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雲, 做真正的溫太太好不好?”
林微雲一聽就震驚住了,一邊使勁推著溫庭深,一邊從他懷裏抬起頭:“溫庭深, 那份報告你沒看懂嗎?”
溫庭深掌心貼著她的腰,將她又拉回了懷中。
“看懂了。”
林微雲身子抖了抖:“我可能……得了癌症。”
“我知道。”
“溫庭深, 我沒法……陪你一輩子。”
溫庭深捧著她的臉頰, 修長的手指摩挲著她眼瞼的淚水。
“這輩子,難道你還要喜歡別人嗎?”
林微雲頓住,滿眼淚光中盡是他的身影。
……她怎麽可能還會喜歡別人?
溫庭深低下頭, 湊過去親她的眉心,林微雲閉著眼哽咽出聲:“我這樣的人, 就不該喜歡任何人……唔……”
這樣悲傷的話,實在不適合從這張豐潤的唇說出來, 溫庭深不由分說直接封住了她的唇。
一陣深吻,直到她意識到這是對她的懲罰, 不敢再說喪氣的話,溫庭深抵著她眉心, 氣息微喘, 眉眼平和。
“人的一輩子,不就是從生到死的那一天嗎?生死無法預料的,但不論是活到哪一天, 三十歲、六十歲、亦或是一百歲,它都是一輩子,我就問你, 你這輩子, 還會愛別人嗎?”
林微雲眼睫微顫,被他吻得沒法子撒謊, 因為身體早已承認了一切,他那麽聰明,怎麽會不知道。
溫庭深長歎一氣,似是歎息,又更像是舒一口氣,他寬厚的掌心握著她後腦,緩緩地說,“所以,阿雲,別想那麽多,如果不是因為愛上別人的理由,就別離開我好不好?剩下的事情,都交給我,你的一輩子,也交給我。”
林微雲難過得近乎破涕為笑:“可就算我活著,也是會變得很醜陋,醜到我自己都不想看,更別說讓你每天麵對它,那樣的話,我寧願去死。”
她至今無法忘記陳玉枝的傷口,也無法接受有朝一日,她也要變成那樣滿目瘡痍。
“傻瓜,我愛的是你林微雲這個人,不隻是某個部位,又怎會因為它變得殘缺,就不愛了呢?”
“可你很喜歡那裏,以後你就會嫌棄的。”
“的確,新鮮感總會過去,但教養和責任不會,”溫庭深捧著她的臉頰,一臉平靜,“阿雲,我的意思是,你盡管放心,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子,我都會一直愛著你。”
“我會拖累你的。”
“不會,”溫庭深將她抱緊:“你知道嗎,知道這件事情的第一反應,是慶幸,慶幸你是現在才檢查出來的,如果在遇到我之前……我簡直不敢想象。”
他一想起,她要一個人麵對病痛惡魔,就渾身顫抖。
差一點,他又要與她失之交臂。
但甚好,甚好一切發生在他能護住她的時候,“阿雲,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相信我。”
他說的那樣堅定,懷抱也是那樣溫暖,仿佛接住了要下沉黑暗的她,讓她又看到了生的希望,忽然又覺得一切也沒那麽糟糕。
“溫庭深——”
她的鼻音越來越濃,像是感冒鼻塞,壓著讓他心疼。
“告訴我,還要離開嗎?”他伸手,拭去她眼尾的淚花。
這個寂靜的午後,林微雲仿佛聽到心上開花的聲音。
她閉了閉眼,終於說:“我不想的。”
她不應該說出這樣自私的話的,天知道她下定了多大的決心要離開他,可僅僅幾分鍾的事情,他就將她拉回來了。
可是她終究是沒有那麽強大,強大到可以從他懷裏掙脫,強大的可以毫無留戀離去。
“我不想離開你……”
她的尾音急促顫抖,粉嫩的嘴唇哆嗦著,眼眶蓄滿的淚水,盈盈若湖麵,波光**漾,化成一滴滴豆大的珍珠落下,她極力壓製自己不要再次哭出聲,可最終還是沒成功。
