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致遠三步並作兩步跑到顧眉身邊,看到她的小臉上滿是淚痕,眼睛紅得像兔子,他想起第一次見到顧眉的時候,她穿著白T恤,牛仔褲,看上去就是無憂無慮的鄰家少女,現在因為自己這麽傷心,他一時有點心酸,於是一邊查看周圍的情況一邊氣喘籲籲地問:“顧眉你沒事吧?誰把你給撞了,人呢?”

顧眉看著秦致遠,眼淚更加如決堤的洪水一樣湧下來,但是卻一直梗著脖子賭氣地說:“人早跑了,我沒事,不用勞駕你管我,我死了都不用你管~~”

秦致遠看著顧眉梨花帶雨的樣子,氣早消了大半,現在聽到她說這些話,知道她還在為剛才的事情生氣,他也知道她的脾氣雖然執拗,但也是吃軟不吃硬的類型,於是蹲下來口氣很軟地說:“還在生氣呢,你說你這麽大個人了也不小心點,整天不是磕了就是碰了,快讓我看看沒事吧?”

“不用你管。”顧眉說著,故意扭過頭不看秦致遠,但秦致遠卻執意拿開她的手查看傷勢,先看了傷口,又拿起她的腳活動了一下說:“看來是皮外傷,沒什麽大事,但是也要消消毒,貼上個創可貼,你跟我回公司吧,咱們到大廈醫務室去處理一下。”

“我不回去。”顧眉說著,眼淚成串地流下來。

秦致遠看著顧眉的樣子歎了口氣,蹲在她身邊語重心長地說:“顧眉,不管咱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你不該牽扯到工作中來,我知道我也不對,不該在同事麵前那樣對你,可是你也應該了解我的難處,公司那麽多同事看著,我也不能明目張膽地徇私枉法對嗎?”

“是,你不能徇私枉法,我理解你,但是你理解我嗎?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麽遲到了嗎?我昨天晚上一夜都沒有睡,到天亮才迷糊了一會,為了等你回家,我連防盜門保險也沒上,可是你呢,一晚上連個電話也沒有,你心裏到底有沒有我?”顧眉聽了秦致遠的話,知道他說得也有道理,但想想自己的委屈,還是忍不住發泄出來。

“好了,顧眉,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了,具體事情等下班再談,你知道咱們公司的規定,你如果今天不來上班就要按自動離職處理了,如果你還想要這份工作,咱們就先去處理一下傷口然後到公司點個卯,其他事情等下班以後再說,好嗎?”

“我不回去,今天讓大家看了這麽大的笑話,我還怎麽回公司啊?”顧眉終於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有我在,你怕什麽,走吧,跟我上去吧。”秦致遠聽到這裏知道顧眉的心思,於是很自信地伸出手。

顧眉抬起頭看著秦致遠,這是她一直愛著的男人,他給過她快樂也給過她傷害,她曾經想著這一次絕對不會他,可是她知道如果自己不用一點小手段,秦致遠永遠不會對自己低頭,現在麵對秦致遠伸出來的手,她有一種勝利的喜悅又有一種茫然,難道她要一直這樣與他鬥智鬥勇嗎?

顧眉伸出手,秦致遠一使勁,她很輕易地站起來了,一站起來,她站得比秦致遠高一個台階,而秦致遠比她高半頭,兩個人的目光就持平了,她看著秦致遠,他一臉陰鬱,三十多歲的男人,眼角已經有了細密的皺紋,她說不清心裏什麽感受,隻是輕輕地將頭靠在他的胸前,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淚又落下來。

顧眉一哭,秦致遠的心立刻柔軟起來,按說他也不是毛頭小夥子了,不應該見到女人的眼淚就心軟,可是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見不得女人哭,好像女人的眼淚有化學作用似的,以前他和曉葦吵架,曉葦從來不會服軟,他當然也不會服軟,所以吵架的結果就是冷戰,而和顧眉不同,顧眉就像瓷娃娃一樣,一在他麵前流淚他就受不了,他看著顧眉柔弱的樣子,忍不住拍拍她的後背說:“對不起。”

