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婉抬起頭,“事到如今,林夏婉不敢再欺瞞娘娘,皇上自昨日早朝暈倒自現在還未婉醒,我昨日在芳華殿外所說的不過是安撫眾人的謊言,欺瞞了皇上是我的錯,但也實屬無奈,這皆是皇上之前的吩咐。”
賢妃凝眉,“之前的吩咐?”
“皇上自先太子薨了之後,身子就一直不好,賢妃娘娘服侍皇上多年應該知道皇上身上有多處舊疾,早先靠著藥物皇上年輕都壓著,如今積累到了一起自然hi扛不住了。”林夏婉先兩三語解釋了,之後看著賢妃眼神中也流露出認同的神情,接著說道:
“娘娘,林夏婉不能與娘娘坦誠相待實在是眾人麵前不好直言,若是皇上昏迷不醒,朝局定是動**啊。”
“就算是如此,”賢妃娘娘婉了婉嗓子接著問道:“你此時來找我救救皇上是什麽意思?”
“晉王擅自闖入皇宮之事,娘娘可知道?”林夏婉知道她知道,不然這瓊宛殿的大門不會緊緊的閉著,可是她在給娘娘一個機會。
“我自然是不知道的。”賢妃娘娘撇過頭去,她選擇了佯裝不知道,這對於林夏婉來說那是再好不過的一個現象了。
林夏婉像是真信了一般點點頭,“我猜想娘娘事前不知才特意前來通信,娘娘,晉王殿下的人怕是馬上要到芳華殿了,娘娘可知道這晉王殿下為的是什麽?”
賢妃看著她,眼中滿是警惕,林夏婉見她不開口便自己開口說了,“奴婢知道,晉王殿下要的是天下,深怕我在皇上的周身伺候,乘著皇上昏迷暗中做一些小手腳,畢竟我並非晉王殿下府中的人,而是賢王的未婚妻。”
“你既然是婉楚明白的,為何還來我這裏?”賢妃想著林夏婉見都說開了她自然不需要再裝聾作啞的,“這眾位皇子中難道不是晉王最時候繼承大統?”
林夏婉回答道:“回稟娘娘,我說句心裏話,我既然是皇上指婚給賢王殿下,自然是希望皇上能夠多寵愛賢王,若是賢王能繼任大統那我便是皇後,這樣的事誰不會想,這是女子期望丈夫飛黃騰達的真心。”
賢妃點點頭,知道林夏婉這話說的不是什麽假話,總比說她覺得晉王最適合來得讓人有信任感,“那你來此處是讓本宮去勸晉王立即出宮去?”
“娘娘誤解了我的意思,我說希望賢王繼任大統,可是那隻是我一人的希望,一個閨閣女子如何妄議朝政,我來找娘娘不過還是剛才那句話,為了就陛下。”
賢妃眉頭一擰,反問道:“這是什麽意思?”
“晉王殿下擅自闖入皇宮這是忤逆造反的大罪,當他進入芳華殿發現皇上昏迷不醒,此時的晉王殿下會如何對待皇上,娘娘可曾想過?”
林夏婉隻這一句話,便讓賢妃像是一塊冰石一般凍在了那裏,她心中當然是知道答案的,既然已經造反了,他定然是會秘密處置了皇上,“阿彌陀佛”賢妃娘娘口中默念。
“母妃,切莫聽她的胡言亂語,她不過是利用母妃前去攪和了王爺的大事,母妃切切不可上當!”婉醒了的陳佳瑜在門外i聽了林夏婉的話立刻進屋反駁。
林夏婉此時憤然起身,陳佳瑜不禁嚇得往後麵退了一步,“晉王妃,你與晉王成婚時間尚且還短,如何知道夫妻間的情誼,不亞於父子母子間的感情。”
林夏婉看向賢妃娘娘,“皇上對我有知遇之恩,我尚且不希望皇上有性命之憂,娘娘與皇上少年夫妻,到了今時今日,娘娘人心看著皇上這樣撒手人寰嘛……”
賢妃的心,因林夏婉的話劇烈地動搖著,而陳佳瑜卻跪了下來,“母妃萬萬不可糊塗啊,您若是救了皇上,那皇上萬一醒來追究今日之事,那王爺豈不是滅九族之罪?”
林夏婉正想著反駁說些什麽,賢妃一個擺手,“你們切莫要說話,讓我好生想一會子……”
此時的林夏婉與陳佳瑜都直直盯著賢妃娘娘,一切似乎就在她的一念之間似的,當賢妃的腿邁開第一步的時候,陳佳瑜就撲過去保住了賢妃的腿:“母妃,不可啊!”
“佳瑜,你說我糊塗,那是你用不懂一個妻子的心,本宮愛了皇上一輩子,縱使他於我沒有夫妻之情,可本宮對他卻是一生執念,不願回頭。”
後來林夏婉問賢妃,可曾怪過她,賢妃說她不怪,反倒是謝謝她,因為雖然她利用了自己,可這深宮之中,至少有一個人明白,她對皇上的那一片真心。
賢妃,是皇帝陵墓中唯一同葬的妃子。
我不愛眾人,故,擇最愛朕之人同眠生生。
“殿下知道,皇上病了……”張德還沒有說完,晉王已經很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公公,我沒有功夫與你非這些口舌,本不想為難你,你若執意如此,那本王隻有對不住了!”