因為溫庭深一把將她抱進懷裏,箍得很緊,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想哭就哭出來吧,在我這裏,無須堅強。”他撫著她後背,聲音溫暖,懷抱也是溫暖的。
屬於他的氣息再次強烈入侵,林微雲瞬間哭成了淚人,忍不住在他懷裏放聲大哭。
“抱歉,讓你一個人害怕了那麽久。”
林微雲摟著他搖頭,哽咽吸氣:“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命不好,我天生就是一個災星。”
她說出心裏壓抑許久的話,淚水洶湧而出,從沒有哪一刻,她有這樣討厭自己的命運。
溫庭深俯抬起她的下巴,目光停留在她哭成小花貓的臉上,吻去那些淚痕。
“我的阿雲怎麽可能是災星,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到來,外公的病好了,因為你的到來,我倫敦的公司渡過了一場危機,也因為你的到來,一個打了二十七年光棍的男人,終於結束了可憐的單身生活。”
林微雲原本悲慟的情緒,因為他這句話,不忍笑出了聲。
她抬起手,碰了碰他的臉頰,像是要試探他是不是真的一樣,眸光微閃,“溫庭深,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太多美好的夢,我有點分不清現實與夢境了。”
溫庭深歪頭,將臉頰往她手心貼去,溫柔詢問:“什麽夢?”
“我夢見老林回來了,我以為他是來接我的。”她眼裏噙著淚光,與他四目相對時,終於揚起了笑容。
輕柔的吻落在她眼睫,“他是來跟你道別的。”
“嗯。”林微雲也想明白了。
從前,支撐著她活下去的,是等待再也不會回來的父親,現在不一樣了,她有了他,是時候該放下那些執念了。
溫庭深閉了閉眼,往下吻住她豐潤的唇,體內克製了多日的躁動因子在這一刻爆發,也試圖通過與她相濡以沫的方式來確定,她不會再離去。
克製難熬,想像昨晚那樣瘋狂,但此刻他卻不敢用力,隻輕淺吻著,生怕弄疼了她,滾燙的手心貼著她的臉頰,銜著唇舌輾轉,溫柔吮吸著屬於她舌尖的津液,依舊是如此香甜,唇角至下巴、脖頸……昨晚親過的地方,他忍不住再次流連忘返。
漸漸地,林微雲卻有些呼吸不過來,趴在他肩上,眼神迷蒙,大概是因為這段時間壓抑得太久,昨晚到現在又哭得太厲害,此刻的她身體虛弱得不能自已,又被他這樣輕輕柔柔地親吻,疲憊中有些舒適,整個人開始昏昏欲睡。
“去睡一覺,好不好?”溫庭深留意到她眼皮沉沉。
林微雲抬手抱著他脖頸,沒什麽力氣點了點頭。
“要不要先喝
點粥?”
“不要。”
哭了那麽久,她像是抽空了所有精神,不餓,隻是頭昏想睡覺。
“好,你安心睡,其他事情不用管,有我在。”
看到她如此乖巧的模樣,溫庭深忍不住又在她唇上啄吻了好一會兒,才抱著她起身回了臥室。
在溫庭深的陪伴下,林微雲很快就睡著了,抱著他的腰,一頭埋入他的氣息中,睡得十分安穩。
溫庭深靠在床頭,拿著手機,先是給蘇安發了個信息,把檢查結果發過去,說了一下林微雲都情況,然後又替林微雲跟關躍亭請了一個長假,再去家人群發了一條重磅消息。
溫庭深:【@母親,要麻煩您最近忙一下,我想跟阿雲辦一場婚禮,七天內。】
首先跳出來的是溫若涵:【二哥你號被盜啦?】
溫庭深沒有理她,因為他母親立馬打了電話過來。
低頭看了一眼懷裏睡得深沉的林微雲,溫庭深按下了接聽,沒有外放。
聲音壓低喊了一聲:“媽。”
溫母第一時間是猜:“你小子不會讓阿雲懷了吧?”
