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前戲子台下癡,入門不知身死歸。
坐席間,君齊勳見著久久不見出來的人,倒也沒有急。
“他那學生到是把他的習性學了個精光。”
君齊勳自言了一句,站起身,看向二樓雅間內的君闌書,微微點了點頭,便欲要離開。
“主子,大人身體不適,離開了。”
淩軒趕上樓來,聽蕭瑤說著。
“她還沒有回來?”蕭瑤隻是微微皺了眉頭,沉聲問著。
淩軒點著頭。
“行,讓人看好她,若是出了什麽意外,先生該心疼了。”
蕭瑤說著,站起身,已經懶得在繼續坐在這兒了。
出了雅間,身前蒙著麵紗的女子匆匆忙忙從自己身邊走過,身上飄著淡淡的香。蕭瑤看著女子的背影,有些恍惚了。
跟著女子走到最裏間的雅間外,蕭瑤看著女子推門走了進去,呆呆的站在門前。
為什麽要這樣,蕭瑤一時不知自己在想些什麽,就是莫名的想跟著她。
屋內除了輕微茶盞相撞的聲音外,便再也聽不見什麽聲了,安靜的就像沒有人一樣。 這讓蕭瑤都有些懷疑自己開始是否看花了眼。
“既然來了就進來吧。”
就在蕭瑤欲要離開時,屋內傳出了有些熟悉的聲音,和誰很像呢,蕭瑤細細想著,一時卻不清楚了起來。
推門走了進來,見著一身素衣的女孩,和那日去梨花街時遇著的那位很像,隻是那位很是膽小,隻隻躲在先生的身後,似乎很是怕生。
“若水見過將軍。”
也不等蕭瑤繼續回想,若水便起身行了禮,低著眉眼,卻是知道這人的驚訝也不安。
“若水?”
蕭瑤念著,多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好像很久,卻有些在昨日。
蕭瑤將視線緊緊的盯在若水臉上,她和她很像,一眼的眼眸,一樣的身形,隻是她眼周的那抹痕跡是雲煙沒有的,雖不是很明顯,可蕭瑤還是注意到了她那抹刻記下的傷疤,想來是傷著了,所以才刻上這樣的花型來遮蓋疤痕疤。
“先生的弟子,原來叫若水啊。”
蕭瑤失神的說著,所以先生那般怕自己見著他,還說什麽自己若是願意,也可叫他“先生”,原來是因為她嗎?先生對她是真的好吧,什麽都能為她瞞著,什麽都會順她的心,先生這樣的行為自己從來做不到,也沒有考慮過,可能這就是自己和先生的區別吧。
“將軍很是在意先生呢。”
若水說著,抬眼看了一眼蕭瑤,隨後又垂下。
“你不用站在,坐下。”
蕭瑤說著,看著自己眼前的人,她什麽時候回來的呢,應該很久了吧,可為什麽先生不同自己說呢?或許是覺得自己不配吧。
“跟著先生還習慣嗎?先生有沒有為難你?”
蕭瑤問著,三年了,先生好狠啊。
“先生對我很好,沒有為難我。”
若水輕聲回著,她低著眼,不知看些什麽。
“那就好,以後若是有什麽事,你可以來這兒找我。”
蕭瑤說著,可能就是這樣,先生若是知道自己見過她了,應該又要帶著她離開雁都了吧。也是,三年前自己將她逼到那種程度,先生又怎麽放心讓她待在有自己的地方?
“將軍可是在找人?”
若水沒有應聲,隻是輕聲問著蕭瑤。帶著好奇模樣,無害的樣子和記憶裏的她差了好多。
蕭瑤沒有回答,找人嗎?好像從來沒有過,似乎在自己的心裏,已經接受了雲煙不在了的現實了,可是為什麽自己會這般欣然接受呢,蕭瑤不記的了,是從那一次收到月兒的信,還是聽著父親邊關告急?可能都有吧。
“先生不說,將軍也不說,那人是修了多大的福氣,才能讓將軍和先生這般在意?”
若水說著,有些心酸,多大的福呢,能讓這樣好的人將她放在心裏,護在手裏?
“先生也在找人?”
