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顧眉本來說好了在娘家住下的,因為不想回家麵對一大屋子的人,可是吃完晚飯,她突然心血**想讓秦致遠來接她回家,今天媽媽的話給了她很大啟發,她想就生孩子的問題好好和秦致遠探討一下。

顧眉躺在自己閨房的**撥通秦致遠的電話,她心裏充滿期待,希望秦致遠接到她的電話喜出望外,飛速來接她回家。

而此時,秦致遠正在**和鳴鳴玩錘頭剪刀布的遊戲,誰輸了就在臉上貼一張紙條,因為顧眉說好了不回來,他們很久沒有這麽毫無顧忌地玩了,鳴鳴把鞋子脫了,一高興了就在**打滾。

可是,正當他們掛著滿臉的紙條玩得不亦樂乎的時候,電話響起來,鳴鳴趕緊從**爬起來緊張地說:“爸爸,是不是顧眉阿姨要回來了?我趕緊下去,她不讓我上床。”

致遠媽在旁邊看著鳴鳴緊張的樣子不由得感歎:“不是自己的家,不是自己的親媽就是不行,你看一個電話,鳴鳴就嚇成這樣,這個孩子,是不是讓顧眉給嚇出毛病來了?”

秦致遠皺皺眉頭,豎起食指示意大家不要說話才拿起電話,聽到顧眉讓去接她,於是說:“你今晚在那邊住下吧,天太冷就別回來了,我們明天早上去接你,咱們一起上班。”

顧眉於是就對著電話撒嬌:“不嘛,不嘛,我要回去,不在你身邊,我睡不著。”

秦致遠這個人向來是吃軟不吃硬,聽到這話,盡管不情願,還是說:“那好吧,我去接你。”

秦致遠放下電話,從**爬起來穿外套,鳴鳴早嚇得穿上鞋子跑到客廳裏去了,致遠媽見他穿外套,就問:“這麽晚了,還要去接她?”

“是啊,她非要回來。”秦致遠無奈地回答。

致遠媽憤憤不平地說:“這大冷的天,不是折騰人嗎,這個顧眉真是不如曉葦懂事。”

秦致遠聽到這話眉頭皺得更緊,但盡量平和地和母親說:“媽,您就少說兩句吧,早點給鳴鳴洗澡睡覺,要不一會顧眉回來洗澡,看到衛生間裏亂七八糟又不高興。”

致遠媽看著兒子不高興的樣子,隻好不再說什麽,秦致遠穿上外套,很快下樓,消失在冬天的夜裏。

很快,接了顧眉回來,洗漱之後,兩口子躺進溫暖的被窩,顧眉用手指一圈一圈畫著秦致遠的胸大肌,等到情緒醞釀地差不多了,她才說:“致遠,我們生個孩子吧。”

秦致遠楞了一下,他沒想到顧眉會提出這樣的問題,說真的,再婚以後,他不是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從顧眉的角度來講,她從來沒有做過媽媽,想生個孩子是人之常情,可是對他來說,他有鳴鳴,體會過為人父母的快樂和艱辛,對再次做父親就沒有那麽高的熱情了,而且離婚以後,隨著他對鳴鳴的感情的覺醒,他的全部心思都在鳴鳴身上,這根本是那個未知的小生命不能抗衡的。

當然,秦致遠不想再要孩子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對他和顧眉的婚姻沒有信心,他知道,他和顧眉現在都在壓抑自己的本**,這就像是一個包裝華麗的炸彈,表麵看上去一派繁榮,殊不知,一不小心點燃了哪根導火索,就會把生活炸得麵目全非,如果在這樣的情況下要孩子,以後他們過不下去的時候,孩子不就成了第二個鳴鳴嗎?

秦致遠不允許自己再犯這樣的錯誤,可麵對顧眉的要求,就有點為難,所以他思考了一下,措辭謹慎地說:“顧眉,生孩子是嚴肅的事情,別的不說,我們需要給孩子提供好的物質,好的生活,好的環境,你看看咱們現在的情況,家裏就這麽大的地方,有了孩子就需要老人來照顧,四個大人一個孩子這樣住下去,你能受得了嗎?”

秦致遠說的是現實問題,顧眉不得不考慮,可是隻過了幾分鍾,她就靈機一動地說:“這個好辦,咱們樓上不是有很多房子往外出租嗎?到時實在不行,咱們就在這個樓層再租一套房子,這樣分開住,老人白天看孩子,晚上接過來,但生活是獨立的,不是一舉兩得嗎?”

“你說得輕巧,以後有了孩子,養孩子的費用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你又有段時間不能上班,再加上銀行按揭,還有鳴鳴的撫養費,我那點工資根本應付不了那麽多開支。”秦致遠對顧眉的想法圍追堵截。

秦致遠說得有道理,顧眉再次冥思苦想,過了一會想起秦致遠的年終分紅,於是再次興高采烈地說:“對了,你年終不是有一筆分紅嗎?實在不行,咱們就貸款再買一套小房子,或者把這套房子賣掉,加上你的分紅,換套大一點的房子,住的問題不就解決了嗎?”