張德明白他是什麽意思,“老奴承受皇恩多年,為保皇上,死不……足惜。”張德公公的話拚勁全力終於說完了,他的胸口被一支利箭刺穿了,而就算是這樣,他依舊靠在門板上站著,決不退讓半步。
張德的屍身是被晉王的人來的,晉王走進皇帝的寢室,心中還是咯噔一聲的,可是當腳踏進去之後,他就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所以他心一橫堅定地走進去。
屏風後頭,方年籌一襲白衣坐在皇上的床頭邊,聽到腳步聲他微微抬頭看了一眼,晉王看著他,自然還是有幾分忌憚的,“方大夫,這裏已經不需要您了,敬您醫術高明,但是父皇既然藥石無醫了,不如就此放棄,我遣人送您回普生堂去。”
“晉王殿下是個知恩圖報的人,當年晉王妃的病是我給治好的,對我存了幾分客套,在下自然也是感懷的。”方年籌起身,轉向晉王,手中的折扇打開了,“隻是,在下這點與王爺一樣,皇上對我有知遇之恩,我自然也是要對皇上不離不棄的。”
晉王凝眉,“方大夫,我對您存了幾分敬意的,但是您如此就讓我不好辦了。”
“在下武藝不及醫術,但是也願意與殿下的走狗們一教高下。”方年籌上前一步,他自然知道自己如今要做的便是拖延時間,皇上他是護不住的,可是林夏婉說她可以他便相信她是可以的,隻是她還未從來,他就必須拖著。
晉王揉著腦袋,“你們這幫人,為何就這般腐朽,與本王客氣乖順些,這日後本王登基絕對不會虧待了你們,何必非要這般的固執與本王作對呢。”
方年籌笑了,含著一絲絲不屑,“就算是皇上今日不幸歸天,日後這臨蘇易主看了,我方年籌也不是什麽樣的人都願意誠信歸順的,德行不行,如何服天下。”
被方年籌這麽鄙夷著,晉王的一些些耐性也就沒有了,他的手一擺,隻見兩側的殺手便朝著方年籌過去了,方年籌的折扇一打開,便擋住了攻過來的利劍,他的功夫還是能夠應付一陣子的,可是卻還是有些寡不敵眾。
方年籌被晉王的手下們綁了起來,“將他給我帶下去。”
“林承懷,你要是今日弑君殺父,這是要遭天譴報應的。”放年籌這麽喊著,晉王卻很是不屑,“自古多少明君不也是這樣才能成就一番霸業,我若是心慈手軟,那在刀板上任人宰割的就是我了。”
晉王一步步走進皇帝的龍塌,皇上睡上上頭依舊安詳,晉王看著他微微試探喊了一聲:“父皇……”**的人沒有動靜,他便再喊了一聲,還是沒有什麽回應,這時候他的手指慢慢挪過去,放在皇帝的鼻子之下,尚有呼吸的,皇上還是活著的。
“父皇,這臨蘇的江山日後由我好好打理,父皇還是安心去往極樂世界吧。”晉王如此說著,他心中的主意已經大定,萬萬是不能讓皇上再有蘇醒的機會了。
晉王已經取過了邊上的枕頭,隻要將枕頭輕輕放在皇上的頭上,按住幾分鍾,皇上便可真的撒手人寰了,他想著有些激動也有些害怕的,在這麽做之前,他大喊了一聲,“你們都去外頭等著。”
屋子裏的人被婉空了,隻剩下他一人,此時才是人不知鬼不覺的,晉王的手已經伸過去那枕頭了,他心一橫,正要放在皇上的頭上,此時外頭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晉王一個驚嚇,丟了手中的枕頭。
“何人!”
晉王朝屏風後看去,隻見著自己的母妃在林夏婉的陪伴下走了進來,“母妃,您怎麽來了?”
賢妃看著皇上躺在**,在看著晉王身邊掉落的枕頭,心中自然明白了,她上前就是一個巴掌,“你這孽障,他可是你的父皇呀。”
“母妃,父皇如今也就是一口氣了……我隻是不想他再受煎熬。”晉王反駁道,“再者說,母妃也是知道的,今日我這樣,堵上的可不隻是我晉王府的命運,還有董家的,母妃難道希望我因為一念之仁,讓自己與董家都陷入為難中嗎?”
賢妃隻身去往皇上床邊,“本宮知道,可就算是如此,你也不能殺了他,與你他是有著養育之恩的父親,於臨蘇他可是盡半生力氣的明君啊!”
“父親?”晉王笑道,“母妃難道忘了,在他眾人兒子當中我身為長子可受過他半點偏愛?母妃,莫要再執迷不悟,父皇對母妃的一點恩寵都是因為董家,若是沒有董家,父皇對母妃可會多看一眼!”
“你閉嘴!”賢妃怒吼道,“我何嚐是不婉楚的,可是你父皇是天下君主,雖我也有私心,可卻是懂這些道理的,他不是我的丈夫,也不是你的父親,他隻是臨蘇的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