秦致遠不說話還好,一聽到他的道歉,顧眉哭得更厲害了,秦致遠看到路上來來往往都是人,正在奇怪地往這邊看,於是小心地攙著她往大廈走去。

顧眉終於又回到了公司,而且是秦致遠小心翼翼地攙著回的公司,這總算讓她掙回了一些麵子。

回公司後,秦致遠帶顧眉去處理了傷口,然後請假把顧眉送回家休息,兩個人也趁機好好談了談,秦致遠說了他的觀點:孩子其實是最純真和敏銳的,你真心對孩子好,孩子也會慢慢接受你,當然這個過程是循序漸進的,還有一個前提是真心真意,如果顧眉是真心對鳴鳴好,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別說鳴鳴做錯了說他幾句,就是打他,他都不會說什麽,但是顧眉一直以來就是對孩子充滿了敵意,遇到事情又那麽衝動,他當然會有想法,所以他希望顧眉能把鳴鳴擺到一個端正的位置上,因為他們既然結婚,鳴鳴就是這個家庭中必不可少的一員。

顧眉也說了她的觀點:她覺得鳴鳴是秦致遠的孩子不假,他對他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和不可抗拒的愛,她愛他,當然要接受他的孩子,但是她對於鳴鳴並沒有絕對的責任和義務,鳴鳴到家裏來,她作為主人,能夠允許是道義,如果再給他力所能及的關照就是人情了,這一點秦致遠一定要弄明白,她對鳴鳴好是因為秦致遠,如果秦致遠對她不好,她和這個孩子一點關係都沒有,她沒有義務和責任去養別人的孩子。

談話進行得很艱難,他的觀點和顧眉的觀點就像是先有蛋才有雞還是先有雞後有蛋的爭論一樣不可調和,兩個人一度因為這個問題爭執不下,差點再次吵起來,可是兩個人都知道吵架是沒有用的。

顧眉於是說起自己的委屈:她從小就是一個被寵壞了的人,她知道自己不太會照顧人,也不懂得與人分享,但是鳴鳴到家裏來,她真的已經盡力了,即使在感情上不能接受,在行為上也證明了這一點,最後還因為這件事情和爸爸媽媽吵了一架,她一邊說一邊流淚。

秦致遠看著她的樣子,心再次軟了下來,是啊,孩子是他的骨肉,和顧眉一點關係都沒有,他憑什麽要求顧眉像親生母親一樣去愛孩子呢?

秦致遠想通了這一點,談話也就容易了,顧眉保證鳴鳴再到家裏來,她會竭盡全力對他好,直到把他圓滿送走,而秦致遠對此也做出了讓步,他知道鳴鳴對顧眉有些成見,所以他會和鳴鳴好好談一談,而且在以後的生活中,顧眉要盡量表現好的一麵,如果鳴鳴有什麽做得不對,不要當麵訓斥,告訴他讓他來處理,以免引起鳴鳴強烈的對抗情緒。

顧眉點頭答應,同時補充了一下,她覺得秦致遠對孩子太溺愛了,雖然離婚會給孩子帶來不可避免的傷害,但是一味地順著他並不一定是好事,因為孩子要慢慢長大,要接觸社會,社會不可能像父母一樣事事順著他,所以對於孩子的要求,合理的可以答應,不合理的就一定要拒絕,不然對孩子以後很難管教。

秦致遠覺得顧眉的話有一定的道理,他也覺得這段時間因為對鳴鳴的愧疚而對他過於放鬆了,他決定好好和鳴鳴談一談。

事情到這裏似乎圓滿解決了,但是秦致遠心裏說不出的難過,鳴鳴不是他的全部,他不能因為他而讓自己的婚姻一團糟,所以他要對顧眉做出一些讓步,但是鳴鳴還是個孩子,他的心靈敏感而脆弱,他需要爸爸媽媽全部的愛,而他卻不能給孩子一個完美的環境,他長大了能理解他的處境嗎?

談話談到最後,可以看出來顧眉對這次的談話還比較滿意,她掛著滿臉的淚痕依偎在秦致遠的懷裏,撒嬌說:“你這個沒良心的,還說我對你兒子不好,自從鳴鳴到家裏來,我都被迫和你分居了,你知道這是多大的代價嗎?春宵一刻值千金懂不懂?”