秦致遠沒想到繞來繞去,顧眉把問題繞到了那筆分紅上,他還想說服顧眉把那筆分紅拿出來給曉葦換房讓鳴鳴上學呢,所以千萬不能讓她打那筆分紅的主意,於是繞開這個話題,很認真地對顧眉說:“顧眉,生孩子是很嚴肅的事情,孩子生下來,你要對他的衣食住行負責不說,還要負責他的健康、教育、成長,而且這種責任是要延續一生的,需要很大的耐心和責任感的,你現在就像小孩子似的,一會兒一個心思,我覺得還不是時候。”

“我怎麽像小孩子似的了?你看看這段時間,你媽在這裏,我整天學做飯、洗衣服,不也做得很好嗎?我相信學著弄孩子,我也能弄得很好,再說以後還有父母幫忙,咱們就要一個吧,我保證以後不耍小孩子脾氣,做個好媽媽。”顧眉聽到秦致遠的意見繼續撒嬌。

“那好,如果你有信心做個好媽媽,就先在鳴鳴的身上實踐一下吧,我要看看你的表現,才能知道你能不能勝任一個媽媽的角色。”秦致遠被她纏得沒辦法,隻好將她一軍。

顧眉聽到這話臉立刻拉下來,也停止了畫圈圈的舉動,坐在旁邊氣鼓鼓地看著秦致遠說:“你什麽意思?見哪個女人當媽媽之前需要先經過實踐了?別的不說,就說你和林曉葦,你們當初要孩子的時候經過實踐了嗎?為什麽到了我身上就另當別論了?我看你就是不想和我生孩子吧?”

秦致遠一看顧眉要起急,這大半夜了,兩個人要是吵起來,左鄰右舍笑話不說,他睡在客廳的父母怕是一夜都睡不著覺了,於是趕緊安慰說:“你看你看,還說自己成熟了呢,三句話不對你的心思就起急,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覺得你這個人比較孩子氣,做事情沒有長性,怕孩子生下來,你三分鍾熱度,過段時間不喜歡孩子了,孩子可就沒法塞回肚子裏去了,所以這件事還需要從長計議,再說孩子也不是今天想生就可以生的,咱們再好好商量商量吧。”

顧眉聽到這話緩和了一些,隻要秦致遠生孩子的態度鬆動就行,她有的是時間和他慢慢磨,實在不行,她就把**紮個洞,避孕措施失敗,到時懷了孕,秦致遠也不能把她拉到醫院去流產。

有了這樣的想法,顧眉的臉色緩和下來,重新躺在秦致遠的臂彎裏,用手指在他的胸口畫圈圈,不知道為什麽,秦致遠現在對夫妻生活越來越沒有興趣,如果她不主動,他可以幾個星期不碰她,這讓她有點小鬱悶。

不過到底是年輕,也因為顧眉的孜孜不倦,秦致遠最後終於耐不住顧眉的挑逗,繳械投降,顧眉在得意的笑容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自從上次相親以後,張旭開始頻繁地約見曉葦,而且目的很明確,這在婚介所是很常見的,相親不比自己無意中認識的,大家都帶著很強的目的性,所以約會也就不必遮遮掩掩、拐彎抹角了。

但是曉葦卻接受不了張旭這樣的方式,她的想象中,正是因為再婚,大家才要更加謹慎,起碼需要一段時間普通朋友式的交往,等到雙方覺得了解清楚了,才能決定是否進一步交往,於是她把這個觀點拿來和蘇黎探討。

蘇黎今天一副女強人的裝扮,深色的寶姿套裝翻出白色襯衣的尖領,讓人感覺她的話就是權威,她在聽了曉葦的分析之後,抱著胳膊在辦公室裏踱來踱去走了一會,才看著曉葦肯定地說:“站在張旭的角度來分析,他的行為不難理解,他是一個男人,有工作、有事業、有朋友,愛情和婚姻不是他生活的全部,他隻想找一個賢惠、能幹、能對孩子好的女人,加上這些年在社會上,見過各種女人,對人也有一定的識別能力,所以他認為你是很好的選擇對象,於是就義無反顧地表示了,這在婚介所不是稀奇的事情,關鍵是你和他交往感覺怎麽樣?有沒有一些不可忍受的習慣和行為?”

