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正濃, 窗外雨幕急促,敲打在落地玻璃窗上,沉悶單調。
然而屋內卻一室曖昧叢生, 在季宴舟強勢攻城略池下, 宋溫聽隻得仰著白淨的脖頸, 被迫受著男人極強地侵略。
他側臉陰翳出好看的陰影, 渾身上下迫人的男性荷爾蒙染上宋溫聽身上每一處。
嬌軟無骨的手臂被他帶著搭上那方肩背,看樣子像是她在主動勾著他親吻。
宋溫聽完全無力思考,杏眼半媚, 她下意識被他帶著試探著伸出舌尖回應。
她明顯感覺到了男人緊繃地背脊,像突然觸到了某個開關,不過一秒,男人的動作更來勢凶猛。
有力的手臂攀上她背脊, 用力收緊,她被完全罩進他寬大的胸膛,吻從唇瓣順著移到耳垂, 極盡纏綿。
宋溫聽要哭了,她受不了似的, 小聲哀求:“季宴舟,別……”
換來的卻是男人沙啞透了的嗓音,浸著蠱惑漫進耳膜:“乖, 叫老公。”
胸腔裏的心跳失重般跳得又重又急,宋溫聽盈滿水漬的眼眸撩起點弧度, 腦中還不太清明, 又被他突然吻至唇瓣的動作壓了回去。
幾秒後, 他好心放過她, 薄唇離開半分, 壓著滿眼的濃稠再次出聲:“怎麽不叫?”
宋溫聽不停抖著睫毛,像一隻漂亮極了的蝴蝶,輕易煽動他內心壓製住的滔天巨浪。
季宴舟忍不住又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老公伺候的不好麽?”
“……”
宋溫聽臉紅了個徹底,整個人擁在他懷裏,像放在火熱裏炙烤一般,發燙融化。
她終於回應了:“好…”聲線又輕又顫,“謝謝…老公。”
男人再度俯身下來,這次更過分,高大地身軀重重壓著她的,他克製不住地問了聲:“是不是真的?”
曖昧的聲響裏,宋溫聽混沌的回:“什麽?”
“真想釣我?”
輕微的痛感順著他這句話落下,宋溫聽眼底的濕意更濃,緋紅地眼尾溢出滿滿的嬌媚。
她嬌軟著問:“嗯,你給嗎?”
灼燙的熱度襲來,季宴舟鋒利的喉結憑空滾動。
額角溢出薄汗,他語氣在喉嚨裏滾了幾圈,終於擠出了那聲:“給。”
女人聞言唇角揚起點弧度,滿麵潮紅,那雙漂亮到澄淨靈動的眼眸裏,不似以往的清冷,此刻盈滿了水,透著無法抗拒的美。
季宴舟的吻再度襲來。
這次他目的明確。
—
翌日,清亮的光線透過半透明的薄紗灑至女人無暇的側臉,她睡相甜美,肌膚白裏透粉,唇邊還掛著點笑意。
窗簾拉動,發出輕微的聲響。
宋溫聽長睫微動,拉開半睜的眼眸。
本就沒睡多久,但她睡眠一向不怎麽好,一點動靜也會睡不著。
很快床邊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宋溫聽轉動視線,那抹身影拓近眼底。
光著的上半身背影寬闊線條流暢,微弓著的背脊勾勒好看的弧度,他正垂眼拉拉鏈,然後修長的指節扣著皮帶發出“啪嗒”一聲。
宋溫聽一驚,眼底的幾分迷蒙瞬間被清明取代。
男人微微側身,長臂一伸,彎腰從床沿撈起那件襯衣。因為動作使然,露出曲線完美的腰部,肌肉分明力量感十足。
腦海中不由回想起幾個小時前,自己手摸上那抹硬的感覺,緊實滾燙。
往上幾寸距離,赫然有幾條深深淺淺曖昧不明的暗痕。
就在宋溫聽羞憤難當想鑽到被褥裏時,季宴舟垂眸的臉一側,黑幽般的眸子攫住她,他神色自若,看不出昨晚的狠勁。
四目相對。
在這略微尷尬又不一樣的瞬間。
宋溫聽蒙著半截臉,在他越來越暗的眼神下,悶悶地開腔:“你都不累嗎?”
