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竹在一旁哈哈一笑:“小姐,這就叫狗改不了吃屎……”

林婉城嫌惡地皺了皺眉,忽而有燦爛一笑:“絲竹的話是難聽一點,不過道理卻是一點也不查!周姨娘若是長記性,又怎麽會一而再再而三來招惹咱們?”

林婉城這次下的藥比較輕,周姨娘勉強能夠開口說話,隻是有些吃力,聽起來也不是很清楚:“林……林婉城,你這個賤人!是你做好了圈套……是不是?”

林婉城冷笑道:“是又怎樣?你若不起歹心,怎麽會無緣無故撞到我的圈套裏?說起來,隻能怪你自己太笨!”

倚翠心思通透,又有眼色,見到情勢如此,知道周姨娘萬萬不是林婉城的對手。她趕忙識時務地跪下求饒:“奶奶,您饒了我們姨娘!求求您饒了我們姨娘吧!姨娘她再也不敢了!”

林婉城道:“讓我饒了她?好說!我鋪子總共損失五萬兩銀子的綢緞,加上被張肖騙取的兩萬兩定金,還有對我們的賠償,總共九萬兩銀子。你們賠給我,我就饒了她!”

周姨娘躺在倚翠懷裏,聽到林婉城獅子大開口,不由氣得瘋了:麗華莊搶到錦繡莊的貨物之後全部賤賣,五萬兩銀子的貨賣了一半,隻收到兩萬的紅利,那折損的五千兩銀子卻是需要麗華莊賠付的!

周姨娘罵罵咧咧道:“你……你休想,我一個子兒都不會賠你!”

林婉城不怒反笑:“不賠?那你就等著吃官司、坐大牢吧!你勾結匪徒強搶錦繡莊的貨,就是不知道鄭王知道了會不會為你出頭?”

周姨娘勉強將嘴角拉起來,笑得比哭還要難看:“林婉城,你以為我傻嗎?我們勾結匪徒怎麽樣?你有證據能夠證明嗎?你如果有證據,我還會安然無恙在這裏?”周姨娘大概記性不好,她已經忘記了,她已經中了迷藥,並不是安然無恙。

林婉城蹲下身子,看著周姨娘幾欲噴火的雙眼,許久,才“哼”一聲冷笑出來:“周姨娘,說你蠢,你還真是不聰明!區區你個小賊罷了?咱們侯爺是做什麽的?大將軍,手底下功夫好的何止千萬?他們連幾個小賊都抓不到嗎?更何況……那夥人裏,真正會功夫的隻有領頭的劉三吧?”

周姨娘目眥欲裂:“你……你怎麽知道領頭的叫劉三?”

林婉城不屑道:“他們都在我手裏,區區一個名字罷了,難道我能問不出來?”林婉城一抬手,安蘭就扶著她站起來,“總之,十日之內,我要在錦繡莊的賬麵上看到九萬兩銀子的進項,否則,你就等著去陪你的羅掌櫃吃牢飯吧!”

說完,林婉城看也不看她,帶著丫鬟徑自轉身,嫋嫋婷婷地掀簾子出門去了。主仆三人走出了好遠,還能聽到周姨娘“嗚嗚”地哭鬧聲,和破口大罵地聲音!

絲竹聽著周姨娘的破口大罵隻覺得不舒服,她撅起嘴對林婉城道:“奶奶,幹什麽不把她送一起送去吃牢飯?聽她罵的真是不堪入耳!”

林婉城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安蘭就在一旁道:“府裏出一個勾結土匪的姨娘,難道奶奶和侯爺臉上就光彩嗎?”

林婉城不由暗讚安蘭細心聰慧。她早已將負責打劫的劉三一夥抓到手,隻是為了顧全定遠侯府的顏麵,她不願將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總要顧忌著那些禦史們在金鑾殿上的奏本。

林婉城就接著安蘭的話道:“而且,現在這個結果不也很好嗎?在後宅,錢才是一個女人活著的資本。九萬兩銀子啊,拿出這筆錢,麗華莊估計也要倒了!現在咱們斷了周姨娘的財路,她就再不能討好老夫人,她也沒有錢在後院裏上下打點,以後的日子可想而知……”

絲竹垂眸一想才慢慢明白過來:老夫人那個人最是勢力,周姨娘再沒有東西孝敬她,恐怕很難再榮華院得到什麽好臉。周姨娘雖然明麵上有鄭王撐腰,但是她也不過是鄭王府的一個歌姬,帶著目的來了定遠侯府,如果一旦失去利用價值,鄭王恐怕連看也不會看她一眼。

所以,在定遠侯府,周姨娘一旦失去崔佟氏的庇佑,恐怕很快就會落得從前李姨娘的下場。

絲竹將事情想通,臉上就慢慢高興起來。主仆三人走了一會,絲竹又想起什麽來,道:“對了,奶奶。我還有事想不明白!”

林婉城一向將這兩個小丫頭當成姐妹對待,後宅裏的這些陰謀詭計,林婉城能點撥就盡量點撥,唯恐她們將來去了夫家受欺負。

絲竹就道:“小姐既然早就知道她們的陰謀詭計,幹什麽不早早將她們抓起來,現在讓她們賤賣了咱們這麽多布!”

林婉城道:“賣的再賤賠錢的也是她們麗華莊,你操的哪門子心?更何況。五萬兩銀子的布,咱們要賣到什麽時候?現在不是很好?布順利賣出去了,錢一分也沒賠!”

小丫鬟一拍手,高興道:“真的啊!”

