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炳風風火火趕到碼頭匯報情況,他說貨物駛離檢查關卡後,不出半炷香的時間,一夥突擊檢查的武警攔截了整艘貨物,目前封鎖在南灣港口。

林懸聞言,猛地起身,椅子與地麵摩擦發出一連串刺耳的聲音,而後“咣當”一聲,翻倒在地。

“商哥的貨也敢攔?”

“當時情況複雜,我點明了商哥頭銜,可那頭回複,接上級通知,攔截的就是商哥的貨。”

林懸臉色鐵青,好在門外傳來響動,兩人對視一眼,皆朝門口走去。

車子在碼頭口停下,剛下車,便遠遠瞧見一艘巨輪,船身被黑布遮蓋,風吹起時,隱隱能看見船身上,用紅漆寫的一個大大“商”字。

林懸簡明扼要說明情況,言辭格外嚴謹,“商哥,會不會是有人故意……”

這話沒接著說下去,紀商麵不改色,隻是若有所思的瞧了一眼林懸,“老彪在碼頭年久有威望,保不準有看不清形勢的人,妄想給他報仇。”

林懸諱莫如深的看著他,末了問:“那船……您去嗎?”

紀商眉目緊了緊,淡淡嗯了一聲,林懸鞠了一躬,和阿炳匆忙離開。

關卡那頭,邀紀商前往談判,並非實意,可卻是真心。

紀商一舉殲滅老彪和卡恩兩大刺頭,成為碼頭新任接班人後,各達官貴人看不到油水,自然要明裏暗裏給紀商下馬威。

可是這位閻王爺的脾氣,連南枝也才是近幾天才摸透,更何況是一麵未見的他們呢?

南枝跟著紀商抵達關卡時,那人已經等候多時了。

男人迎風站在港口,修身利落的製服,無形中增添了幾分威嚴。

“霍長官,大動幹戈引我過來,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霍霆峰聞言,身形一愣,緩緩轉身時,眸底劃過一抹鮮亮。

南枝敏銳察覺那道目光,紅唇輕扯出一抹笑,“霍長官,好久不見。”

老彪死的那天,南枝曾和霍霆峰有過一麵之緣,隻是遠遠一瞥,並無任何言語交際。

霍霆峰讚賞的目光看過去,卻被紀商出聲打斷,“聽說昨晚,霍長官親自帶人扣了一批貨。”

紀商脫下西裝,隨手交給南枝,“霍長官三年連進兩階,應該不是拖泥帶水的人,說吧,你想要什麽?”

這話說的太過直白,以至於霍霆峰有一瞬間的怔神,明明自己才是東家,卻不成想被紀商占盡了先機。

“紀先生的貨不幹淨,職責所在,我不可能看著那些,害人害己的東西流出M國。”

紀商眸光一凜,深不見底,“霍長官這話,屬實?”

霍霆峰淡笑,“千真萬確。”

南枝眉毛微不可察的蹙在一起,紀商接管碼頭後,嚴格按照規定管理,凡是出口的貨物,一經發出必將嚴格審查,絕不可能有違禁品。

霍霆峰自然知道他不信,隔空打了個響指,緊接著便有人掀開黑布,擺放整齊的數十個大箱子映入眸底。

他緩步上前,隨手掀開一個箱子,裏邊密密麻麻的全是違禁藥品。

能有如此數量,如此規模的違禁品,可見對方背景權勢深不可測。

霍霆峰悠然自得的點數著箱子,漫不經心的問:“這批貨,是紀先生的嗎?”

紀商平複氣息,“是。”

“哦?”霍霆峰驚訝挑眉,“紀先生這是,承認運輸違禁物品了?”

官場上位高權重的人,最擅長的莫過於演戲,更何況是為人圓滑世故,卻又一絲紕漏都沒有的霍霆峰呢。

這批貨物運輸時,紀商不在,全程由林懸和阿炳負責,若船艙裏真的摻雜違禁品,那就隻有兩個可能,一是林懸或阿炳反水,二則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

而比起前者,紀商更傾向於後者。

“你到底想要什麽?”

沒了耐心的紀商,天生一副不怒自威的氣勢,霍霆峰摸不準紀商底細,自然不敢輕易惹怒他,也不賣關子,坦言開口:

“我要紀先生讓出碼頭,百分之三十的利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