曉葦坐在沙發上,聽到蘇黎的問話想了一會說:“我們之間倒沒有什麽不可忍受的習慣和行為,再說我們以前有過工作接觸,彼此也了解一些,總之對這個人,我沒有什麽異議,可是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根本沒有當初和秦致遠在一起的那種期待和激動。”

“曉葦,我說你能不能現實一點,你以為你還十八歲呢,有個帥氣小夥子看你一眼就心跳加速,所以那樣的感覺別再奢求,隻要有個事業不錯、形象不錯、對你不錯的男人願意和你結婚,就是不錯的事情了,你在我這裏那麽長時間,難道不感覺張旭對你來說,就是天上掉餡餅的大好事?”蘇黎說話總是一針見血。

“行了,你就別打擊我了,合著我現在就是處在不錯和湊合當中,我沒有說張旭不好,我隻是說這種感覺,難道再婚就永遠沒有那種心動的感覺了嗎?”曉葦還是有點不甘心。

“我看你就是得隴望蜀,得了便宜還賣乖,有這麽好的男人看上你,你還在找心動的感覺,你和秦致遠倒是有心動的感覺,當初恨不能心都從胸膛裏跳出來,最後還不是分道揚鑣?我告訴你,對於再婚女人來說,他可是一條大魚,很多女人在虎視眈眈,你要是看不上他讓給我,要不是他口口聲聲要找溫柔賢惠的女人,我就毛遂自薦了。”蘇黎看著曉葦,真假難辨地笑著說。

“什麽呀,你不是發誓一輩子不結婚,不伺候那些臭男人嗎?要是想找,近水樓台先得月,還怕找不到萬裏挑一的好男人?”曉葦看著蘇黎半真半假的樣子,忍不住打趣她。

“唉,英雄不提當年勇,要是時間倒退十年,什麽樣的男人盡管挑,可是現在,好男人真的不多了,孤枕難眠的日子不好過,你也不是不知道,所以你好好珍惜這個張旭吧,實在不行就先結婚,後戀愛,先把這條大魚收到網裏再說。”蘇黎的話說得真誠而又無奈,讓曉葦懷疑蘇黎說不定真的是看上張旭了,她心裏酸酸的又左右為難,好像自己偷了好朋友的幸福一樣。

接下來的日子,曉葦聽從了蘇黎的指導,對張旭的約見來者不拒,最初的時候,他們一般約飯店或咖啡廳,兩個人邊吃邊聊,張旭這個人不太幽默,但是很實在,有啥說啥,連以前妻子和他母親之間的相處趣事都說,讓曉葦覺得很真誠。

後來,隨著慢慢的熟悉,飯店的飯也吃膩了,張旭就邀請她到他家去,曉葦想著要想進一步交往,這也是少不了的,她想起蘇黎的話,也就去了。

張旭家是普通的三室一廳,看樣子,在當時裝修的時候還是比較講究的,他的孩子放在鄉下奶奶家,所以他一個人住。

屋裏是典型的單身男人風格,平常不大動的地方落滿灰塵,窗簾也一看就是很久不洗了,曉葦閑不住,去了就看不下去,忍不住幫著收拾一下,這無疑加深了張旭的好感,作為單身男人,他以前不是沒有帶女孩子回來過,隻是那些女孩子來了,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自己放在沙發上或者泡進浴缸裏,反正怎麽舒服怎麽來,誰會去注意角落的垃圾和灰塵?

張旭還有一個優點,就是會做飯,而且手藝不錯,所以曉葦有時候去他家,他就會露一手,曉葦這時候就打打下手,兩個人合力做一頓晚飯,吃起來特別有滋味,慢慢有了過日子的感覺。

曉葦和張旭在一起,感覺很踏實,但也僅僅是踏實而已,很多時候,她拿著張旭的優點和秦致遠的缺點相比,說服自己張旭比秦致遠優秀,和張旭一起生活會比從前幸福,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想起秦致遠,特別是當張旭靠近她的時候,她眼前全是秦致遠的影子,偶爾說話不注意,差點把張旭的名字說成致遠,幸虧出口的時候及時想起來改正,才避免一些尷尬。

也正是因為這樣,曉葦從來不在張旭家過夜,張旭對此百思不得其解,很多人相親,交往幾天就會上床,畢竟對於有性經驗的男人女人來說,**的交流也是不能忽略的,再說兩個人都有孩子了,又不是年輕小姑娘小夥子,有什麽可矜持的?

可是曉葦不肯留下來,張旭也不能強求,他隻能理解成曉葦是個特別傳統的女人,這樣的女人才是做妻子的最好選擇,後來,張旭見曉葦不在那邊過夜,幹脆要求下班後接曉葦到她家裏去,這樣省得大冷的天,半夜還要送她回來。

曉葦一開始對張旭的要求很躊躇,但想著鳴鳴在致遠那邊陪爺爺奶奶,自己回家,就一個人麵對空****的房子,就答應了。

既然回到自己家,曉葦就堅持下廚做菜,這讓張旭吃著她做的菜,不住地誇她做的菜好吃,有女人味,這話讓曉葦笑得肚子疼,忍不住說:“飯還分男人味女人味啊,你整天在飯店吃飯,那飯店的廚師一般都是男人,你怎麽沒吃出男人味啊?”