溫庭深猝不及防一笑:“不是。”
“那之前說給你們辦婚禮,你還說不急,現在我什麽都沒準備好,你就隻給七天時間?”
溫母這次是真的有點生氣了,明明是最沉著冷靜的兒子,領證不跟她商量,要辦婚禮也這麽突然,是不是下次就直接生個孩子讓她再做奶奶?
睡夢中,林微雲皺著眉動了動,大概還是兩人的氣氛吵到她了,溫庭深抬手輕撫著她沾在臉頰上的碎發,低聲跟母親說道:“晚點再跟您聊,婚禮的事情麻煩您了,我跟阿雲過兩天回北市。”
“庭深啊,你不能這樣對媽媽,七天時間我能幹什麽?而且還沒問阿雲喜好什麽風格,中式還是西式,國內還是國外%”
“您按照大哥的標準來,不要太鬧騰,也不用太遠就行。”
溫母:“……”
溫庭深簡單提了些要求後,掛斷了電話,轉首看向那張沉睡的小臉,瑩潤白皙,仿佛沒有一點血色,眼裏不由得一陣心疼。
才幾天未見,她就將自己折磨成這個樣子了,心裏既心疼又懊悔。
那天,他就該帶她去醫院的。
如果,他沒有出這個差,就不會讓她遭受那麽大的罪了。
這一天,沉重而漫長,溫庭深垂首靠著她,下巴擱在她眉心,藏在眼底許久的淚,猝不及防落下,滴在她發間。
他將她摟得更緊了些,才緩緩閉上眼。
——
昨晚折騰了一天一夜,眼下兩人終於將事情說開,溫庭深也鬆了一口氣,剛和衣而眠不到半個小時,手機就響了。
蘇安剛做完手術出來,看到他信息不敢耽擱,直接打了電話過來,讓他們下午過去住院。
刻不容緩。
等林微雲醒來,溫庭深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鍾姨也趕了回來,得知林微雲生病的事情,安慰她會沒事的,轉身去收拾東西時,卻低頭默默垂起淚來。
“鍾姨,這件事情,還請不要告訴其他人,尤其是外公。”溫庭深吩咐說道。
鍾姨偷偷抹掉眼淚:“我知道,您放心,這段時間,我會好好照顧阿雲的。”
一點,收拾好東西,幾人直接來到仁華醫院。
下車後,溫庭深便一直牽著林微雲的手,直接去了頂層VIP病房。
蘇安一身白大褂正等在那裏,身旁還站著另外一個醫生,見到他們過來,她伸手握住林微雲的手,一臉溫柔。
“阿雲,你別擔心,今天讓你住院,是想讓你休息好,明天做個穿刺,這是一個很小的手術,過兩天結果出來,我們就知道可以確定治療方案的,結果或許會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糟糕,你不用害怕,現在醫療技術這麽好,我們一定能把你治好的,重要的是,你要保持好心態,有什麽話別憋在心裏,可以跟庭深說,也可以跟我說。”
麵對蘇安如此溫柔的語氣,林微雲目光不禁微潤,如沐春風。
她點了點頭:“謝謝安安姐,我沒事的。”
這麽多年來第一次,林微雲也體會到了有家人關愛的感覺。
之前害怕,是因為有了軟肋,害怕剛得到的愛就要失去,她不怕死亡,隻是害怕到最後,依舊是孤身一人。
但現在,她有了新的家人,軟肋變成了她堅強的盔甲,也沒有之前一個人孤軍奮戰時那麽消極了,她定定望向溫庭深,微微笑著。
即便是要麵對最壞的結果,她也不再害怕了,因為有他陪著。
溫庭深回她安心一笑。
從入院,到做完穿刺,等待結果……
這兩天過得尤其漫長。
林微雲的心境早已平靜下來,雖然穿刺隻是一個小手術,但昨天她一直綁著繃帶,行動不太方便,不過她住的這個高級VIP病房,絲毫沒有醫院的感覺,安靜舒適得更像是酒店度假來著。
