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晉王算是算對了,他的兩個近身侍衛一起上的,可是還沒有接近林夏婉的桌子,就不知道怎麽的被兩支小利箭直接穿過喉嚨而死,晉王臉色大變知道定是有高手埋伏,此時想要撤離,可是後背不知道被什麽猛地推了一下,他跌倒在林夏婉坐著的桌前,門,猛地被關上了。
晉王想要站起來,突然鞭子在他腿上一抽,他慘叫一聲倒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膝蓋,看著林夏婉的裙擺就這麽出現在他的跟前,“痛嗎?”
“你這……”晉王想要大聲罵出口,可是猛地又是一鞭子落在他要指林夏婉的那隻手上,“啊……”那聲喊得算是痛徹心扉的,林夏婉站在那裏,看著他在地上掙紮。
“你呀,就是太過貪心,若是方才跟著你的下屬們走了,趁著亂逃出去,我雖是有通天的本領也要找你好些日子,可你就是太貪心,不想放過我,你怎麽會想不到呢,我隻算計你這麽一次你就不想放過我了,你害我那些次,我是多麽地不想放過你,竟就這麽送來我跟前……貪,太貪。”
此時晉王心中算是有些明白了,“你這是報仇……”
“對,報仇。”林夏婉俯下了身子,看著他此時似乎想活剝了她的神情,嘴角那抹冷笑依舊掛著,“隻是晉王殿下可還記得虧欠我多少?”
晉王看著她,不言語,林夏婉看著他,“其實我也不記得了,隻知道你該死,你若是死了,這天下便太平了,你若死了我爹娘我祖父在天之靈也算是安歇了……”
“那你就殺了我吧,”晉王知道,自己如今已經沒有退路了,也沒有活路了,他不想落在林炎的手裏,所以寧願林夏婉此時就殺了他,“我將控製嚴湘的哨子還給你,隻求你給我幹脆的一死,死在你手中也不算冤枉。”
“自然是不算冤枉的,隻是於你我如何這麽幹脆地讓你死去呢?”林夏婉站起了身子,她雲淡風輕的一句話卻讓晉王臉色大變,驚呼:“你想做什麽!”
林夏婉輕輕晃動了手中的團扇,“王爺是知道的,我善於解毒,所以你覺得那個哨子我那般幹脆的給你是為了讓你控製他?我對於所愛的人,可不比王爺那般的狠心。難道王爺的探子沒有告訴王爺嘛,嚴湘的蠱毒早就解了。”
“那……那我……”晉王此時也說不出什麽一二來,林夏婉卻笑了,“王爺莫要急,你如今是什麽都沒有了,我不會殺你,我想林炎也不會殺你的,因為我找了一個法子,比殺你要有趣得緊。”
“什麽……你對我做了什麽?”晉王臉色都有些慘白了。
“王爺是知道的,比起解毒我更厲害的是……下毒。”林夏婉到了一杯梨花茶,“這幾日午後我都會命人給王爺送去一壺梨花茶,現在算著時辰也該是王爺和梨花茶了,王爺聞著想起可是想喝了?”
“你在梨花茶裏下了毒?”晉王凝眉,“不可能,我查驗過的,無毒。”
林夏婉笑了,她聞著那梨花的想起,看著地上的晉王,“是無毒,所以王爺無法解毒,隻是這梨花茶裏加了些媚骨香,這是花樓那種地方的偏方,我稍稍改了改,日後每日這個時辰,王爺就會想念梨花茶的香氣,那香氣會讓王爺身上猶如千萬隻螞蟻在啃食骨頭一般……”
林夏婉說著,晉王的臉已經慘白如紙了,她緩緩起身,“隻是我給你煮的最後一碗茶,你且安心,我吩咐他們了,絕對不會讓你死的,你會活得很長久……”
門開了,林夏婉信步走出去,陽光照進來,卻沒有給地上那個人任何希望。
晉王,被送回了京都,就關在曾經林炎被關押的地方,他是真的瘋了。
“我雖是武夫,卻也不糊塗,我奉域大軍隻是來相助平亂的,可不敢太過僭越,你且安心,我方才已經傳令下去了,將軍隊整頓整頓就往回去。”隻是他堅持在這府外多留了些時候,他知道林夏婉如今的身份是當朝天子的未婚妻,是臨蘇未來的皇後,這一別怕是此生都無緣得見了。
“兄長體恤,不讓我為難,妹妹此處再謝了。”林夏婉又要附身,頓卡出手相扶,“你既然讓我領著軍來,這份信任,我自然不會辜負。”
頓卡看著林夏婉,一時之間竟忘了鬆手,林夏婉淺淺笑著,“這世間我能全然信任的人不多了,與你畢竟生死一場過,我不信兄長,還能信何人呢?”
