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扶染用心打點著各項祭奠用品,心裏隻當是為自己的孩子祈福了。
“孩兒啊,為娘無能,無法光明正大的祭奠於你,但你放心,為娘一定會給你報仇的,害了你的人,總有一天,為娘要讓她不得好死!”
“走水啦,走水啦!”
恐懼的喊叫,驚惶的躲避,太監宮女們四處奔逃,溫扶染不明所以,這裏是祠堂,一向重兵把守,且管理森嚴,如何會輕易走水?
然而遠處滾滾濃煙,卻由不得溫扶染不信。
……
“皇上,了凡道長說的很清楚了,這溫氏賤奴就是一個災星,若不是她,皇上如何會駕崩,臣妾又怎會小產?如今祠堂走水也跟她脫不了幹係。”沈漁霜高踞皇後寶座,鳳眸尖利如刀,刺向跪在地上的溫扶染。
禦座之上的冷燁華麵沉如水,一雙幽黑眼眸卻如淵潭古井,讓人看不出任何思緒。
“皇上,請嚴懲溫扶染。”沈漁霜率先跪在冷燁華腳下。
“皇上,請嚴懲溫扶染。”眾大臣也跟著跪下了。
冷燁華的視線,始終都放在溫扶染身上,她本來就身材纖細,如今更是消瘦憔悴的讓人心疼,遙想那一夜,若不是他去得及時,她恐怕已不在人世。
他的手緊緊抓著龍椅扶手,想到她居然要尋死,他的心就一抽一抽的疼。
不是不想護著她。
可是自己剛剛登基,雖是太子即位名正言順,然這朝堂裏心懷叵測之人也不是沒有,暗流湧動朝綱不穩,便是自己如今已是九五至尊,也不能為所欲為。
更何況,事實俱在證據宛然,人人都認定了溫扶染是刺殺先帝的凶手,如何能放過她?
若是自己一力回護,眾臣保不齊會認定是自己勾結溫扶染,謀害先皇以求早日登基,若是自己也深陷囹圄,又怎麽保護她呢?
將她罰做賤奴,他也心痛欲死,可若不如此,如何保得她的性命?
靠自己那個好弟弟嗎?
冷燁華冷笑不已,自己做夢都在想著如何保護她周全,可她倒好,竟然在白宮裏還不安分,跟冷夜瑾勾勾搭搭的,想要做什麽?
水性楊花的女人!
“皇上。”嬌滴滴一聲呼喚,將冷燁華思緒拉回,沈漁霜正滿臉期盼的看著他,滿朝文武也都在看著他。
自己,是必須要做出一個決定了。
深吸一口氣,冷燁華淡然開口,聲音裏已不再夾雜一絲情感,“溫氏賤奴,乃不祥之人,傳朕口諭,重責二十大板,送入京郊感恩寺,帶發修行以示懲戒。”
沈漁霜一呆。
就這樣?二十大板又打不死人,送入寺廟,這跟饒了她有什麽兩樣?
不,自己絕不甘心!
沈漁霜的手指絞在一起,剛要說些什麽,冷夜瑾已經開口了。
“皇兄這是做什麽?溫姑娘剛剛小產過,您就這麽又打又貶的,還欲送往寺廟清苦之地,這跟直接要了她的性命有什麽兩樣?”
冷燁華大怒,原本就認為溫扶染跟冷夜瑾做出苟且之事背叛了自己,如今冷夜瑾竟公然替她求情,這……豈不是將事情給坐實了?!
“放肆,這裏沒你說話的份兒,退下!”
冷夜瑾梗著脖子,對冷燁華的話充耳不聞,反而繼續道:“皇兄這是心虛了嗎,您罔顧臣情,薄待舊臣之女,就不怕大臣們寒心嗎?”
沈漁霜跳了起來,纖纖玉手指向冷夜瑾,“胡鬧,溫扶染涉嫌謀害先皇,罪證俱在,能容她活到今天,已經是皇上仁厚了。”
冷夜瑾笑意冰冷,“說到謀害先皇,本王倒是有些好奇,父皇跟自己的妃子好端端在寢宮裏,當時身為太子太子妃的皇兄皇嫂,怎麽去得那樣快?”
“本王聽說,還是皇嫂攛掇皇兄趕過去的?”
“你!”沈漁霜麵色驟變,轉身跪下抱住冷燁華的大腿痛哭起來,“皇上,您聽聽王爺這是說的什麽話,他為了護住那個賤奴,竟敢當眾汙蔑臣妾!”
“夠了!”冷燁華從牙縫裏崩出兩個字,看向冷夜瑾的目光中難掩恨意,一字一頓的說道:“傳朕的旨意,改封冷夜瑾為定南郡王,前往邊關鎮守,即刻啟程,沒有聖旨不得返京!”
冷夜瑾原是親王,如今被貶為郡王不說,還要去邊關苦寒之地鎮守,人人都知道,他這是遭了皇帝的厭棄了。
至於溫扶染,她的命運無可轉圜,終被打了二十大板,連夜送進京郊感恩寺,並被嚴加看管起來。
“你……你還來做什麽,當心給人看見,你又要倒黴了。”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冷夜瑾,溫扶染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