早上拆了繃帶後,她窩在病房閑來無事,便繼續改進《風起蘭陵》demo,時不時有了新靈感就要跟關躍亭交流一下,關躍亭不知道她生病的事情,以為是溫庭深在家纏著不讓出門,偶爾聊久了,溫庭深就來催掛電話。
林微雲看著他嬌嗔了一句:“你這樣,關老師會亂想的。”
溫庭深把筆記本收起放到桌上,扶她躺下:“你需要多休息。”
林微雲看了眼時間,她才聊了半小時不到,但看著溫庭深認真的表情,她沒來由地有些心疼,感覺到他比自己還緊張。
她知道他擔心自己一個人會害怕,全天二十四小時都陪著,就連工作也不忙,就陪著她說說話,或者聽她跟關躍亭打電話,寸步不離的,哪怕她去個廁所,他也要站在外麵,隔個半分鍾喊她的名字。
他事事親力親為,一點都不像一個老板該有的樣子。
躺下去閉眼之前,林微雲伸手拉住了他的手。
“溫庭深。”
“我在。”溫庭深俯身靠過來,親了親她鼻尖。
“等會兒,結果出來,如果……我是說如果……不太好,你別太難過好不好?”
她感覺這幾日,他都沒有休息好,一雙眼睛紅紅的,等結果出來,一定要他好好睡一覺。
溫庭深握緊了她的手心,嗓音低而緩:“好。”
“也別哭。”她總覺得他眼睛紅,是在背著她的時候偷偷哭泣過。
實在難以想象,他這樣清貴如神明的男人,落淚是什麽樣。
可她不想他這樣落魄。
“好。”溫庭深隻遲疑了兩秒,答應了她。
“因為我肯定會哭,要是你也哭了,誰來安慰我呀。”林微雲無奈笑道。
溫庭深吻了吻她眉心,將她環住,“嗯。”
下一秒,指尖微涼,有什麽套入她無名指上,鬆緊合適。
林微雲抬手一看,是一枚鉑金鑽戒,鑽托上鑲嵌了一圈碎鑽,中間的粉色鑽石相比他上次送給她的,要略微低調一些,但依舊閃耀著綺麗光芒,粲然瑰寶,極盡奢華。
她怔了幾秒:“你什麽時候準備的?”
“你畢業那晚準備送的。”
隻是那天察覺到她的情緒不太對勁,他終究是沒有送出去,這兩天心情有些壓抑,一時給忘了,今天才讓鍾姨回去拿過來的。
他從懷裏又掏出一枚男士素戒,跟她那枚看著是一對的。
“阿雲。”
林微雲接過,捏著他修長的指節,套了進去,有種婚禮上交換婚戒的神聖儀式感。
溫庭深俯身,輕柔的吻落在她眉心:“我愛你。”
簡簡單單的告白,每一個字都直擊靈魂。
“溫庭深,我也愛你。”
林微雲吸了吸鼻,貼著他的下巴閉上眼,現在的她越來越嬌氣了,好像隻有聞著他的氣息的時候,才能睡得安穩。
——
下午,結果出來的時候,林微雲正好收到溫母發來的語音信息,她還不知道自己生病的消息,一心沉浸在辦婚禮的喜悅中。
“阿雲,阿姨給你發了兩個婚禮方案,一個是西式,一個是中式,然後地點有酒店和海島可選擇,當然,你要喜歡國外的話,阿姨也可以給你訂國外的,別聽那小子的話選什麽簡單的,婚禮是一生一次的事情,咱自然得熱熱鬧鬧的,哪怕累一點也值了,時間雖然是倉促了些,不過你放心,婚禮所有事宜,阿姨都會幫你打點好,你不需要操心任何事情,隻要負責美美的,開開心心的就好,婚紗也備了好幾套,你們明天過來的時候,正好可以試試,可惜時間不夠了,不然阿姨給你量身定製幾套。”
林微雲有點蒙,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那天溫庭深說要辦婚禮的事情,不是說說而已。
她訝異看向溫庭深:“真要辦婚禮呀!你怎麽沒跟我說呀?”
