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早,南枝從醫院離開以後,直接驅車前往碼頭。

隨著虎二叛變,霍霆峰被抓,碼頭在紀商和林懸的帶領下,翻了個底朝天,不僅將虎二的殘餘勢力徹底清理,還一舉贏得了眾多手下的心腹。

現在的紀商,在碼頭上如日中天,勢頭竟比老彪在世時還要旺。

車子沿著柏油路一直往前開,不遠處的倉庫裏,隱約出現一個身影,南枝眯了眯眼,腳下提了速。

盛祈年和紀商出來時,遠遠就看見一輛黑車,前者雙手插兜,半開玩笑半人真的笑。

“看來枝枝和你的感情很好,她很依賴你。”

紀商眸子鎖定在南枝身上,看著她緩緩朝自己走來,溫柔的笑意從眼底溢出來。

“她的確很依賴我。”

南枝摘下墨鏡,走近一看,竟真的是他,不禁揮了揮手,“阿祈,你怎麽在這?”

盛祈年微微側身,朝著紀商撇撇嘴,而後看向南枝,笑:“來談一些事情。”

南枝點點頭,卻恍然想起什麽,“霍霆峰怎麽判決的?死刑嗎?”

碼頭風大,幾人往倉庫裏走,盛祈年單手遮簾子,目送南枝進去,才淡淡道:

“目前的證據都是第三方發現的,還不夠判死刑,如果有他本人的招供,或者第一視角記錄他犯罪經過的視頻會比較好。”

“錄音可以嗎?”

南枝掏出錄音筆遞給他,“這裏是他賄賂紀商和非法走私的全錄音。”

盛祈年接過錄音筆,擱在掌心看了看,有點驚訝,“你還隨身攜帶這個?”

南枝笑笑,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沒辦法,天生長了一張不被人信任的臉,必要時刻隻能靠這個自證清白。”

這話出口,盛祈年最先笑出聲來,琥珀色眸子裏盛著笑意,還有一絲南枝看不懂的複雜。

“枝枝,你不怕嗎?”

盛祈年收斂笑意,取而代之一副嚴肅的表情,“盛萬豪在世時,費盡心思也沒有鬥過南二叔,可見他絕非等閑之輩。”

“說不害怕是假的,可是現在——”

南枝唇角揚起一抹笑,複而看向紀商,“我現在不是一個人了。”

紀商舒眉軟眼,凝視了她許久,抬手在她臉頰捏了捏,“真聰明,知道找靠山了。”

盛祈年看著兩人親昵的舉動,眸底暗淡劃過一抹悲傷,他多想親口告訴她,其實亞瑟家族又何嚐不是她的後盾呢。

“阿祈,你打算什麽時候結婚啊?”

南枝理了理頭發,才後知後覺想起來,自己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過問他的事情了,不禁有些愧疚感。

男人脊背一僵,回想幾個月前南枝發來的消息,眸色愈濃,“國事繁重,暫不考慮其他。”

說罷,盛祈年起身,“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有空多去皇宮走走,王嫂總是惦念你。”

送走了人,南枝打算開車回南宮家,可剛轉身還沒邁出步子,就被一雙強勁有力的手給拽住了。

“怎麽了?”

南枝轉身,正巧撞進男人如墨一般深邃的眼眸裏,他看著她,眼底滿是笑意。

“我開了酒店,今晚不回去。”

————

就在南枝離開醫院的半個小時後,遠在宅院的南二叔,接到了一通電話。

不知那頭究竟說了些什麽,隻是電話掛斷後,男人睿智的眸子裏,多了幾分狠厲。

“福叔,黎箏呢?”

話畢,門口進來一個花甲老人,畢恭畢敬站到桌前,道:“黎小姐約了婚紗店試禮服,說是晚一些回來。”

“啪”的一聲脆響,紫砂壺重重砸碎在地上,瞬間裂成兩半,壺裏正在沸騰的水浸入地麵,有細微的嘶嘶聲。

“真是廢物,自己被人查了都不知道,滿腦子全都是那個男人,早晚被自己蠢死。”

福叔眼珠一轉,緊接著有人快步上前收拾殘局,他則諂笑著打哈哈。

“黎小姐新婚,一時高興忘了分寸,不過依我看南枝小姐柔柔弱弱的,應該掀不起什麽風浪。再者,不還有您和太太鎮場子嗎。”

南二叔麵色有些許緩和,摩挲著手裏的茶杯,冷哼出聲:“隻要我還活著,她南枝的名字就休想寫進南宮族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