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莫日根幹笑一下,肉麻地說道:“那是因為縣長的信任在裏麵。”
趙長風板著臉說道:“你還沒有開始匯報,又怎麽會知道我會信任你?”
莫日根抬起頭真誠地望著趙長風,說道:“直覺,我的直覺告訴我,您會信任我的。”
趙長風板著臉孔,沒有說話。
莫日根又抽了兩口煙,這才向趙長風說道:“縣長,粵海縣的領導班子的情況您了解嗎?”
趙長風說道:“還不了解。不過我想等我正式上任時,海州市委領導會向我介紹情況的。”
“海州市委?”莫日根嘴唇上露出一抹譏笑,“他們能介紹什麽?無非就是說粵海縣領導班子是個團結的班子、實幹的班子、有活力的班子、是個充滿戰鬥力的班子!”
趙長風看出了莫日根的譏笑,卻故意反問道:“怎麽,不是嗎?”
莫日根輕笑了一下,說道:“縣長,如果粵海縣的領導班子真的如上述所言,那麽我可以鬥膽地說一句,縣長您昨天就不會躺進醫院。後沙鎮鞋廠的保安又如何敢那麽囂張?後沙鎮派出所的所長又如何會與鞋廠的保安狼狽為奸,充當私人老板的看家護院的私人武裝?”
趙長風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卻不說話,用目光看著莫日根,鼓勵他繼續說下去。
莫日根受到趙長風目光的鼓勵,就繼續說道:“別的不說,粵海縣前任縣長王山川同誌就是因為領導班子不和,硬生生被人逼回到省裏去的。”
“哦?”趙長風一下子來了興趣,用目光示意莫日根快點講下去。
莫日根又狠狠地抽了兩口煙,這才繼續說道:“粵海縣是一個非常排外的地方,這裏地方主義盛行,外地幹部到了粵海縣,不是被本地幹部排擠走,就被迫裝聾作啞,安心地當一個舉舉手、鼓鼓掌的木偶,想要幹出一番事業,難啊!”
“王山川同誌是省建設廳的一個處長,調到粵海縣來本來是想幹一番事業。不想卻觸動了粵海縣本地幹部的利益,他們聯合起來,上下其手,硬生生把王山川縣長逼走。”莫日根搖頭說道:“縣委書記衛建國,也是從粵北山區調過來的幹部,調過來一年半,雖然沒有被人逼走,但是卻被人架空,成了徒有虛名的一把手,在粵海縣一點影響力都沒有。”
說到這裏,莫日根抬頭看著趙長風:“縣長,我很擔心你成為第二個王山川或者第二個衛建國啊!”
第025章 錢雲楓來訪
這倒是很讓趙長風吃驚,隻聽說過黨政一把手之間鬧不和,要麽是書記強勢,要麽是縣長強勢,像粵海縣這樣的書記和縣長同時被人排擠架空的事情還是第一次遇到,難道說粵海縣的地方勢力竟然強大到如此地步?他心中雖然對莫日根的話還存有一些疑慮,但是回想一下縣委書記衛建國對他說的那一番話,裏麵還是有些痕跡可尋的。
莫日根說了半天,見趙長風不知可否,隻是拿眼睛淡淡地看著他,心中就有些沒底,不知道趙縣長究竟是怎麽一個態度,於是就訕訕地收住了話頭。
見莫日根不說話,趙長風就淡淡地笑了笑,說道:“莫主任,今天你說的話就到此為止吧!我還沒有正式到粵海縣來,還算不得你的領導,今天就不批評你了。不過,”趙長風笑容倏地一收,板起麵孔嚴肅地說道:“等我正式過來之後,我不希望在聽到有人在我麵前說一些與工作無關的話。幹部,特別是領導幹部,一定要加強自身的休養,不要聽風就是雨,說一些不該說的話,明白嗎?”