笑歸笑,曉葦覺得在自己家裏當然要由她來做飯,以前的時候,她每天都做飯給秦致遠吃,現在雖然換了人,但環境沒換,這是她和秦致遠的房子,她不能接受別的男人在她的廚房裏忙活。

很多時候,曉葦告訴自己張旭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她也幾乎認定了這個事實,所以她積極地約會,可是每當張旭靠近她的時候,她總會覺得全身不舒服,有一種想要逃走的衝動,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隻在心裏想著也許一切還沒有到水到渠成的程度吧,畢竟她和張旭相親還不到兩個月。

顧眉感覺自己越來越受不了鳴鳴了,特別是當她和秦致遠的感情越來越好的時候,每當看到鳴鳴,她就像看到她幸福的掠奪者正在虎視眈眈地看著她,隨時會把她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搶走,也因為看到鳴鳴,讓她想起秦致遠和林曉葦以前生活過的時光,這讓她心裏很不舒服。

可是不管她怎麽旁敲側擊地和秦致遠抗議,鳴鳴除了周末,還是會雷打不動地到這邊報到,當然這是爺爺奶奶的要求,沒有人可以阻擋,可是正因為有了爺爺奶奶撐腰,鳴鳴在家裏就更加肆無忌憚起來。

鳴鳴是男孩子,正是六七歲最淘氣的時候,她不能阻止他在家裏住,就隻能要求公公婆婆好好看著他,盡量不要讓他到臥室去,因為她對**用品的衛生有很在意的,最受不了小孩子在她的**滾來滾去,可是公公婆婆對鳴鳴溺愛到百依百順,盡管她百般強調,晚上回家,還是會在臥室裏或**發現玩具或餅幹渣,這讓她感覺一股火氣竄上頭頂,真想跑出去對著他們大喊大叫。

這還不算,鳴鳴好像對她有著天生的敵意,每當她的目光無意中和他的目光碰到一起,就能感覺到他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那種眼神根本不像一個孩子的眼神,讓她不自在,讓她恐懼,她隻好盡量避免和他接觸。

可是在一個小小的家裏,想躲一個人是不容易的,鳴鳴仗著爺爺奶奶的寵愛,經常和她對著來,她不讓去的地方他非去,她不讓動的東西他非動,別的不說,就說她的化妝品,她早就說過不讓鳴鳴動,可是有時打開瓶蓋一看,發現裏麵的東西變樣了,有時還會多出一些雜質。

顧眉不好當著公公婆婆的麵發作,隻好暗地裏和秦致遠抱怨,秦致遠就說男孩子調皮,說她的感覺純粹屬於敏感,那麽小的孩子,哪裏會有那麽多想法,顧眉沒辦法,隻好每天把化妝品藏到孩子找不到的地方,在自己家裏像做賊一樣。

其實鳴鳴就是故意和顧眉對著來,這次爺爺奶奶來,鳴鳴很高興,爺爺奶奶對他百依百順,又讓他找到了過去的感覺,他是爺爺奶奶的大孫子,是全家人的重點,可是隻要顧眉一回來,他就看著顧眉不順眼,以前的時候爺爺奶奶來,他是在自己的家裏,每到晚上,爸爸媽媽下班回來,爺爺奶奶已經做好飯,全家人圍著飯桌吃得很開心,那時候媽媽也很開心。

可是現在,爺爺奶奶來,他想和爺爺奶奶在一起,就要和媽媽分開,而他想和媽媽在一起,就要和爺爺奶奶分開,而且他在這裏,顧眉還對他不冷不熱,他想著這一切全都因為顧眉,所以他就和她對著幹,她不讓他到**玩,他非去,有時候還穿著鞋故意在**踩,她不讓他動她的化妝品,他偏要動,還把喝剩的酸奶倒進去,再吐上幾口唾沫,反正爺爺奶奶在這裏,顧眉也不敢把他怎麽樣。

這天,爸爸和顧眉上班去了,爺爺在客廳看電視,奶奶在廚房忙做飯,鳴鳴又溜到爸爸的**玩,爸爸的床是席夢思,跳上去就像彈簧一樣往上彈,所以他就脫了鞋,在上麵蹦來蹦去,正玩得開心,他忽然看到床頭的婚紗照,爸爸坐著,顧眉站著,但是整個人壓在爸爸的身上,爸爸的肩膀都被她給壓歪了,這還不算,她壓在爸爸的身上笑著,眼睛都笑成一條縫,他從**跳下來,跑到陽台上拿起水彩筆,重新回到**,踮起腳尖在顧眉的臉上即興地畫起來。

晚上,顧眉下班回來,她每天下班回家,第一個動作就是跑回自己的房間換衣服,她最忍受不了的就是穿著外麵的衣服在家裏坐,當然更忍受不了穿著外麵的衣服往**躺,可是她剛進臥室就尖叫起來,秦致遠的父母一聽以為出了什麽事情,紛紛衝到臥室門口叫門。