溫庭深摸摸她的發:“時
間比較緊,可能會有點辛苦。”
“不用這麽著急的,你這是為難阿姨……”雖然她也很想在手術前穿上漂亮的婚紗,可這真的是一項艱難的任務。
“這些你不用擔心,她心裏開心得很,你就乖乖等著,做世間最漂亮的新娘,等你身體好了後,我們再計劃蜜月……”
他那樣事無巨細地規劃著兩人的未來,林微雲也忍不住點著頭,眼睛明亮眨了眨,“懷景哥哥,你真好。”
“叫什麽?”溫庭深眯了眼,盯著她漂亮的眼眸,語氣有些危險。
目光落在她粉色的嫩唇上,喉結情不自禁滾了滾,指尖在上麵撥弄了一下。
這兩日,她又清瘦了幾分,一張白皙的臉也隻做了最基本的護膚,唇瓣是最原始的粉嫩,看著弱柳扶風,但總歸心情好了些,眼裏又恢複了從前的光芒,水潤潤濕漉漉盯著他,也會撩撥他了。
“老公——”
“這是在醫院,你的傷口還沒有完全恢複,乖,別欺負我。”他已經忍了許久沒有親她,生怕弄疼了她。
林微雲勾了勾他的小手指,噘起小嘴,小聲嘟囔:“親親也不行嗎?”
她已經不痛了,隻是覺得他為自己做了那麽多事情,想跟他表達一下愛意。
溫庭深無奈,俯身吻上她的唇,修長的兩指抬起她消瘦的下巴,與她唇舌交融。
林微雲低唔了一聲,勾著他小手指的手,悄悄滑入他襯衫衣領,肆無忌憚作亂。
兩人氣息漸濃漸重,床頭被打上一個適合接吻的角度,他甚至不需要彎腰太多,銜著她的唇,舌尖勾取她的味道。
“結果出來了!”
與此同時,蘇安拿著檢查結果,推門而入,身後跟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身穿黑色T恤,頭戴鴨舌帽。
她實在是太激動了,所以都忘了敲門,推開門看到**吻到一起的兩人,頓時呆愣在原地,然後拉著身邊的男人十分默契地轉過身。
這麽一怔,蘇安都忘了是要過來做什麽了。
最後,還是周槐南清了清嗓子,提醒裏麵兩人,該適可而止了。
林微雲被溫庭深摁在**,早已吻得軟成一塌糊塗,完全沒有聽到門口的聲音,倒是被這聲咳嗽驚嚇到了,一把推開溫庭深後,又不小心嗆了一口氣,忍不住咳了兩聲,傷口疼得要命,眼淚都快出來了。
當然,臉頰也紅得快滴出血來,她捂著臉掀開被子,直接把自己埋了進去。
啊啊啊,真的要沒臉見人了!
溫庭深低笑著去扯林微雲蓋在頭上的被子,其實他在聽到蘇安第一句話時,有什麽在心頭突然消散,仿佛千斤擔化為灰燼,被一陣風吹散。
他遲疑的那一刻,是害怕聽到了幻覺。
蘇安笑著轉身走進去,也顧不得剛剛尷尬的場景了。
“結果出來了,是良性的,乳腺纖維瘤!”
聞言,林微雲頓時睜開眼,從被窩鑽出來,露出一顆小腦袋,“不用切了嗎?”
她這樣子著實可愛,蘇安探手捏了捏她的臉頰:“不用,隻是個微創手術,很快就好了。”
林微雲的笑容漸漸散開,她笑著笑著就哭出來聲,積壓了許久的害怕,在這一刻傾瀉而出,劫後重生。
溫庭深連人帶被子,將她摟入懷中哄著:“沒事了。”
背對所有人時,左眼眶卻忍不住,滑出一行淚來。
喜極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