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柏鶴,你這簡直就是胡鬧!”

一直未發聲的南二叔,忽然開口,“我不同意黎箏去緬口。”

緬口位於金三角地帶,屬於三不管地區,去到那的人,十個有九個找不到全屍,整下那個非死即殘,更別提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了。

“黎箏是有錯,但罪不至死,說到底這件事和你也脫不了關係。”

南二叔背著手,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己的黎箏,“如果黎箏表白心意的那一刻,你明確拒絕,之後的荒唐事也就不會發生了。”

他恨鐵不成鋼一般看過去,正巧撞上男人幽深冰冷的雙眸。

“二叔,這是我的私事,你未免管的也太寬了吧。”

南柏鶴直了直脊背,“周助,帶黎箏下去。”

話畢,便有男人大步上前,將黎箏從地上拖起來,剛要轉身,就被南二叔攔住。

“南柏鶴,我說的話不管用了是嗎?”

南二叔從未想過,有一天,南柏鶴會反抗自己的意願。

“周助,帶黎箏下去。”

男人狠厲的目光射過去,無形中猶如一把堅韌的刀,南二叔下意識阻擋,一把手槍便抵在了頭上。

“二叔,對不住了。”

槍栓上膛的聲音,令在場每個人都提了口氣,老太太更是捂住湫湫眼睛,生怕她看到一丁點血腥的場麵。

黎箏還是被帶了下去,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漸行漸遠,南二叔鷹雋似的眸子看過去,咬的後槽牙吱吱作響,“南柏鶴,這個梁子,我們結下了。”

門外傳來汽車引擎的發動聲,南柏鶴唇角勾起一抹笑,收了槍,不卑不亢,“悉聽尊便。”

本該熱鬧的婚禮,卻以一場鬧劇來收尾。

一晚上的大起大落,眾人都麵露疲憊,南柏鶴拿著外套上樓,老太太則領著湫湫回房間休息,趙玟曼起身,目光焦急的望向南二叔。

男人舔舐下牙根,隨後拿起外套,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南宮家的氣氛太過壓抑,紀商提議出去開酒店,南枝沒有反對,跟著他坐進車裏。

一輪明月穿梭於灰白參差的雲層之間,時而露出半邊皓月,時而隱於低垂的厚雲之後。

困意來襲,南枝靠在座椅上,聽著車內空調傳來的咻咻聲,七上八下的心漸漸安穩下來。

紀商辦理了長期入住,經曆了今天的事,他不想讓南枝繼續留在南宮家了。

他視如珍寶的女孩,卻被牽扯到利益漩渦中越陷越深,他心疼了。

溫熱的水溫下,南枝躺在浴缸裏,周身緊迫感褪卻後,是徹底的輕鬆和舒服。

紀商換了浴袍,搬著凳子坐在她前麵,耐心細致的給她做著肩頸按摩。

“紀大總裁的手法,簡直太絕了,和澡堂搓澡的阿姨有得一拚。”

南枝閉著眼睛,心無旁逸的享受著難得的時光,卻忽覺眼前一黑,睜開眼睛,男人俊美溫潤的麵孔,映進眸底。

他嘴角噙著微笑,慢慢地,一點點地向前俯身,一雙眼睛瀲灩得讓人忍不住屏住呼吸,聲音卻含糊的低啞,他說:“枝枝,等回煙城,我帶你去滑雪吧。”

“好啊。”南枝眉眼彎彎,淺淺一笑,“隻是在那之前,我想查清三十年前,母親到底經曆過什麽。”

紀商起身跨進浴室,在她身側躺下,望著天花板上耀眼的燈光,問:“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南枝將頭靠在他胸口上,聽著男人強勁有力的心跳聲,閉了閉眼,“南二叔如此維護黎箏,他不會任由二哥將黎箏送去緬口的。”

她恍然想起今晚,眾人離去時,趙玟曼看向南二叔的眼神,眷戀且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