“顧眉,怎麽了?”秦致遠停車上來晚,一進門就聽到尖叫,鞋都顧上脫和父母一起跑到門口對著裏麵喊。

顧眉打開門,臉色鐵青,她對著秦致遠和他父母氣急敗壞地說:“怎麽了?還問我怎麽了?你們進去看看吧。”

秦致遠和父母走進臥室,一看到牆上的婚紗照,差點笑出來,婚紗照上的顧眉,眉毛被塗成鮮豔的綠色,頭發被塗成紅色,臉被塗成紅色,嘴唇理所當然地被塗成大紅,因為婚紗照很大,接近真人,整副照片看上去就像一個妖怪站在床頭。

致遠爸和致遠媽看了一下,對視了一眼,知道這樣一來,顧眉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而他們沒有看好鳴鳴就不對,也不能為鳴鳴解釋什麽,隻好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秦致遠看了一下,轉過頭笑著說:“這個鳴鳴,太調皮了,真是七歲八歲狗也嫌。”接著轉身對父母說:“你們平時也要對他嚴格一點,不要他做什麽都依著他,在家也要注意教育。”

顧眉看到秦致遠說著就想走出臥室,好像她剛才的表現太大驚小怪了,這讓她很生氣,她先是對著公公婆婆說:“爸,媽,我早就和你們說過要好好看著鳴鳴,不讓他到臥室來,可是你們根本不聽,你們看他把我的照片弄成什麽樣子了?”

致遠爸和致遠媽低下頭沒有回應,顧眉心裏十分生氣,當她做錯事情的時候,兩位老人總會喋喋不休說個沒完,可是他們做錯了事情,就像沒事人似的,事情也會不了了之,所以這次她決不能就這樣善罷甘休。

顧眉見兩位老人沒有什麽表示,就對準備往外走的秦致遠說:“致遠,我也早就和你說過,孩子不管,就像無人修剪的小樹一樣,你們當時都不高興,可是這次我還要說,鳴鳴的問題絕對不是調皮的問題,這樣下去肯定不行。”

人在氣頭上最怕煽風點火,顧眉這麽一說,秦致遠也覺得鳴鳴必須教育教育不可,他回過頭,看到鳴鳴還在客廳裏若無其事地玩積木,於是大喝一聲:“鳴鳴,你給我過來。”

鳴鳴在客廳正聽著臥室裏的動靜,聽到喊聲嚇得一哆嗦,但還是戰戰兢兢地過來了,他一過來,秦致遠把他拉到照片旁邊,指著照片說:“鳴鳴,你說,是不是你把照片畫成這樣的?”

鳴鳴看著照片,咬著嘴唇一言不發,秦致遠做爸爸的權威受到挑戰,加重了語氣接著問:“鳴鳴,我在問你話呢,這是不是你畫的?”

鳴鳴還是不說話,致遠爸和致遠媽見狀,急忙蹲下對鳴鳴說:“鳴鳴啊,你做錯了事就要認錯、改錯,快告訴爸爸說是你畫的,說你再也不這樣了。”

鳴鳴像極了秦致遠倔強的性格,他看看爸爸暴怒的樣子,再看看顧眉不依不饒的眼神,咬緊了嘴唇不說話,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致遠媽見狀,急忙跑到廚房拿來抹布說:“顧眉你別生氣,鳴鳴這次是錯了,我回頭和他說,你看我拿抹布來了,擦擦就沒事了。”

大家都知道,此時顧眉的態度至關重要,顧眉也知道,如果她說一聲沒事了,這件事情就會輕描淡寫地過去,可是她不願意那麽做,如果那樣,鳴鳴今後在這裏就更加無法無天了,她想趁此機會好好教訓教訓他,於是她一看到致遠媽手中的抹布,眼淚忽然湧了出來,她哽咽著說:“媽,這種照片畫成這樣,抹布是擦不去的,我和致遠結一回婚,就留下這麽點紀念,現在被畫成這樣,真是讓我不知說什麽好。”

致遠爸看著顧眉誇大其詞的樣子,心裏很是不平,什麽照片珍貴,她就是看著鳴鳴不順眼,趁機讓致遠教訓他而已,今天他在這裏,就不許致遠戳孩子一指頭,這不是打不打、教育不教育的問題,而是一種權利的較量,他想到這裏輕描淡寫地說:“有什麽大不了的,不就是一張照片嘛,回頭有了錢,再去照幾張就是了。”

顧眉聽到這話睜大了眼睛,她看著致遠爸說:“爸,您怎麽能這麽說呢,我的照片沒有什麽,可鳴鳴是孩子,如果不好好教育,他就不知道什麽是錯,什麽是對,什麽可以做,什麽不可以做,如果這次不教育他,我就是怕上次是水晶、陶瓷,這次是照片,以後還不知道會是什麽呢?”

