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你胡說,湫湫是我十月懷胎掉下來的肉,況且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一定是你想和柏鶴爭奪家產,所以才想出如此惡毒的方法。”
黎箏極近瘋癲,和往常端莊有禮的形象大相徑庭,她不死心般來到南枝麵前,足足盯了她兩秒,竟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南枝,我求求你,把湫湫還給我吧。你放心,隻要你把湫湫帶回來,什麽條件柏鶴都會答應你的。”
薄唇微微勾出一抹冷豔的笑意,南枝從包裏掏出親子鑒定書,幹脆利落的拍在桌上。
“這是黎箏和湫湫的DNA結果,你們自己看。”
南宮老太太最先拿起來,倒是一旁的趙玟曼和南二叔對視一眼,兩人誰都沒有上前。
“這、這是真的?湫湫不是黎箏的孩子?”
老太太激動的語調有些尖銳,南枝在她摔下椅子的前一秒鍾,穩穩攙扶在懷裏。
“外婆,我們要相信醫學技術。”
黎箏猛地從地上爬起,拽過鑒定書瘋狂撕扯,南枝側眸睨她一眼,“這隻是複印件。”
那雙因哀傷而哭的紅腫的眼睛,此時正瞪得極大,散發出冰冷的光芒,因切齒的仇恨而透著一股子瘋狂之色。
“南枝,這鑒定書,你是用什麽辦法拿到的?”
南枝不緊不慢,氣定神閑的說:“托你老公的福,我也隻是比葫蘆畫瓢而已。”
難怪衿衿突然摔倒,原來是想趁著她去攙扶時,拽下一根頭發。
真是好手段!
“南枝,真慶幸沒早點認識你,不然衿衿得被你教成什麽樣子。”
南枝冷聲一聲,“這招貌似是你老公教的吧。”
老太太不想聽兩人繼續爭執下去,隻想知道湫湫在哪,可詢問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黎箏接下來的話給鎮住。
“你們猜的沒錯,湫湫是我帶走的,這個孩子從一生下來就是錯誤,我好不容易把她媽媽從柏鶴身邊帶走,卻又要撫養她和柏鶴生下來的孩子。”
黎箏癱坐在地上,淚水順著臉頰滴落在化驗單上,“我從小在柏鶴身邊長大,跟著他去同一所學校,跟著他一起出國留學,可他從來不肯多看我一眼,哪怕是一眼。”
“直到這個孩子的出現,他開始慢慢注意到我,開始關心我的身體情況,可我們明明可以有自己的孩子,我為什麽要替別人養孩子,我討厭湫湫,是她搶走了本該屬於我的愛——”
“不是親生的,就喜歡不起來,對嗎?”
眾人聞聲看過去,就見南柏鶴抱著湫湫從門口進來,男人麵帶怒意,懷中的小孩更是低聲啜泣著。
“湫湫。”
老太太起身,“快到奶奶這裏來。”
南柏鶴將小女孩放下,目送她跑進老太太的懷裏,陰厲的眸子中,僅剩的一點溫柔也銷聲匿跡。
“黎箏,這麽多年,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但也就是你,把我最在乎的人一個接一個的送走。”
低沉暗啞的呢喃聲,瞬間消失在大廳裏,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但確確實實在黎箏心裏,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影響。
“柏鶴……”
黎箏緩緩抬起臉來,一雙黯然無神的眼睛癡癡的望著眼前的男人,顯得呆滯而麻木,還有一抹深深的絕望之情。
“我知道錯了,柏鶴,你再給我一次機會,行嗎?”
“機會?”男人嘴角帶著笑,周身卻都散發著讓人膽寒的嗜血狠戾氣息。
“就因為湫湫不小心聽到了你和別人說話,你就要置她於死地?”
南柏鶴頓了頓,漆黑的瞳孔中盡是壓抑的怒氣。
“你把湫湫交給人販子的時候,有想過給她一次機會嗎?嗯?”
就在昨晚,黎箏和趙玟曼在祠堂說話,卻無意間發現湫湫趴在門口,兩人心下一驚,黎箏當時就把湫湫打暈,而後賣了出去。
卻不知道,小女孩隻是路過,並且對她們之間的談話,一無所知。
黎箏嘴唇艱難的蠕動著,心裏翻騰著無數個念頭,嗓子卻仿佛被哽住了,發不出絲毫的聲音。
南柏鶴抬了抬手腕,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一般,深邃的眸中悠然轉寒,墨黑的瞳孔驟縮,宛若漩渦般深邃。
“黎箏,去了緬口,就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