道:“那葉婕妤趁著這機會可要好好表現自己了,爭取多侍寢幾次,不然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次等到皇上翻牌子。”
葉芝楣臉色一僵,沒想到薑月姒說話這麽直白刺耳。
隨即她也不想再待下去,說句告退就走了。
薑月姒也沒把她放在眼裏,她的位分一直都在葉芝楣上麵,也沒必要去容忍她。
葉芝楣想給她找不自在,也必定是在給自己找不痛快。
這廂宮門口。
雲筱從宮裏出來,看著站在不遠處的單薄身影,仿佛被寒風一吹就能消散。
雲筱鼻子一酸,提步跑了過去:“二哥!”
她一頭撞在雲昭辭懷裏,把他撞得後退兩步。
雲昭辭把她從懷裏推開:“站好。”
雲筱撇著嘴道:“我整日整夜地想二哥,二哥都不想我嗎?”
雲昭辭屈指彈下她的腦門,淡淡輕笑:“在皇宮過得不好嗎,還用得著想我。”
“不好,”雲筱突然紅了眼眶,語氣也變得沉悶:“我前幾天都夢到二哥了,夢見二哥......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