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瀟沒想到這兩個如花似玉的日本女孩竟有這等好功夫,閃電般的身形變換中掌劈肘撞,雙腳連環踢出,就像是彩蝶紛飛,兩個絕色佳人在翩翩起舞,唯一不同的是,所到之處都是慘叫連連,不斷地有人倒地不起。
林瀟是學過功夫的,能看得出來這兩個女孩都有真功夫,而那些無賴也不是街上的烏合之眾,也是真殺實砍,非常凶猛,但卻抵不過這兩個來去如風的美少女。林瀟隻覺得雖然有不少人倒下,但是那些無賴似乎越打越多,後麵還有人源源不斷地湧上來。他雖然習武,卻從沒見過群毆,一時間倒呆住了。
“呀——”背後一聲怪叫,林瀟不回頭也能感到頭頂的冷風襲來。躲閃已是不及,他側過腦袋準備用肩膀硬抗這一棒。誰知背後卻緊接著“噗通——”一聲,一個大漢倒在了地上,定睛一瞧,他正捂著眼睛在滿地打滾。回頭才發現,這是剛才還對他惡言相向的小姑娘出手相助。真是太出人意外了。
“書呆子,你還愣著幹嘛,還不快跑?真是的,就這種三腳貓的功夫還出來英雄救美。你還是保住你的小命要緊吧。”那小姑娘救了他,卻還對他不屑一顧,仍是諷刺挖苦。林瀟苦笑著,對她卻恨不起來。
這時,一個身影撲到了他的身邊,一手拉住了他的胳膊,大喊一聲:“咱們走——小妹你斷後!”拉著林瀟就衝開人群逃跑。林瀟這個鬱悶啊,感覺自己在家鄉還是挺能打的,怎麽到了這裏,卻變成了被保護的對象?男人的自尊受傷害啊。
林瀟當然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白麵書生,彎腰撿起一根木棒,呼呼作響地就向攔截者劈去,倒也虎虎生威。他們順利地衝破了包圍,林瀟還在擔心小姑娘的安危,扭臉一看,隻見她雙手各拎一根短棒,或劈或砍,竟然無人可以阻擋。
也許是她年紀小,身材矮小,每次攻擊都是照準對方的腳麵攻擊,還不時踢起地上的石子,往往都能打中對方的臉部,中者就慘呼著扔下木棒,捂著臉在地上哀嚎,還不停地翻滾。小姑娘用腿一掃,就是一片石子夾著塵土揚起,使得襲擊者視線受阻,如同遭到狂蜂襲擊,無法再繼續追蹤了。
林瀟感覺自己簡直不像在跑,而像是被這女子拉著放風箏,而自己就像是那一片風箏。這女孩跑步的時候,腳部幾乎不用點地,踏著灌木和雜草都能如飛般向前飛跑。這是輕身術,更像是中國古代傳說的夜行術。迅疾如風,快如閃電。
眼看著一棵大樹橫欄在前麵,林瀟暗中驚呼要被撞得鼻青臉腫,渾身散架。誰知這女孩竟能拽著自己踏著樹幹而上,這是幹什麽呢?還沒等林瀟回過味來,這女孩竟然踏著樹枝,膝蓋一沉,像一顆石子般彈跳起來,向著另一棵樹的樹枝飛去,又是踏著樹枝彈向了遠方。那一刻林瀟感覺自己就像是外星人遨遊太空一樣,完全不受重力的控製。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奧妙在於林瀟被這女孩拖著跑,最後跑急了,就索性將他當作一件隨身物品一樣。日本女子穿著和服本來是邁不開腿的,和服包裹的很緊而且好的和服穿在身上不是一件,而是十幾件,真是不可想象。現在這女孩完全是為了救林瀟,邁開了大步飛跑,連和服都被撕裂了。
林瀟才注意到這女孩的雙腿十分豐腴,而且健壯有力,彈跳性極好,每次彈躍都是無與倫比的曲線美,白光耀眼。所到之處都是一片驚呼聲和喝彩聲,還有登徒浪子的嘖嘖稱讚聲。他自己也不敢多看。平生第一次被陌生的女孩子拉得這麽緊,他的心頭如同鹿撞。結果是氣喘如牛,汗流浹背。
終於甩開了這些無賴,林瀟一回身,那小姑娘就到了身後,她的功夫也確實不錯。可是跑了這麽遠的路,這兩個女孩麵不改色,氣不長出,林瀟自己倒像紅臉的關公一樣。
小姑娘笑了:“書呆子,你坐了順風車,還這麽麵紅耳赤的幹什麽?唉,你的命真好,能被我姐姐這麽一個大美人舍生相救。喂,我說你累個啥勁哪?還吳牛喘月啊。都是我姐姐拉著你,莫非你對我姐姐心懷不軌?哼,那你可要小心了,我們竹下家族可是赫赫有名不好惹的。”