秦致遠聽了顧眉和父親的爭論,煩惱已經不在照片上麵,他煩惱的是顧眉和父親的關係,一旦爭論起來就會迅速像決裂的方向發展,還有鳴鳴,如果不教訓,就由著他胡鬧下去嗎?

秦致遠想到這裏再次對鳴鳴嚴肅地說:“鳴鳴,你說不說,這照片是不是你畫的,為什麽畫成這樣?再不說我可打你了。”

鳴鳴看著爸爸嚴肅的表情,他的大巴掌他可是領教過的,以前他做錯了事,爸爸也打過他,所以聽到這話,很不情願地點點頭。

秦致遠看到鳴鳴點頭,口氣緩和了一些,繼續說:“鳴鳴,你怎麽能這樣呢?爸爸以前是怎麽教你的,要做一個有禮貌的好孩子,你把顧眉阿姨的照片畫成這樣,就是沒有禮貌,知道嗎?快和顧眉阿姨說對不起。”

鳴鳴看看爸爸,再看看爺爺奶奶,知道這次逃不過去了,他想對顧眉說聲對不起,可是一看到顧眉的臉,那臉上有著勝利的表情,他想著上次來顧眉和爸爸吵架,想著媽媽的眼淚,道歉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

秦致遠見狀,剛剛消下去的氣又升騰起來,離婚以後,對於鳴鳴他一直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教育他,希望不要因為父母離婚給他帶來陰影,可是這次,他已經三番兩次和顧眉對著幹了,以前顧眉和他說,他都沒當回事,還覺得顧眉有點多事,但現在他感覺鳴鳴似乎也確實有些疏於**了,而顧眉又在咄咄逼人地看著他,他想著訓斥一下,鳴鳴道個歉也就算過去了。

可是,秦致遠哪裏能夠明白鳴鳴心裏的溝溝坎坎,現在權威受到挑戰,他隻能揮起巴掌對著鳴鳴的屁股就是一巴掌,嘴裏說著:“你這個孩子怎麽這麽倔啊,做錯了事情就要道歉,我看你以後聽不聽話。”

鳴鳴哇地一聲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大聲喊著:“媽媽,媽媽,我要回家,我要找媽媽。”

致遠媽和致遠爸沒想到兒子真的動手,所以有點措手不及,聽到鳴鳴的哭聲,急忙推開秦致遠生氣地說:“孩子不懂事,你給他講道理,嚇唬嚇唬就算了,你還真打他啊。”

秦致遠聽著孩子的哭聲和叫媽媽的聲音,想著曉葦送鳴鳴來時的囑托,心中的心疼和自責一起升騰起來,他一時感覺難以自持,煩躁地走到客廳,拿起外套就出門去了。

致遠爸媽見狀,也趕緊一邊給鳴鳴擦眼淚,一邊拉著鳴鳴到客廳去了,隻留下顧眉對著麵目全非的婚紗照欲哭無淚。

孩子調皮,大人批評教育,實在生氣了打一巴掌,這在普通家庭是一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事情,但是放在再婚家庭就變成了一種無形的較量,人們的立場不一樣,看法也不一樣,後來致遠媽和致遠爸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們的觀點是:“看到了吧?有後媽就有後爸,怪不得人家說寧要要飯的媽不要做官的爸呢,這鳴鳴還沒判給致遠呢,要是判給致遠了,還不知道會出現什麽情況呢。”

既然連大人都這麽說,這件事對鳴鳴的震動更是可以理解的,他更加恨透了顧眉,想法設法要和她對著幹。

這筆帳,最終還是算到顧眉頭上,和所有的父母一樣,秦致遠打完了鳴鳴馬上就心疼了,於是責怪顧眉大驚小怪,這個年紀的孩子,哪裏有不調皮的,顧眉感到委屈,她並沒有明確讓秦致遠打他嘛,於是忍不住辯解,兩口子難免爭執一番,隻是這樣的爭執,對於他們來說,比起那些傷筋動骨的吵架不算什麽,但是顧眉還是忍不住把這筆賬算在鳴鳴頭上,她常常想,如果秦致遠沒有鳴鳴,他離婚就離婚了,兩個人不會再有什麽牽扯,可就是因為鳴鳴,才有這麽多扯不清、斬不斷的瓜葛,而這種瓜葛會伴隨一生,這讓顧眉想起來就感覺惶恐、煩躁不安。

就在鳴鳴挨打的第二天,秦致遠下班後和顧眉說約了客戶不回家吃飯了,可等下班後人都走了,他才開著車,沿著熟悉的路線回到曾經的家。

冬天的天黑的特別早,不到六點已經夜色朦朧了,路上的行人也稀少,人人都縮著脖子往家裏趕,因為這個季節,沒有什麽比溫暖的家**更大了,致遠開車駛進熟悉的小區,一切都沒有變,小區的環境還是那麽蕭條,門口傳達室的老大爺還像從前一樣,穿著一件軍大衣坐在傳達室的爐子邊發呆。

因為這個小區是舊房子,所以小區的車不是很多,秦致遠徑直將車停到以前的車位,抬頭看到熟悉的窗口透出熟悉的光,他看著窗口,不想下車,就想那麽靜靜地看著,想著曉葦此時在坐什麽呢?是不是也會想起他?但他很快對自己搖搖頭,他現在夾在顧眉、父母和鳴鳴之間,都像一塊夾心餅幹一樣顧此失彼了,哪裏還有心情去想和曉葦的一點一滴?