主仆三人一路說笑回了淺雲居。事情很快在府裏傳開。

過了兩日,麗華莊勉強湊齊了七萬多兩銀子送去了錦繡莊,另外兩萬兩銀子,麗華莊實在湊不齊,麗華莊的二掌櫃就找錦繡莊的王掌櫃說了許多好話,王掌櫃才答應寬限他們幾日。

周姨娘斷了經濟支柱,氣焰立刻就消沉下去。走投無路的周姨娘很快想到了她的大靠山鄭王。

鄭王將周姨娘送到定遠侯府,一是為了與崔叔明打點好關係,二來,也是想周姨娘從定遠侯府傳出一些有用的消息。

可是崔叔明自從回京,從沒有來過陽春院,而他的書房也日夜有人看守,周姨娘不能接近,就傳不出什麽有價值的東西。慢慢的,她就成了棄子。

此次周姨娘寫信會鄭王府求救,鄭王接過信一看就勃然大怒:“沒有用的東西。整天爭風吃醋倒是在行,半點實際作用也沒有,不用管她!”

鄭王一個姓皮的幕僚想了想就道:“王爺,微臣私以為不可不管。周姨娘在定遠侯府的地位十分尷尬,王爺若不出手助她一臂之力,她恐怕真的要被那個林婉城打壓的不見天日了。”

鄭王沉吟半晌,皺眉道:“你的意思是?”

姓皮的幕僚道:“王爺不如指一個人給她用。想辦法讓她先扳回一局,在定遠侯府站穩腳跟再說。崔叔明在朝中風頭日盛,皇上對他又另眼相待,咱們若沒有人人在他身邊,萬一有什麽風吹草動,豈不是相當被動?”

鄭王又想了想,權衡利弊之後才終於點了頭。不就,鄭王就指派了一個自己豢養的暗衛冷蝶去給周姨娘幫忙。

別看冷蝶是一個文文弱弱的女子,但是她的功夫正經不錯。冷蝶連夜就進了定遠侯府。可是她跳進深深的院牆時,似乎感覺背後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她。

冷蝶猛地回頭,身後隻有婆娑的樹影。冷蝶定神打量了許久,也看不出有什麽異常,隻好一閃身,跳進陽春院。

冷蝶走了之後,陰翳的樹影後才慢慢走出來一個人。這個人叫木刻,是崔叔明的一個手下。他人如其名,整張臉呆呆的,就像是刻好的木頭人偶一樣。

林婉城入府以後,崔叔明就將木刻帶到她麵前,一來負責保護林婉城的安全,二來,如果林婉城有什麽棘手的事要做,也不至於無人可用。

其實,周姨娘送信進入鄭王府時,林婉城就已經察覺。她讓木刻暗暗跟蹤,以免打草驚蛇。今日,木刻見到冷蝶借著夜色掩護闖進侯府裏來,就趕忙飛身跟上。

木刻很早救在崔叔明賬前聽令,功夫和謀略都不差,尤其是輕功,堪稱一絕。可是木刻剛剛跟在冷蝶身後,幾乎被她發現。這不由讓木刻也小心起來:這女子實在也是個高手。

木刻見冷蝶進了陽春院,就不敢靠的太近,剛忙回淺雲居複命。

淺雲居裏,崔叔明正抱著林婉城心猿意馬,不想窗外卻響起聲音。

林婉城趕忙將他推開,自己就躲到內室。崔叔明好事被人破壞,一張臉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木刻覷著崔叔明的臉色,知道自家主子心情不好,就小心謹慎地將自己剛剛的見聞講出來。崔叔明吩咐他繼續盯著,不要打草驚蛇,就揮手讓他退出去。

木刻看著身姿有些怪異的崔叔明,心裏暗暗奇怪:將軍今晚是怎麽了?總覺得有些佝僂。還有他今天怎麽這麽急著趕我出來。莫非是……夫人與他吵架了?

木刻一想到崔叔明待林婉城如心頭寶,就暗叫不好。依將軍的性子,在夫人那裏受了氣,豈不是要撒在我們頭上?我還是腳底抹油的好!

木刻自以為想通了來龍去脈,匆匆行了個禮就趕忙退了出來。

林婉城躲在內室,眼見木刻走了,她才紅著臉走出來。崔叔明一見林婉城滿臉紅雲,趕忙笑著撲上去打橫將她抱起來。

林婉城不由驚道:“你要幹什麽?快放我下來!”

崔叔明勾唇笑道:“你說我幹什麽?自是繼續我們剛剛做的事!木刻木刻,就是個榆木腦袋!壞了我的好事!不過榻上不舒服,咱們到**去!”說著就抱著林婉城往內室走去。

林婉城低聲斥責,崔叔明卻是個死皮賴臉。林婉城無法,隻好哄他:“你先放我下來。木刻剛剛不是回稟了要事嗎?咱們先說正事好不好?”

崔叔明噘嘴道:“我這也是正事啊!更何況,怎麽說都是傳宗接代更為重要吧!”

林婉城簡直無語,卻也知道他的性子,隻好按捺自己的脾氣,溫聲道:“周姨娘在府裏是個禍害,一日不除,咱們怎能安心?咱們還是先商量一下對付他的計策好不好?”

崔叔明已經將她放在**,伸手就去解她的腰帶:“早一日,晚一日哪有什麽打緊,你還是先乖乖地伺候好為夫,你相公我就給你想一個一勞永逸的方式,讓你永無後顧之憂!”

話沒說完,就欺身壓了上來。

林婉城起初還能反抗,可是崔叔明這家夥連日奮戰,經驗日漸豐富,已經找到她的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