秦致遠聽到顧眉的話愣了一下,他沒想到現在的女孩子對於性事這麽主動、這麽明目張膽,沒等他反應過來,顧眉柔潤的嘴唇已經堵上了他的嘴,他看著懷裏楚楚動人的女孩,再加上自從鳴鳴到家裏兩個人一直循規蹈矩的壓抑,頓時把持不住,兩個人不由自主地往**倒去,於是就這樣冰釋前嫌。

下午,秦致遠回到以前的家收拾東西,因為曉葦還有一個星期就要培訓回來了,他決定把昨天買的東西留在冰箱裏,隻把原來帶來的衣服帶走。

出門的時候,秦致遠看著房間裏熟悉的景象有點傷感,但是當門在他身後砰然關上,他才如夢初醒地想起一切都已經成為過去了,他在心裏告訴自己:不管曾經和曉葦有過多少恩愛和回憶,但那都屬於昨天了,他現在是顧眉的丈夫,如果還一味沉浸於過去的情感,那是對兩次婚姻都不負責任的表現。

想到這些,秦致遠頭也不回地往樓下走去。

秦致遠到幼兒園的時候,大多數孩子已經被家長接走了,他接了鳴鳴就直接開車往新家駛去,因為他中午和顧眉說好了,他今天帶著鳴鳴回家吃晚飯,並且說服鳴鳴回新家住,秦致遠在專注地開車,鳴鳴在車裏坐不住,就透過玻璃往窗外看,他慢慢覺察出這不是回家的路線,就轉過頭看著秦致遠說:“爸爸,咱們幹什麽去啊?”

“回家啊。”秦致遠開著車看鳴鳴一眼,輕描淡寫地說。

“可是我記得咱們以前回家不是走這一條路啊。”鳴鳴已經開始記路了,不是輕易可以糊弄過去的。

秦致遠把車停在路邊,終於開始切入正題對鳴鳴說:“鳴鳴,你知道嗎?你現在有兩個家,一個是你和媽媽的家,一個是爸爸和顧眉阿姨的家,我們都很愛你,所以你在哪個家住都可以,你可以玩自己想玩的東西,也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難道不好嗎?”

鳴鳴低著頭不說話,秦致遠見狀隻好繼續說:“鳴鳴,你為什麽不喜歡爸爸的新家呢?你看看新家裏又寬敞又幹淨,爸爸和顧眉阿姨為了你來,還特地給你買了那麽多玩具,咱們今天回新家住可以嗎?”

“我不想去新家住。”鳴鳴雖然低著頭,但口氣堅定地說。

秦致遠看著鳴鳴的樣子有點著急,他今天出門的時候,和顧眉打包票說可以說服鳴鳴高高興興地回到新家住的,如果鳴鳴的工作做不好,他的麵子上掛不住不說,以後的相處也會有數不清的麻煩,於是他繼續耐著性子對鳴鳴說:“鳴鳴,你現在是大孩子了,不能老是依著自己的性子來,我和你媽媽已經離婚了,現在和顧眉阿姨是一家,所以你媽媽出差的時候你就要跟著爸爸住在新家,而且你已經大了,是小男子漢了,所以你要自己睡在陽台,不能老是跟著爸爸睡,知道嗎?”

鳴鳴看著爸爸嚴肅的表情,想著顧眉冷冷的眼神,他實在不想跟著爸爸回去住,但是又不知該怎麽說,心裏開始慌亂起來,忍不住把手指偷偷放在嘴裏咬。

秦致遠看著鳴鳴的樣子十分生氣,這孩子怎麽說什麽都像個木頭似的沒有反應啊,他一下把鳴鳴的手從嘴裏拿出來,嚴肅地說:“你這個孩子怎麽回事?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把手放進嘴巴裏也記不住,以後不要這樣了,我剛才的話聽明白了沒有?你今天跟著爸爸回家去住,顧眉阿姨是你的長輩,你要有禮貌,要叫阿姨,這樣阿姨會喜歡你,爸爸也高興,知道嗎?”

