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盛南秋又過來跟著沈素。

“殿下,你一日不回京城,臣便一日跟著你,才能保證殿下的安全。”

誰叫老皇帝下了死命令,活要見人,死,也不能死沈素。

沈素對他這一番說辭倒是沒有太大的意見,不過她這段時間要養傷,所以不得不龜縮在府中,盛南秋每日都跟著她,就等於是多了一雙眼睛每天光明正大地盯著她一言一行。

這跟坐牢有什麽差別?

“話說的倒是漂亮,不過比起我的安全,眼下你更該去保護越大人才是。”沈素倚靠在欄前與盛南秋開始談判。

盛南秋淡褐色的眸子微微眯起,“越大人自然有他自己的人保護。”不情願表達的十分清楚明白。

“他自己的人再厲害,還能比得上西廠總督?”沈素上前輕輕地拍了拍盛南秋的肩膀,“我說這些話,也是為了你好,整日跟著我這個閑人,難不成還能等到刺客殺手從天而降?”

“瞧瞧越大人,每日辛勞調查此事,他身處事件的漩渦之中,危險度比我高得太多了,你是準備呆在我的身邊等刺客,還是準備主動出擊呢?”

雖然盛南秋在美男榜排名第二,但是此情此景,她實在欣賞不了。

盛南秋蹙眉假意思考了一番後,朝著沈素不為所動道:“興許他們的目標就是越大人,而非殿下,但,臣隻需要負責殿下的安全便可。”

連續吃癟,沈素被他這一番逗笑了,“盛大人,你對本宮這麽忠心,本宮實在高興地很,不過,若是因為一心保護本宮,叫首輔大人出了事丟了命,本宮看你這個西廠都督也別當了,自殺謝罪算輕的。”

“胡鬧!”盛南秋麵皮真的很容易紅,這一次,她猜是被氣的。

“到時候你若是被問責的話,本宮一定會幫越大人說話的,畢竟,本宮如今就心悅越大人,越大人若是出了事,全天下都要陪葬。”

盛南秋氣的差點收不住情緒,一雙上挑的眼尾幾不可聞的抖動著:“沈素,你還能再不要臉一點嗎?”

沈素點頭,十分不要臉道:

“你說,這事讓皇上知曉了,到時候一定會過問,你說本宮該如何回複呢?是說歹人奸詐,還是說你身為西廠總督見死不救呢?”

盛南秋聽到這裏,算是聽出了沈素口中濃濃的威脅之意。

“殿下的意思臣明白了,不過臣覺得,皇上定然能夠通過現象看本質。”

沈素幹笑了一聲,她是沒想到,盛南秋根本就不吃硬的,軟就更不要說了。

畢竟她可沒心情去盛南秋麵前裝柔弱。

“是嗎?”沈素步步湊近盛南秋,將有些發懵的盛南秋逼入了牆角,“你說……我要是與皇上說你心存不良,想要非禮我,你說皇上信還是不信?”

“沈素!”

盛南秋先是一愣,而後露出了一抹無所畏懼的笑容,似乎在嘲諷沈素這話聽上去天方夜譚。

難道這個家夥忘了當初誰當眾調戲他的?竟然倒打一耙。

“你整日都在監視我,寸步不離,這麽多人為證,”沈素聳了聳肩膀,“我倒是無所謂的,畢竟盛大人長得也算入得了眼,不如現在——”

說話間,沈素逼近他,抬腳站石凳上,雙手抵他身前,嬉笑間素手就挑起他的下巴。

“臣領命。”盛南秋迫不及待地搶過了話茬,一把推開沈素,厭惡地擦拭被摸過的地方。

雖然過程是艱辛了一些,但結果好歹是沈素想要達到的。

所以在沈素熾熱的目光下,盛南秋離開了。

盛南秋自然不會真的不管沈素,留下暗衛高手圍在沈素住的院子四周,他則拿著沈素的命令,以查案為名跟著越祁安去了。

這一走,沈素可算是清淨了不少。

但她也覺得這日子過於清淨了,以至於她好幾日都沒見著越祈安了。

“昭月,你說越大人這麽忙可如何是好?”

她都充不了電了,雖說電量還能維持一波生計,但若是越祈安長此以往地忙下去,她總有一日會成為望安石,每日就等著越祈安早上晚上蹭一小波電。

昭月端著剛做好的綠豆粥來獻殷情,順便將從飛童那裏打聽來的話一一轉述給了沈素。

說來也奇怪,好些事情沈素都聞所未聞,更不可能從飛童的嘴裏給問出來,可昭月全都知曉。

“太孫殿下,喝粥呢?”謝遲顧遠遠地瞧見了沈素正坐在涼亭下麵乘涼,便飛快地跑了過去,拿過了沈素碰都沒碰到碗邊的綠豆粥。

“這麽熱的天氣,溫熱的不如加點冰塊的,你受傷了,這等小事我來幫你便是。”

說著話,謝遲顧便大獻殷勤開始在粥裏加冰塊。

沈素看著謝遲顧的目光越來越詭異,其實這幾日來,她與謝遲顧井水不犯河水,相處還算是愉快吧。

見麵見得少,這矛盾不就減淡了許多。

但沈素可還沒有傻到覺得她與謝遲顧隻見可以不計前嫌,相處愉快。

一碗加了冰塊還十分貼心攪拌過的綠豆粥又送到了沈素的眼前,“嚐嚐?”

沈素嘴角有些抽搐,潛意識告訴她,這粥肯定不能喝。

“你自己嚐嚐?”

“這是我特地為太孫加的冰塊,你這樣未免也太不領情麵了,說好合作的,怎麽還處處對我設防,莫不是對越大人也是如此?”謝遲顧的手未收回去,所以那一碗綠豆粥還是橫在了沈素的麵前。

沈素靠在椅子上不看他,“突然不想喝了。”

“不喝的話,那麽我們聊聊秦兄吧。”謝遲顧將碗放回了盤子了,然後坐在了一邊,朝著沈素開始無比認真地敘述起往事來,“你知道秦兄死的有多慘嗎?他是被人一刀割喉的,血流了一地,我——”

“閉嘴。”沈素是聽不下去了。

青天白日的,到她的麵前來說恐怖故事了是吧。

她就想好好歇一歇。

“不願聽——”謝遲顧又想說些什麽。

可話還未說出口,就被沈素打斷了,“是不是我喝了這一碗綠豆粥,你就能夠乖乖地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