“小姑娘
,剛才也謝謝你在危急時刻,救了我的一條性命,也是你獨自斷後,攔截了那些亡命之徒。你和你姐姐對我都有救命之恩,在下感激不盡。”林瀟紅著臉說道。
“書呆子,你還知道啊?我先前罵你也是希望你能離開,不要攪進這潭渾水,可不是想要傷害你哦。你啊,本事不濟,心地倒不錯。可就是自不量力,沒有我們,你這會兒就是橫屍荒野了。”小姑娘就像小辣椒,說話毫不客氣,毫不留情。
林瀟麵紅過耳,無言以對,心想繼續留下來沒有道理,他對這兩個姑娘一鞠躬,說道:“多謝兩位姑娘的舍生相助,在下感激不盡。既然兩位姑娘如此驍勇善戰,那我真是過慮了,我們就此告辭吧。你們多保重吧。”說著話還是有些戀戀不舍,忍不住向那女孩多看了一眼。
那女孩也在看他,兩道目光頓時碰撞在一起,都尷尬地扭過頭去。林瀟不敢再看這女孩,轉身就要離去。“等等——”背後一聲呼喚,喊住了他。
“這位先生,你我素昧平生,和我們又不是同胞,為何還要來救我們?”那年紀大些的女孩終於開口說話了。她說的是林瀟救她們在先。
“這沒什麽,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是我們中國人的天性,隻要我們見到這種持強淩弱的行徑,都會出手相助的。當然我並不知道你們之間的恩怨,更不知道二位有這麽好的功夫,否則我也不會貿然出手的。”林瀟淡淡地說道。
“哼——”又是那小姑娘說話了,“這些混蛋還不是欺負我家中道沒落了,家中男丁又少,才敢打我姐姐的主意,我家是將軍的舊臣,過去戰功赫赫,哪是這些宵小之輩就可以肆意妄為的?今天是你礙著了我們的手腳,不然我們就要讓他們見識竹下女眷的厲害。”
她說的是將軍,那還是幕府時代的事了,林瀟對日本的曆史並不關心,雖然他們也經曆過戰國時期,但和中國戰國春秋比起來實在是小巫見大巫。日本軍閥混戰時,確實出現了很多的將軍,但這些將軍都已是輝煌不再了。小日本還惦記著名門望族的榮耀,真是可悲。
林瀟低著頭沒有說話,那女子接著說道:“這位先生,還未請教尊姓大名。不知是否有空到舍下坐坐,小女子家人當灑掃門庭,將你待為上賓。”這說的非常客氣,沒有那小姑娘的狂傲,非常的謙恭低調。
林瀟搖著頭,施恩圖報非大丈夫所為,對方是兩個姑娘,自己一個大男人和她們在一起,會有諸多的不便。他望望四周,不由得一絲猶豫。這是哪裏啊?完全迷路了,到處是丘陵起伏的地形,到處是蓊蓊鬱鬱的森林。他平時足不出戶,這時真不知那條路是返回學校的路了。但是男人的自尊使得他無法答應姑娘的熱情邀請。
“不用客氣了,小姐,我叫林瀟,是來自中國湖南的一個留學生。我還要在日落之前趕回學校呢,不然我會被扣學分的。學校有嚴格的規定,學生不得在外留宿。我走了,再見——”他說著向著這兩個姑娘揮揮手,極力掩飾著心中的恐慌,坦然地邁著步子走了。
“我叫竹下千惠子,這是我妹妹竹下清子。我家就在上野東邊的鄉下,先生有空還請光臨舍下,我們全家都會對你表示感激的。”那姑娘在後麵大聲說道。
“姐姐,你救了他,還對他這麽客氣為啥?莫非你看上了這支那人。嘖嘖。這真是奇怪了,多少王公貴胄的子弟上門求親,你都不屑一顧,為何對這相貌平平的支那人另眼相看呢?”小姑娘在後麵不解地問道。
“你又在胡說八道了,他和我們素不相識,卻能伸出援助之手。想我們大和民族男子遇上這種事情,可沒有幾個挺身而出的。他竟然敢一人麵對幾十人,僅是這種非凡的勇氣就足以讓人欽佩,我們不能以成敗論英雄,我是敬重他的俠義之心啊。”千惠子鄭重其事地說道。
林瀟沒有聽到這些話,他走得很快,再若遲延一些,恐怕他自己都會遲疑不決的。不是想和美女多呆一會兒,而是這裏實在是杳無人煙,不趕快找到人家問問,入夜時分,真的會走不出這片森林的。這可不是好事,他在學校的紀錄一向是不錯的。