頓卡心中一動,才意識到自己失了禮數,他鬆了手,“我送你出城吧,我瞧著你們陳府的旗幟了,應是來接你的。”
林夏婉點點頭,“應是我二哥來了,我叮囑他們在城外等著的。”林夏婉下了台階,頓卡就陪在她身側,他看她裙擺上有血跡,眉頭不禁皺了皺,聽了腳步,出聲喚了一聲:“林夏婉……”
林夏婉輕輕回眸,望向頓卡,嘴角淺淺撤出一抹笑容,“嗯。”
滿城的頹廢在頓卡眼中似乎都有了光彩一般,那一刻覺得自己多慮了,林夏婉本就是個充滿希望的人,他快步趕了上去,“我會讓人隨著你進京的,晉王寫給我的信我也一並給了他,介時朝堂之上會陳詞證明他的確有勾結外邦的嫌疑。”
林夏婉點點頭,“我已經讓人秘密押解著晉王去京都了,你的人我會安排人一並護送入京的,我特意送信讓我二哥來接我,也便是不便插手此事了,這晉王本就該交由天下人去審判。”
頓卡能理解,隻是心中有一疑惑,“林夏婉,你可知道……嚴湘尚且活著……”這是頓卡一路而來猶豫的事情。
“你竟也知道?”林夏婉倒是吃了一驚,可此時不敢高聲,之追問道:“兄長是何時知道的?”
“他問我借過人呀,也就幾個月前你不是隨著北陵軍去判定大渝之亂嘛,我那時候也以為嚴湘死了想著私下帶人去助你一臂之力,卻不想還沒出發就見到了嚴湘,他問我借了兵符,在邊境調了兩千人馬走的。”
此時嚴湘未曾與林夏婉提起,若不是頓卡說她知道嚴湘怕是此生都不說了,那一日在漠河城外,她見到的根本不是自己的幻境,應該就是他,暗軍的人再多卻也不是能夠擋住千軍萬馬的,是她疏漏了。
“他活著,馬上天下都要知道他還活著了。”林夏婉說這話時,臉上卻沒有喜悅興奮。
“那你……”頓卡自然是知道林夏婉對嚴湘的情誼的,可她此時又是未來皇後之選,“林夏婉,人活一世,能為自己想的便為自己多想,莫要顧忌太多。”
林夏婉突然笑了,“兄長倒是教訓起我來了,兄長何時活得隨意了?”頓卡被她這麽一說也有些躊躇了,“說,我自然是說不過你的。”
“本就是如此,活著,若是個個都隨了自己的心性,那這天下世間怕是早亂了。”林夏婉說著話時倒沒有幾分喪氣,隻伸手,“我讓人送去給兄長的匕首,可莫忘了還給我。”
已經到城門口了,頓卡知道這路已經到了盡頭了,他從懷裏掏出那塊錦帕包著的匕首,“我雖不知道你日後打算,但我奉域仍有容你一方土地。”
林夏婉接過匕首,微笑頷首,她知道,“兄長,願一切平安順遂。”
大門開了,陳翎領著陳家的人馬在外頭翹首盼著,看到林夏婉的身影出現之時,陳翎便高喊一聲,“小四……”
林夏婉走出徐州城門之時,嚴湘正被人堵在了豫州城外,林浩文帶著北陵軍一行就那麽跪著,原本打算功成身退的嚴湘雖然還帶著麵具,可是林浩文卻高呼著:“屬下,參見王爺!”
那萬人高呼北陵王的聲音在豫州城外飄**著,似乎林夏婉遠在徐州也聽聞得到,她坐在馬車內,陳翎騎馬在車外,隻聽她喊了一聲,“二哥。”
“我在呢。”
“這東西你且讓人送去豫州給嚴湘,”林夏婉從車簾子裏遞出去一封信,“我們不回府,直接去皇宮吧。”
嚴湘走不了了,而她何嚐不是呢?
林夏婉早就猜到,林炎不會讓她走的,當她出了晉王府沒有看到嚴湘的時候就知道林炎背叛了他們之間的協議,所以她才讓陳家的人等在外頭,而此時的嚴湘的身份應該已經被揭穿了,他會是北陵王,而自己會是未來的皇後。
隻是這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隻是這是她最不願成真的預料。
陳家的馬車入京都起,就很是引人注目,這陳令儀落入晉王手中的事情全臨蘇都是知道的,如今晉王被捕,這陳家的小姐也被放回來了,隻是在敵營這麽些日子了,許多事情自然會招來非議。
車隊到達宮門之外時,林炎自然也得了消息,他剛下了朝,一身朝服還未換下,就直奔宮門去,林夏婉回來了,他本該去迎她的。
宮門打開,林夏婉下了馬車,卻是一身素衣。
林炎立在宮門處,陳家的人跪了一地,可他的眼中隻有那緩步而來的白衣散發的女子,他有些心慌,他以為她從徐州直往京都而來是轉了心意。
“林夏婉……”他輕喚她的名字,林夏婉卻在他十步之外跪在了地上,磕頭高呼,“臣女有罪,請皇上責罰。”
“你……你何罪之有?”林炎想上前扶她起來,可是明顯林夏婉的身子向後傾了傾是不願意他過來的,“你要說什麽起來便是,不必跪著。”
“謝皇上隆恩。”林夏婉起身,她卸去了珠釵華服,這樣的一身素衣寡色,讓林炎竟有些摸不婉她此時所想,“林夏婉,你這是在怪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