秦致遠一邊說著一邊發動汽車往新家的方向駛去,鳴鳴看到爸爸堅定的樣子,忽然覺得好陌生,他知道自己怎麽反對也是沒有用的,隻好含著眼淚透過車窗使勁地往後看著,他知道在路的盡頭有一個小區,那裏有他和媽媽的家,他看著遠處在心裏說:“媽媽,你快回來吧,我想你。”

曉葦終於要回來了,因為是周末,秦致遠決定帶著鳴鳴去接她,顧眉對此很不滿意,說兩個人都離婚了,怎麽可以還像兩口子一樣接來送去?秦致遠急忙解釋是為了把鳴鳴送還給她,鳴鳴迫切地想要見到媽媽,昨天聽說媽媽要回來,高興得一晚上都沒有睡好。

顧眉雖然不滿意,但還是點頭同意了,因為鳴鳴在這裏的這段時間,她實在太鬱悶了,一個家庭多一個孩子、特別是多一個不是男女主人自己的孩子,那就像安裝了一顆定時炸彈一樣,不知什麽時候就會爆炸。

自從上次秦致遠把鳴鳴勸回來,她竭力說服自己愛秦致遠就要接受他的孩子,但是不知為什麽,她比吵架前更加不能接受鳴鳴,每當看到他,她就想起都是因為他,自己才會和秦致遠不停地吵架,如果不是自己靈活應對,說不定她和秦致遠就因為這個孩子徹底掰了。

還有讓她受不了的是鳴鳴對她很不友好,他當著秦致遠的麵表現得很聽話,但是每當秦致遠不在的時候,鳴鳴就常常用仇視的眼神看著她,那眼神讓她毛骨悚然,所以現在秦致遠要去送鳴鳴,她真是求之不得,隻是叮囑秦致遠要早點回來。

在車站,秦致遠順利地接到了曉葦,鳴鳴一見到曉葦就飛快地撲進媽媽的懷裏,緊緊地摟著她的脖子說:“媽媽,我想死你了,我想死你了。”

秦致遠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曉葦仍舊是利索的短發,隻是皮膚黑了點,呈健康的栗色,雖然有一點疲憊,但他可以看出來她的心情很好,與培訓前的蒼白判若兩人,難道在培訓的這段時間她遇到了自己中意的人?

一想到曉葦與另一個男人在一起,他的心裏就有點酸溜溜的,可是隨之一想,他和顧眉已經結婚了,就是曉葦現在告訴他馬上與別人結婚,也沒有稀奇的,他對著自己搖搖頭苦笑一下,一直等到母子兩個人親熱得差不多了,才走上前說:“曉葦,你可回來了,鳴鳴這幾天一直念叨你,終於把你盼回來了。”

“致遠,謝謝你這些日子照顧鳴鳴。”曉葦聽到秦致遠的話急忙站起來,對他客氣地說。

“好了,咱們也別客氣了,你一路也累了,趕緊回家休息吧。”秦致遠很不適應曉葦的客氣,接過她手裏的行李催促著說。

三個人上車,秦致遠從後視鏡裏看著母子兩個緊緊地依偎著,心裏很不是滋味,因為自從上次他因為鳴鳴和顧眉吵架以後,他不顧鳴鳴的反對強行帶他回新家住,鳴鳴雖然聽話了很多,甚至晚上沒有反對一個人在陽台睡,但是對他再也不像以前那麽親熱了,他還以為孩子長大了不願意再粘著父母,現在看來是鳴鳴在刻意疏遠他,這讓他有點悵然若失。

車在路上緩緩行駛,曉葦摟著鳴鳴坐在後座上,默默想著培訓的事情,這次的培訓對她的影響很大,因為培訓除了必要的課程之外,還增加了培訓班的戶外拓展訓練,她和很多年輕的小姑媽小夥子一樣,背著背包翻山越嶺,依照教練的要求,在指定時間去完成一項自己在以前覺得根本不可能的項目。

曉葦這是第一次參加拓展訓練,她沒想到自己的忍耐力那麽強,很多項目一些小姑娘都忍耐不下去了,她居然還能堅持,這讓她意識到自己還是很強韌的,雖然秦致遠的背叛給她帶來了很大的傷害,但是這次拓展讓她意識到人的潛能是無窮的,用老家的話說是人有享不了的福卻沒有受不了的罪,隻有戰勝了自己,才能超常發揮,因為除了自己,沒有人可以把你的意誌摧垮。

讓曉葦記憶最深刻的是拓展訓練中的背摔項目,這個項目就是一個人站在高台上,手放在腦後從台上往下摔,而台下隻有很多隊友手挽手連在一起接著,如果有一個人鬆手,後果將不堪設想,曉葦在教練的安排下第一個站在台上,那一刻她非常猶豫,她想起秦致遠,想起他們十年的感情說化為烏有就化為烏有,連自己最親密的愛人都可以背叛自己,這個世界還有誰可以信任呢?