秦致遠想到這裏推開車門,心情複雜地下車,下車的時候,他看到距他的車位不遠,停著一輛黑色的帕薩特,男人對車有著天生的敏感,他特地多看了一眼,想著這輛車的主人不是來走親訪友的就是新來的住戶,因為一直以來,這棟樓上不是老弱病殘就是像他一樣在這個城市剛落腳的人家,這樣的人家是很少有開帕薩特的,秦致遠想到這裏有點想笑,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無聊,不過他又很快想起曾經在這裏生活過的時光,這裏曾熟悉得像他的左右手,無論何時,都是莫名的親切。

樓洞裏的燈壞了,樓梯黑洞洞的,秦致遠憑著感覺拾級而上,他今天回來有兩件事情和曉葦商量,一個是鳴鳴的問題,自從昨天打了鳴鳴以後,聽到鳴鳴那撕心裂肺喊媽媽的聲音,他的內心像炸開了一般,今天一整天,他的耳邊都飄**著那個聲音,他想鳴鳴對他已經徹底不信任了,而他對鳴鳴也有了心理障礙了,他無法像以前那樣對鳴鳴肆無忌憚地教育和寵愛,所以他決定好好和曉葦談談,讓曉葦多關注一下鳴鳴。

第二個是房子的問題,自從上次他和曉葦討論過看房子的事情後,他就一直打聽合適的房子,功夫不負有心人,最近他終於打聽到了合適的房子,是一套三室一廳,很適合居住,房子離學校也近,下樓走五分鍾就到了,還不用過馬路,這樣鳴鳴上學後適應一段時間,就可以自己放學回家,價格也合適,不到五十萬,那樣他們賣了這套房子,再加上他的年底分紅,就差不多了。

這套房子唯一的缺點就是房子比較老,八十年代的,房子周圍的環境也比較差,所以他今天想來和曉葦商量一下,想著電話裏一句兩句說不清楚,加上想著天冷曉葦不會出門,就直接來了。

秦致遠很快來到六樓,隔著簡單的防盜門可以聽到客廳裏電視的聲音,他的心情有點莫名的激動,就要見到曉葦了,經過那麽多事情之後,他發現曉葦成熟了很多,特別是她上次生病他來照顧以後,曉葦對他友好了很多,那種友好,不是以前的表麵客氣內心疏遠,而是一種理解、是久遠歲月沉澱的默契,這讓他很珍惜這種感覺,他甚至想,如果有一天,當他和曉葦共同麵對突如其來的災難的時候,他會毫不猶豫地把生的希望留給曉葦。

可是,那僅僅是一個設想,那樣的情景隻會出現在影片中,在現實生活中,他所能做的,也隻是盡可能地給曉葦和孩子提供一點便利,這也是他懷著極大的熱情為曉葦換房子的原因。

門還是那扇門,秦致遠舉起手,輕輕在門上敲了三下,他雖然有這裏的鑰匙,但現在,顯然不適合用它來開啟它。

門慢慢被打開,秦致遠本來以為可以見到熟悉的臉龐,他那聲“曉葦”已經到了嗓子眼,沒想到來開門的是一個男人,他隻好將快要出口的“曉葦”收回來,帶著疑惑的表情問:“你好,請問這是林曉葦家嗎?”

對方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才肯定地點點頭,這種打量讓秦致遠感覺很不是滋味,也很警覺,曉葦這裏怎麽會有一個男人,難道是壞人?就在他的思緒一陣緊張的時候,對方卻開口說話了:“你找曉葦有事嗎?”

秦致遠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對方見狀轉身衝著廚房的方向喊了一聲:“曉葦,有人找你。”

很快,客廳裏傳來熟悉的腳步聲,秦致遠看到曉葦戴著圍裙,一邊擦手一邊從廚房裏跑出來。

曉葦一看到秦致遠站在門口就愣住了,好多天沒見了,再見到他,她還是忍不住思潮湧動,他怎麽沒打電話就來了?有什麽事情嗎?是因為鳴鳴嗎?鳴鳴怎麽了?曉葦帶著這些想法,幾步跑到門口有點急切地說:“致遠,你怎麽來了?有什麽事情嗎?鳴鳴呢?”