林瀟想的沒錯,他們已經跑出太遠了,憑著自己的腳力想要走到出發點,至少在太陽落山之前是很難做到的。這裏都是荒山野嶺,也沒有櫻花,隻有樹林裏各種昆蟲和著鳥鳴在發出各種聲音。林瀟覺得自己好孤獨,這時如果有人陪伴,能說說話,也就不會那麽寂寞了。好在他平時也是少言寡語的人,即使獨處,腦子裏也在想著各種事情。
日本是海島國家,到上除了狗熊之外,沒有什麽大型動物,但也有狼和野豬。日本的野豬和中國的體型不太一樣,完全是冰河時代,有北海道大陸橋進來的,體型巨大,有五六百斤,這是瘦小的日本人難以抵擋的。因此在日本說別人像豬,那其實是誇獎。但後來這意思又變了,當中國文化的傳播深入,說中國人是支那豬,那就是和中國人學的罵人話了。
林瀟走得又餓又累,也知道這時即使回到剛才的出發點也是人去樓空了,現在最急切的就是要尋找一處休息的場所。他在國內也是富家子弟,從沒有露宿荒郊野外的經曆,現在也隻得改變習慣了。他選擇了一棵蒼天古木作為棲息的場所,但首先還得填飽肚皮。
平時在國內,他曾有過夜間打著火把到田間抓青蛙的往事,但是在日本卻很可憐,日本沒有青蛙。隔著汪洋大海,還沒有人有興趣引進新品種。這時就是想抓條蛇來吃都找不到,這時候不是毒蛇出沒的時節。現在怎麽辦呢?林瀟的肚子已快唱起空城計了。
夜色降臨了,林瀟坐在樹下,閉目休息,這時要有頓紅燒肉吃該多好啊?可惜,日本人還不是那麽喜歡吃豬肉,他們在幕府時代根本不吃豬肉,因為日本沒有家豬,隻有野豬,那玩意可不是那麽好捕獲的。世界上是中國人首先培養出家豬來的。在日本,家豬叫“豚”。
想什麽還就來什麽,樹林裏傳來了一陣野獸的哼哼聲,借著夜色,可以看到森林裏有一雙閃亮的眼睛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還有粗重的鼻息聲。透過模糊的身形,林瀟依稀可以辨認得出,那就是野豬。他的頭發頓時豎立起來。
“天哪,怎麽在自己最沒力氣的時候,會遇上這種凶猛的蠢東西?這可是獅子老虎都不願意輕易招惹的家夥啊。”林瀟暗暗叫苦。自己現在是手無寸鐵,就是正常狀態,精力充沛也對付不了這種猛獸啊。野豬雖然平時吃蛇吃兔子和老鼠,但其實是無所不吃的,逼急了也會吃人的。
林瀟倚著樹幹慢慢地站立起來,站起的同時,手裏從地上摸起了兩塊石子,用石子對付野豬當然沒用。野豬身上皮粗肉厚,還有一層混著鬆油的堅硬鎧甲,即使是獵槍子彈打上去都沒有用,野豬受傷了會凶猛無比,報複心極強。林瀟也是沒有辦法了,才抓到了石子。
這頭野豬憑著敏銳的嗅覺也聞到了人的氣味,它在黑夜中看到了樹林中的林瀟,邁著笨拙的步子,扭著身挎向林瀟逼近。看來它也是饑腸轆轆,要把林瀟當夜宵吃了。林瀟沒有跑,他知道根本跑不過野豬的,野豬奔跑的速度極快,他可沒有那兩個女孩的輕身功夫。
這頭野豬逼近到林瀟隻有十米遠的地方,愣愣地注視著林瀟喘著氣,似乎在驚疑這人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膽子,竟然遇上了自己還無動於衷,真是吃了豹子膽了。林瀟幾乎能覺察到野豬鼻子裏發出的惡臭難聞的味道,但當時全無感覺,他也很驚恐,但不失冷靜。
以前不知那個同學說過:野豬不吃死人。天哪,那是在咱們國家,到了日本,沒準野豬偏愛吃死人呢。誰有膽量在這頭饑餓的野豬麵前裝死試試?咱一定拿一個月的夥食費請他大吃一頓。
野豬矮短的前蹄刨著地麵,發出咚咚做響的聲音,就像擂鼓一般。忽然這野獸忍耐不住了,張開獠牙,仰天大吼一聲,眼睛裏冒出了凶光,衝著林瀟就要猛撲過來,林瀟這時出手了,猛然間就是兩塊石子飛出,正打進野豬的眼窩裏,那地方最亮。
野豬痛得撕心裂肺地痛叫一聲,身軀像疾駛的火車一樣猛然刹車,連連倒退兩步。但這猛獸卻也凶性大發,吼叫聲中,就一頭衝著林瀟猛撞過來,那模樣似乎要把林瀟生吞活剝了,嚼得骨頭渣都不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