莫日根臉色慘白,他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有些佝僂的身子竟然挺直了許多。
“趙縣長,”莫日根慘淡的笑容中有些倔強,“我知道,在您心目中,我不是傳閑話的小人,就是熱衷於阿諛奉承的馬屁精,不管您怎麽想吧。打擾您休息了。”
莫日根鞠了一躬,轉身搖搖晃晃地離去了,背影竟然有些淒涼。趙長風本想招手讓莫日根回來,手抬到半途,卻又收回來了。情況不明,一動不如一靜。不能把人性考慮的太簡單了。
莫日根剛走,方忠海就拿著手機走了進來。
“老板,小姑剛才來電話了,我說您正在和人談話,一會兒給她回過去。”
佳怡?趙長風很是奇怪,她怎麽會又打電話過來?
早上的時候趙長風已經給方佳怡打過電話了,因為方佳怡要參加係裏的追悼會,為了避免方佳怡分心,趙長風就沒有說他被打的事情,隻是簡單的報了個平安。現在方佳怡打電話回來,難道說是佳怡知道了什麽?
“你小姑都說了些什麽?”趙長風問道。
“小姑知道您被人打了,她急得不能行,問您傷得厲害不厲害,還責怪我沒有保護好您。”方忠海低頭說道:“老板,對不起。”
趙長風笑了起來,安慰方忠海道:“女人家總是大驚小怪的,我這裏哪算什麽傷啊?看看,都活動自如啊。還有啊,你不要理你小姑那麽多。什麽沒保護好我?如果沒有你的及時保護,我不知道被那幾個保安打成什麽樣了呢!”
“老板,我……”
方忠海愈發不好意思,想要再說什麽,卻被趙長風打斷:“奇怪,你小姑怎麽會知道這裏的事情啊?”
方忠海搖了搖頭,說道:“老板,我牢記您的吩咐,根本沒有向任何人說起。”
“文靜也不會啊。”趙長風撓了撓頭,伸出手來,方忠海連忙把手機遞到趙長風手裏。趙長風撥通了方佳怡的電話:
“佳怡,不是說要去參加追悼會呢嗎?怎麽又打電話過來了?”
“長風,你現在怎麽樣了?傷到哪裏了?是不是很嚴重?”電話裏傳來方佳怡惶急的聲音。
“佳怡,你怎麽聽風便是雨?”趙長風笑著說道:“一點小淤傷而已,有什麽要緊的?”
“什麽小傷?粵海縣的人已經打電話告訴我,說你傷的很重,住進了粵海縣人民醫院的特護病房。”
“粵海縣的人?他有沒有說是誰?”趙長風非常奇怪。
“長風,你先別管這個,你先告訴我,你的傷究竟怎麽樣?”電話裏方佳怡已經哭出來了。
“佳怡,你呀,哭什麽!”趙長風柔聲說道:“我沒事,真的沒事。隻是後背上挨了幾拳,小傷而已。”
“真的,你不騙我?”
“我騙你幹嘛?”趙長風說道:“你聽我現在說話,聲音洪亮、中氣十足,像是一個重傷員嗎?住在進特護病房,不是因為我的病,而是因為我的身份。”
方佳怡這才相信了趙長風的話,不過她還是不放心,說道:“長風,我不管。我要親眼見到才相信。我現在就去機場,趕往粵海。”
“佳怡,用不了這麽急吧。”趙長風說道:“我這裏真的沒事。再說,你不是要參加係主任的追悼會嗎?”
方佳怡搖頭說道:“我顧不上那麽多了,我給學校打個招呼,馬上就走。”
“好吧好吧,隨你。”趙長風無奈地說道:“咱爸說的沒有錯,你的脾氣真的是屬驢的。”
“呸,你才是屬驢的!”方佳怡嬌嗔了一句,正要掛電話,趙長風在那邊又問道:“佳怡,你還沒有給我說,給你打電話的是什麽人,他在電話裏又說了些什麽?”
“哦,他隻是說他是粵海縣政府的,具體什麽人倒是沒有說。”方佳怡說道:“他在電話裏說,你和一個美女記者在海邊遊玩,為了保護美女記者,被人打成重傷住進了醫院。對了,美女記者應該是文靜吧?她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