秦致遠看到曉葦,才確定她平安無事,他鬆口氣對曉葦說:“沒什麽大事,鳴鳴很好,我今天看到一套房子,比較適合鳴鳴上學,想來和你商量一下,沒想到你有客人,要不改天再說吧。”

秦致遠特地把客人說得很重,出於直覺,曉葦既然能把一個男人帶到家裏來,她和這個男人的關係一定不一般,這讓他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曉葦反應過來,才發現兩個男人站在門口,一裏一外,像兩尊門神似的,於是急忙說:“沒事的,進來吧,這是我的男朋友張旭。”接著又扭頭對張旭說:“這是鳴鳴的爸爸,我,我的前夫秦致遠。”當她說出前夫這個詞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特別難受。

“你好。”

“你好。”兩個男人心情複雜地握一下手,張旭做了個請的姿勢讓秦致遠進來,曉葦因為惦記廚房的菜糊了,和秦致遠打個招呼,讓他等一下又跑回廚房。

秦致遠一進門,熟悉的感覺立刻撲麵而來,隻是眼前站著一位彪形大漢,讓他顧不上感慨,而且一時有點不適應,倒是張旭很放得開,反客為主地把秦致遠讓到沙發上坐下,又問秦致遠喝不喝茶,秦致遠擺擺手表示不喝,無奈地看著別的男人在自己曾經的家裏堂而皇之地指手畫腳,心裏很不是滋味,他本來想對麵前的男人說點什麽,可是想了半天,竟然無話可說,隻好如坐針氈地坐著,幸虧曉葦很快關了爐子跑過來。

“致遠,快說說,那套房子究竟怎麽樣?”曉葦一邊擦手一邊在秦致遠旁邊的沙發上坐下,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期待。

“那套房子還行,三室一廳,就是房間小點,關鍵是那房子就在實驗小學旁邊,走著也就五分鍾時間,鳴鳴以後上學很方便,隻是房子還是老房子,周圍環境不太好,我特地看了一下,倒是有暖氣。”秦致遠如實地說著房子的情景。

“可以呀,隻要有暖氣,隻要上學方便,就符合要求啊,房子舊點沒什麽,大不了把裏麵重新簡單裝修一下,住進去沒有什麽差別的。”曉葦很高興,這個消息對她來說,真是個好消息。

“那好,如果你覺得可以,這幾天找個時間去看看,就把這事定下來,因為是學區房,這樣的房子還是比較搶手的。”秦致遠叮囑著,站起來告辭,他本來想和曉葦談一下鳴鳴的問題,可是看著坐在對麵的大男人,他沒有心思談了,孩子的教育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還是再找機會和她談吧。

“你這就回去?鳴鳴在那邊沒有惹禍吧?告訴他,我周末就過去接他。”曉葦聽到秦致遠告辭,有點意猶未盡地跟在後麵對說,張旭見狀,也站起來送客。

“沒事,你們坐著吧,不用送,鳴鳴在那邊挺好的,周末你要是有時間就接,沒有時間就讓他在那邊呆幾天,反正有爺爺奶奶在,你就放心吧。”秦致遠一邊說著一邊往外走,終於走到門口,不得不告別了,他越過張旭魁梧的肩膀看一眼曾經屬於他的熟悉的房間,心裏一時說不清是什麽感覺。

送走秦致遠,曉葦回到廚房繼續炒菜,她透過窗玻璃看著秦致遠的車開門、上車、發動、倒車,熟悉的場景和馬達聲,心裏有點說不出的感覺,就在這時,張旭走過來,看著她往窗外張望的樣子,有點酸溜溜地說:“你們,關係還不錯嘛。”

“當然了,他畢竟是鳴鳴的父親嘛。”曉葦說著,收回目光,擰大煤氣灶的火,把鍋裏倒上油,把擇好的菜倒進鍋裏,隻聽刺啦一聲,青菜在鍋裏爆出一聲怪叫,曉葦使勁翻炒著,在滾滾升騰的油煙中,張旭看不清她的表情。

而此時,秦致遠在路上也是百感交集,車在路上平穩地行駛,駛過一道道路燈投下的光暈,讓人想起電視科幻片中時光隧道,世界上真有這種隧道嗎?如果有,他真想進去走一回,不管付出什麽樣的代價,讓自己回到從前,回到他和曉葦平淡卻又溫馨的日子。

那樣的話,他可以肯定,無論婚姻多麽平淡,他也不會背叛自己的愛人,因為在這一刻他才知道,曉葦對他的重要,雖然在離婚的那一刻,甚至在曉葦知道他背叛了她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永遠地失去她了,可是現在,當看到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他才真正感受到那種錐心刺骨的痛。

冬夜的路上車很少,秦致遠把油門踩到最大,讓車在路上疾馳,風從車旁掠過,發出不知是快樂的還是痛苦的尖叫,這還不過癮,他把車窗搖下來,讓刺骨的寒風灌進車裏,冷風一次一次撲打在他的身體上,直到他的手腳麻木,才把車停在路邊。

車外的夜空蒼茫,秦致遠看著蒼茫的夜空喃喃地說:我失去了她,我永遠失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