季宴舟清俊的眉峰微挑,他反問:“還想要?”
“??”
經這一提醒,昨晚的種種旖旎之事浮現在腦海,臉蛋再次埋入柔軟的被子。
宋溫聽也不知道他怎麽能把她的話曲解成這樣,看著男人一副精神飽滿的模樣,心裏有一瞬間的不平衡。
為什麽自己像猛跑了八千米一樣,又累又不舒服。
季宴舟收回視線,把那件已經被皺皺巴巴的衣服撿起,順帶拿起一件幹淨的襯衣。
他臉色藏在窗外灰白光線和屋內的交界處裏,慢條斯理的一顆顆扣著扣子。
宋溫聽不想動,縮在被子裏看他動作,等他把最後一顆紐扣扣好,她才控訴道:“我說的沒錯。”
季宴舟轉眼:“嗯?”
宋溫聽紅著小臉,隻露出一銥嬅雙勾人心魂的眼眸,她繼續:“你又凶又暴力。”
語氣又嬌又軟,好不可憐。
季宴舟好不容易壓下去的躁動,又有泛起的意念。
他俯身湊近,輕輕拉開她攥緊的被子。
但宋溫聽沒讓他得逞。
最終他透過縫隙,視線落到女人白皙鎖骨上深深淺淺的幾道吻痕。
眼眸隨即一暗,他嗓音壓的很低,莫名蠱人至極:“第一次沒掌握輕重。”
他拉過她手腕輕輕磨砂,帶著令人心動的力量。
但他下句話接著落下:“那我下次盡量溫柔點。”
美眸睜圓,宋溫聽不敢置信。
卻在反應過來的瞬間,渾身發燙起來。
她拂開他的手,把自己重新裹進被子裏,第一次想罵他,但最終也隻能在心裏罵了一句:不要臉。
這麽快就想著下次了?
她才不要。
低啞含笑的嗓音砸下,男人俯身靠過來,直接連著被子把她抱進懷裏:“昨晚說過的話,別忘了。”
宋溫聽有點不自在,心裏是沒有氣的,於是她回道:“什麽?”
季宴舟湊近她耳垂,聲線從喉間溢出:“你說你要釣我的。”
他不輕不重咬了下,繼續:“我等著。”
“……”
—
宋溫聽不知道別人是不是像她這樣。
因為昨夜,而顯得今日的一切都不自在極了。
她收拾到下午才出門,忍著滿滿的酸痛感,她渾身都繃著一根弦,比以往任何時刻都要刻意,坐的板板正正,走路更是端著那抹清冷,更顯的不近人情了。
接近傍晚,她才在夏喃的帶領下,開始化妝。
今晚是市上文旅局舉辦的一場專場音樂會,她作為清庵派古琴傳承人自然要參加。
她準備的曲目有兩首,穿插在眾多節目中,妝容和服飾都要換。
“溫聽姐,這是裙子。”
夏喃把手裏的袋子遞到她手上,催促道:“你快去換上,就快來不及了。”
她越急躁,越發襯托出宋溫聽的從容淡定。
她端詳了鏡子裏畫好妝的自己,後慶幸,昨晚季宴舟沒在她脖子上留下濃墨重彩。
但在那件裏衫堪堪遮住的地方,卻是不堪入目。
想著想著,耳根又開始發燙。
她輕咳一聲,拎起袋子進了換衣間。
身後傳來夏喃的腳步聲:“溫聽姐,求求你快點,主持人完了之後,就是你了。”
宋溫聽應了聲“好”,開門,走進去。
夏喃實在看不過她的慢,瞬間搶過她衣服口袋:“我來幫你吧,要快點。”
一向清冷的神色在一瞬間變了,宋溫聽立馬扯過衣服,動作幅度有些大:“不用了。”
夏喃愣了幾秒,後宋溫聽很快解釋:“喃喃,我自己換就好。不用擔心,我保證五分鍾就能換好。”
“哦,好。”夏喃不疑有他,畢竟剛才自己的話有點侵犯隱私,她很快恢複嬉笑模樣,“那我就在這裏等你。”
“嗯。”宋溫聽說好的五分鍾,實則時間沒到,她就走了出來。
裙子是半旗袍設計,不誇張不露骨,淡雅中勾勒出姣好的身材,是亮睛之處。
從更衣間出來,繞著人來人往的後台,擠到幕後。
催場的老師看到她立馬飛奔了過來,接著開始給她戴上耳麥,待會兒她會接幾句主持人的話。
隨著場上燈光一暗,宋溫聽端著那道風資綽約的身影走上了台。
在第一首古琴曲《月》結束後,她被主持人留在了台上:“宋老師這首《月》是你原創的嗎?”
