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璃此刻與鄭勵然的處境截然相反。
許黎被鄭勵然掛斷電話後，沒有表現出絲毫負麵情緒，像是早就預料到這個結果，又馬不停蹄地打給了衛璃。
看見來電顯示，衛璃已經猜出對方這通電話的來意，波瀾不驚地接通：“喂，許導。”
“衛編劇，你真是讓我意外啊。老實說，你當初要我再等一陣的時候，我其實根本不相信你能翻盤。”許黎笑聲很是爽朗。
衛璃也笑了：“也要多謝許導答應了我這個要求。”
“哎，舉手之勞罷了，”許黎說完頓了頓，試探道，“正好，這部劇我差不多最近準備開機——你知道的，電影開機要宣傳嘛，我想蹭個熱度，事先跟你知會一下。”
衛璃一愣：“什麽熱度？”
“你忘了？這部劇本來得也很有戲劇性啊，我本來差點以為是鄭勵然寫的，幸好後來發現了端倪，才認識你這麽一個優秀的青年編劇。”許黎笑道。
“啊……過獎了。”衛璃隱約聽出他的打算，“您打算把這件事公開？”
這確實是蹭熱度了，蹭的是鄭勵然占據他人作品這件事的熱度，老實說，有點落井下石。
“對，你不介意的話。”許黎痛快承認。
“我倒是不介意，隻不過這樣一來，鄭勵然恐怕要不高興了。”衛璃幹笑道。
不知道鄭勵然看見之後會瘋成啥樣……
她是無所謂，反正已經徹徹底底撕破臉了，隻是想不通素來八麵玲瓏的許黎這回受了什麽刺激，竟然想幹這種事。
“他高不高興，跟我們有什麽關係呢？”許黎道，“我隻是陳述事實啊！既然你不介意，那我就安排下去了，回頭記得轉發微博，幫著宣傳宣傳啊！”
“好，沒問題。”衛璃一口答應。
掛斷許黎的電話，她看了眼時間，登錄微博打算看看現在的輿論走向，卻發現首頁多了一條轉發。
是裴鶴輕轉了她最後那條有感而發的微博，寫道：“加油，我們一起努力。”
嗅覺敏銳的人立刻察覺到什麽。
“司雨蛟這是打算開公司？”
“看來這幾年賺的錢不少啊！”
“扯淡，影視圈多大一個坑，寫書的賺的那點錢丟進去連個響都聽不見，司雨蛟，你快醒醒，別作死啊！”
“趕緊回去寫書求你了。”
一意孤行的裴鶴輕自然不會被這幾條唱衰的評論影響，他索性發了一條微博，表示自己確實打算開一家IP衍生向的投資公司，洽談的第一筆業務就是《浪跡》。
眾人嘩然，紛紛覺得他是嫌錢多飄了。
第一個表示反對的是他的讀者群體。
喜歡的作者兩年多沒有出新書，仍舊願意苦苦等待至今的書粉們可以說沒有一個不是真愛，結果卻等到這麽個結果，說不滿意都是輕的。
作者不寫小說反而跑去開公司，這不是不務正業是什麽？
他們紛紛到裴鶴輕的微博下麵留言抵製，讓他清一清腦子裏的水，乖乖寫書，不要作妖。
看到這些留言的衛璃十分想湊熱鬧，悄咪咪點了個讚。
倒不是唱衰男朋友的公司，隻是想看新書而已。
她本以為自己的小動作會淹沒在浩瀚的人群裏，結果沒想到竟然被裴鶴輕發現了。
“怎麽？”裴鶴輕特意打電話來，語氣故作嚴肅，“你也覺得我的公司會倒閉？”
“怎麽可能，”衛璃不假思索地道，“我就是隨便湊個熱鬧。”
“哦，我還以為你是想催我寫新書呢。”裴鶴輕故意道。
“呃……”衛璃欲言又止。
裴鶴輕提高聲音：“怎麽，還真是？”
“我就是想想，”衛璃心虛道，“你現在每天忙成這樣，我也不忍心催你呀。”
電話那頭的裴鶴輕露出一抹笑意：“放心，等公司上了正軌，我就不放鴿子了，開始寫新書。”
衛璃眼睛一亮：“這可是你說的！”
“嗯。”裴鶴輕答應之餘，又有點酸，故意問，“你到底是喜歡的是我，還是我的書？”
衛璃早已不是當初那個謹小慎微的性格，當即反擊：“你媽和我掉進水裏，你先救誰？”
裴鶴輕：“……”
好吧你贏了。
鬧歸鬧，衛璃沒忘記正事：“你還是上微博表個態吧，我怕再這樣下去，你那群讀者就要全跑光了。”
裴鶴輕心中一暖，溫聲道：“放心，我有數，再等等，現在正好幫我免費宣傳宣傳。”
花錢買熱搜是冤大頭才幹的事。
……
微博上。
眼看司雨蛟一直沒有回應，反對的聲浪愈來愈烈，粉絲從擔憂即將轉變為失望，裴鶴輕終於有動靜了。
他發了一條微博，詳細解釋自己並不是腦袋一熱才會做下這樣的決定，並且許諾下一本書不會太遠，勉強安撫了一幹書荒的讀者。
不過看熱鬧的路人依然覺得這事兒十分扯淡。
投資公司是想開就能開的嗎？
直到裴羽璿轉發了這條微博：“唉，有個敗家子哥哥就是這麽令人絕望，事先聲明，你要是賠錢了，別找我借啊！”
事情終於出現轉折。
眾人這才知道，原來司雨蛟竟然是裴羽璿的哥哥！
裴羽璿是誰大家都知道，這下再也沒人懷疑司雨蛟沒錢了。
“司雨蛟真實身份”這個詞條瞬間跳到熱搜高位，大家紛紛表示這兩天瓜實在是太多，簡直吃不過來。
還有人羨慕衛璃嫁入豪門的。
自從鄭勵然人設翻車，衛璃第一次覺得刷微博是這麽令人愉快的一件事，一邊看網友們的鬼才評論，一邊傻樂，直到裴鶴輕打電話叫她開門。
她這才發現，一轉眼竟然已經到中午了。
衛璃打開家門，跑到電梯旁邊等裴鶴輕上來，還不忘記用手機繼續刷微博，簡直成了一個網癮青年。
直到電梯打開，裴鶴輕的聲音在她上方響起：“這麽開心？”
“嗯嗯。”衛璃笑眯眯地點頭。
看她這副樣子，裴鶴輕也笑了，可惜兩隻手裏都拎著飯盒，隻能抬抬下巴：“走吧，進屋吃飯。”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