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這回倒是異口同聲了,當真是異樣的默契。
“先前微臣受傷的時候,也是殿下不辭辛苦親自幫微臣敷藥,如今殿下受傷,這等恩情,理當回報。”越祈安這番話說的是義正言辭。
惹得沈素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這個時候突然說這些話真的很沒必要啊……
當初她親自去為越祈安敷藥,不過是想著蹭電加拉近關係。
現在她……
“沒想到越大人和太孫還有這麽大的交情呢,不過交情是交情,我與太孫的帳還未清算幹淨,眼下這等小活兒還是交給我來辦吧。”謝遲顧根本就沒有相讓的意思,反倒在聽到沈素與越祈安還有些舊情心裏還有些不大痛快。
他越祈安不是很討厭斷袖的人嗎?還有沈素這上下行事作風,也不知曉是哪一點能夠讓他看得上眼的。
這麽袒護,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不勞煩你。”越祈安說著話,便準備提溜著沈素進門。
沈素眼疾手快地躲開了越祈安,將身旁不明所以的昭月拉到了身前,“昭月,你怎麽才回來?不是說好給本宮上藥的?”
昭月微微一愣,瞧著氣氛不大對勁,連忙出聲道:“奴才這不是來了,藥呢?”大著膽子從越祈安的手中拿過了藥,衝著他又感激道,“多謝越大人給我家殿下送藥,那奴才這就去給殿下塗藥去了。”
沈素在心裏默默地給昭月點了個讚,果真是在原身身邊命長的下人,這腦子這反應能力足以護得住自己的腦袋。
“二位請自便吧。”沈素說著話便將昭月往屋內推了推,反手帶上門。
昭月進了屋後,這才與沈素小聲抱怨了起來,“謝公子如此行事也太過魯莽了些,豈不是在破壞您與越大人之間的感情……”
沈素瞥了他一眼,一時之間都不知曉該如何與昭月解釋了。
因為她先前還說,越祈安在哪裏她就在哪裏。
現在想要駁回先前說的話,再稍作解釋,恐怕也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
上好藥後,天色也暗了下來,沈素吃了兩三塊糕點,便聽昭月在她耳邊說叨了起來。
“殿下,聽飛童說,越大人今日忙得很,連晚膳都沒來得及用。”
沈素微微一愣,前陣子由於她與越祈安每日跟著陳賀不是到這裏探訪,就是到那裏接受頂禮膜拜,都快忘記越祈安真的是一個大忙人了。
她今日可見著了飛童抱著一堆文書進入了越祈安的房間,腳步都是急匆匆的,一看便是從京城緊急送過來的。
沈素不得不開始懷疑,朝堂上下的這些人是不是大多都是吃幹飯的,為什麽人這麽多,處理這些雜事還需要越祈安親自來。
“那我得去瞧瞧他才是,正巧還有話要與他說。”沈素端著盤糕點便率先出了門去。
越祈安此時正看到頭疼處,連看文書一個多時辰都未來得及歇息喝一口水,恰又看到極為冗雜的地方。
“咚咚。”
沈素瞧門關著,飛童也不知去了何處,也不好貿然推門而入。
越祈安從文書裏艱難地抬起頭來,“誰?”
“是我,聽說你沒有用晚膳,所以帶了點糕點過來,是膳房的廚娘剛做好的,你要不要嚐嚐?”說著話,沈素已經從門外走了進來,朝著越祈安微微一笑,然後將盤子放在了他的麵前。
“嚐嚐吧,我覺得味道很不錯。”
在沈素灼灼目光下,對糕點沒有一絲興趣的越祈安還是伸出了手來。
“嗯,是很不錯。”越祈安咬了一小口點頭稱讚。
“既然好吃的話,你就多吃一些。”沈素十分熱心地將滿盤糕點送到了越祈安的麵前。
越祈安將一個吃下之後,便喝了口水潤潤喉,看著沈素的手臂,眼底微微有些擔憂的出聲道:“傷口好些了沒?還痛不痛了?”
沈素看向越祈安的眸光裏帶著幾分笑意,“不痛了,你做的藥很好用的。”
越祈安聞言也是一怔,也沒有多解釋什麽,“好用就好。”
“對了,我過來也是有一件事想要與你仔細說,先前人多嘴雜,我也不好當眾說什麽,就是關於那天堤壩坍塌之事,其實在堤壩坍塌之前,就是我同你一道蹲下身子去看袋子裏裝的材料不對勁的時候,水下好像有人在我後麵拉扯我的衣裳。”
“然後我腳下打滑,此時堤壩又突然坍塌,導致我根本就沒有辦法第一時間呼救。”沈素蹙眉回憶著說了起來。
越祈安靜靜地看著沈素,垂眸細想片刻道:“以後微臣一定會保證殿下的安全為第一需要注意的地方。”
沈素聞言愣了愣,臉上的笑容微微凝滯後,心頭似有冰雪向春般融化開來。
其實越祈安說的並不是什麽動聽的話,沈素知曉,他作為首輔理當要保證她這個太孫的安全。
但不知為何,心思突然亂了開來。
興許他說的這番話,是她乍然初聞。
來到這個世界裏,還是頭一次有人與她說,一定會保證她的安全。
或許這也是頭一次有人對原身這樣說,所以沈素在感動之餘,還意識到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悸動。
“我相信越大人的,日後這江山也一定會有你的一半。”沈素衝著越祈安無比認真地說道。
其實不用沈素這麽承諾,她心裏也明白,按照原來小說的發展路線,這江山的一半甚至更多,可不就是越祈安的。
她這便宜的太孫殿下早早亡故,剩下幾個皇叔皇姐鬥得你死我活,最後越祈安撿漏,可不就是成了最終的勝利者,還能把持著朝政。
越祈安看向沈素的眼神瞬間又有些不自然起來。
他拿起桌上的文書不輕不重地敲了敲桌子,與沈素意味深長道:“殿下是正統繼承人,理應繼承這大統,娶妻生子,綿延子嗣。”
沈素如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我覺得越大人說的是有幾分道理,但是——”
越祈安下意識覺得這句轉折之後說出來的話,絕對是用來反駁他的。
“人各有誌嘛,我先前與你說不想做這太孫,其實也是真話,至於娶妻生子這種事情……多少還得看點緣分。”沈素說到此處,長長地歎息了一聲。
她就是想讓後宮佳麗三千給她生個孩子,怕也是不能夠吧。
除非她頭頂的綠帽高出天際。
沈素指了指糕點道:“越大人多吃一些吧,我有些倦了就回去先歇著了。”
說罷便出了門去,正好撞上了正朝著她露出曖昧笑容的昭月。
沈素翻了個白眼,也不做過多搭理。
畢竟要與昭月再說明,她是直女,而越祈安是直男這種事非常艱難。
越祁安窗前的燈燭亮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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