宋溫聽自然回答:“是。”
主持人說著一早就對好的台詞:“請問有什麽含義呢?宋老師能詳細給我們講講嗎?”
宋溫聽視線在台下密密麻麻的人影中滑過,最終停在了某一處,那裏是一扇通往外麵的門。
她輕抬眸,滿目含笑:“大概是個庸俗的故事。”
主持人示意她繼續。
“愛而不得和愛而過極同樣折磨,就像天上月和喉中刺,一個遠不可及,一個如鯁在喉,一個摸不著,一個放不下。”
宋溫聽盯著鏡頭的眼眸澄淨分明:“但我喜歡遙不可及的東西,所以這首琴曲為《月》,月是天上月,也總歸會成為懷中月。”
她停頓兩秒,繼續:“希望大家都能從琴曲中找到力量,勇敢逐月。”
這段解釋不在她之前對過的台詞裏,一下惹得主持人慌亂了幾秒,到她專業素質過強,除了知道內情的宋溫聽外,觀眾從她不變的神色中看不出來。
她接著追問:“所以,這是首求愛琴曲嗎?”
宋溫聽偏頭略微思索幾秒,後回應:“嗯,可以這麽理解。”
主持人好奇心被點燃,她若有所指:“能問問宋老師,這首曲子的靈感來源嗎?”
宋溫聽坐的端正,她半點不帶遲疑:“很久之前的靈感了,是在高中時期,先有了主旋律,後來才編的成曲。”
詢問時間不多,很快主持人開始叩結束語:“一直以來,大家都對古琴不甚熟悉,知道的曲子也就最耳熟能詳的那幾首。但其實失傳的曲譜猶如萬千繁星,數不勝數。而作為傳承者,除了要承接‘前’外,更重要的是還要傳‘後’,創新琴曲發展,宋老師和她所在樂團以及研究所一直都在行動,也請大家多多專注。”
接下來還有幾場同樣的民樂器演奏,但宋溫聽還得等,等到最後結束,上台合影留戀。
她早已經換下了裙子,和夏喃於峰已經團裏幾個成員聊了幾句後,宋溫聽捏著手機躲在了角落裏,和餘茜茜打了會兒語音。
她在電話裏提到民樂節目的事情,但宋溫聽確實提供不了多少有用的信息,她知道的甚至比她還少。
在掛完電話的最後一刻,餘茜茜嘟囔著冒了句:“學長和你的婚姻,我怎麽越看越覺得塑料呢?”
宋溫聽失笑,但也沒解釋。
掛完電話,休息室裏突然傳來一陣躁動,門邊一個人捧著一束超大的捧花走了進來。
不顧眾人的驚訝,他抬眼在室內巡邏一圈,後問道:“請問,哪位是宋溫聽小姐呢?”
一時,打量的視線落下,有認識的別的樂團彈古箏的女人離門口最近,她玉手一指:“哇哦,宋老師,九十九朵玫瑰哦。”
有人跟著起哄。
宋溫聽收起手機,眉峰緊蹙,她走近,從包裝精美簇擁著香檳色的玫瑰中,擰起卡片。
上麵的字遒勁有力,但不是季宴舟的。
簡簡單單寫了一句:【今晚的你很美。】
作者有話說:
我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