曉葦久久站在台上,身後是教練的命令和隊友的鼓勵,她內心掙紮得非常厲害,身後是她素昧平生的隊友,她能夠信任他們嗎?就這樣摔下去,如果有一個人因為承受不了突然的重量而鬆手,那她肯定就玩完了。

在曉葦的思想鬥爭進行到白熱化的時候,她意識到通過秦致遠的這件事情,自己的安全感被破壞了,重建這種信任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於是她鼓勵自己相信隊友,他們雖然素昧平生,但是這些日子一起培訓,如果是她,也不會在隊友最需要的時候鬆手,她閉上眼睛,充滿信任地從台上摔下來。

結果當然是沒有一個隊友放棄她,她睜開眼睛看到那一張張笑臉的時候,忽然感覺自己沒有被世界拋棄,她還可以信任別人,別人也在信任她,而這次拓展訓練仿佛是專門為她開設的,所以等隊友把她放下之後,她忍不住淚流滿麵,隊友們還以為她是被嚇壞了,其實隻有她自己明白,人生中,這樣的信任對她有多重要。

在接下來的培訓中,曉葦一直把自己埋在緊張的學習中,她的成績是所有培訓人員中最好的,而且結業的時候,在培訓班舉行的創意設計比賽中,她的設計獲得了一等獎,這一切說明她還是很優秀的,無疑讓她自信了很多。

隻是在外地培訓的時候,雖然換了一個全新的環境,每當夜深人靜,她還是忍不住想起秦致遠,不知道他帶著兒子適應不適應,不知道鳴鳴會不會造成他與新婚妻子的矛盾。

上次秦致遠打電話說要回家住,曉葦第一個反應就是他們兩個人肯定因為鳴鳴鬧矛盾了,她在緊張的同時也有一點幸災樂禍,顧眉費盡心思破壞了他們的婚姻,但是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肯定會付出一些代價的,她甚至暗自慶幸自己把鳴鳴送到秦致遠那裏,這樣可以試探出顧眉的人品,也可以讓秦致遠知道作為父親的責任,她知道自己這樣的想法很不道德,可還是控製不住這麽想。

現在,曉葦很想知道秦致遠和顧眉的關係怎麽樣,顧眉在他眼裏還是像從前那麽可愛嗎?可是秦致遠對他們的關係絕口不提,她也不好意思去打探什麽。

秦致遠開著車,從後視鏡裏看到後座上的曉葦,她一隻手摟著鳴鳴,一隻手輕拍著他的後背,眼神裏充滿溫柔,臉上散發著母性的光輝,而鳴鳴聽話地靠在她的胸口,溫和得像一隻小羊羔,再也不是在顧眉麵前小刺蝟的模樣,他不禁感歎親情的力量,對於孩子來說任何人都無法代替自己的父母。

“你這次培訓收獲一定很大吧?”車在路上緩緩開著,秦致遠看著曉葦,無話找話地問著。

“是收獲很大,這次培訓簡直是一項洗腦工程,我現在才發現我以前的思維太模式化了,費很大精力去做一個文案,廣告其實是越隨意、越貼近生活越好,物品以後也要改變風格了,而且我發現你教給我的學習方法非常好,正是用了你教給我的方法,我才獲得了這次創意比賽的一等獎。”曉葦說起培訓的事情就滔滔不絕。

“嗬嗬,你別這樣客氣,你獲獎完全是因為你個人的努力,我教給你的辦法隻是錦上添花罷了,不過獲獎實在是可喜可賀的事情,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吃頓飯吧,也算是給你接風了。”曉葦越客氣,秦致遠越覺得不自在,不過他也被曉葦的情緒感染了,不由自主地發出邀請。

曉葦看著秦致遠真誠的臉龐,知道他是真的在為自己的進步開心,急忙說:“在外麵吃飯就不用了吧,這些日子你帶鳴鳴也夠辛苦的,還是回家吧,我做點你們爺倆愛吃的東西。”

秦致遠想了一下說:“也好,我們那天回家買的魚還在冰箱裏呢,鳴鳴說我做的不好吃,吵著要吃你做的魚呢,就是辛苦你了。”

曉葦忍不住在心裏苦笑:自己做了多少年的飯也沒有換來秦致遠一聲辛苦,現在離婚了,做頓飯倒是有功勞也有苦勞了,人生真是一場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