蕭瑤聽著,微微有些不解,先生在找誰呢?除了雲煙,他還會找誰,他的世界隻有雲煙的。
“嗯?先生沒有同將軍說嗎?是若水多嘴了。”
若水有些懊悔的皺了皺眉,就像自己做了什麽很大的錯事一般。
“先生可有說過,你人是誰?”心裏好像已有答案,卻還是忍不住想要確認一遍。l
“好像是叫雲煙。”
蕭瑤聽著笑了笑,先生一直都叫著她雲煙,可後來不叫了,好像不喜歡。
“將軍也認識那人嗎?她是個什麽樣的人呢,為什麽要躲著先生,先生很喜歡她嗎?”
若水問著,有些小心翼翼,還有些不安。
“嗯,那是我妹妹。”
蕭瑤看著若水,眼睛莫名的酸痛。先生,明明人就在身邊,為何還要如此,是害怕嗎?還是不安。
“先生是她的師父,很是喜歡她,她應該不是在躲著先生吧,隻是……不記得先生了。”
蕭瑤說著,淡淡的笑著,先生很喜歡她,很在意她,可是因為自己,她好像讓先生失望了。
若水很是認真的聽著,卻沒有說話,也沒有再看蕭瑤。
“那將軍呢?將軍可恨她?”
若水問著,好像很隨意的樣子,不經意的說著。
蕭瑤笑著,恨嗎?怎麽可能呢,她可是自己妹妹呀,若是沒有自己,她會很好,自己將她帶到這是非之地,卻不能好好的護著他她,哪裏還能說恨她?反而是不止一次讓她失望了 ,她應該也不想自己記得她吧,那樣她的人生或許會好很多吧。
若水沒有等著蕭瑤的回答,她站起身,淡淡的看著垂下頭的蕭瑤。她是在懺悔嗎?明明她本就沒有錯,為什麽還要這樣,她知道看著她這樣,自己的心裏有多難過嗎?她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在自做自受嗎?好像不知道吧,三年了,她還是什麽都不知道,還是一樣的美化了她。
“將軍,……她不像你想的那麽好。”
若水說著,留下蕭瑤,隻身出了雅間。隻是來確認你過得好不好,可是沒有想過你還在那時的影子裏沒有出來。姐姐,我已經後悔了,不想留住你了。
“你又回來做甚?”
君闌書倚著牆,冷聲質問著一旁的若水。
“王爺怕什麽,我又不會吃了她。”
若水笑笑,回著,這人還真是沒變,一點也不留情,可在有關姐姐的事上,又從不輕率,也不知姐姐為何就是不願和他在一起。
“你是不會吃了她,可你又何曾放過她。”
君闌書冷眼看了一眼若水,這人裝了這麽久,為何現在又不裝了,良心發現,還是改過自新?
若水楞了幾秒,淡淡的笑了笑,隨後問著。
“容雁那傻子呢,應該好了許多了吧。”
君闌書微微有些驚訝,這眼中從未有過任何人的雲煙姑娘,現在還記著自己手下那人,著實難得。
若水懶得在意君闌書那好笑的模樣,自顧自的說著:
“姐姐也好,先生也罷,不過是兒時的假象罷了,我啊,也不想再繼續走娘親的路了,可能有點殘忍,不過王爺就在等一些日子吧,我會把姐姐還給你,也不會再繼續霸著先生,屬於我的,已經被我弄丟了。。”
若水說著,淡淡的笑著,隻是眼裏沒有了光。
那傻子不知現在如何?想想也挺好笑的,以為是落子無悔,卻不知還是將那人放在了心裏。若水笑著,有些淡淡的憂傷,什麽時候開始,自己就後悔了呢?可能是看著那傻子不管不顧朝自己飛撲而來,死死將自己護在懷裏,自己到是沒有什麽大礙,到是那傻子去了鬼門關一遭。那年留在記憶裏的雪啊,不是雪白色的,而是一片鮮紅。
“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後悔呢。”
若水喃喃著,緩緩走過。君闌書抬眼看向若水,什麽時候她也會在意別人的看法了?她的固執,是何人讓她放下了呢?
君闌書第一次見著若水這般,以前的她可不會這般為人考慮。
“你來做什麽?”
蕭瑤回神時,若水已經離開很久了,抬眼映入眼中的,便是君闌書。
“怎麽?還不能來見見我世子的娘親了?”
君闌書漫不經心的說著,坐在蕭瑤身邊,蕭瑤抬眼看著這人自顧自的模樣,也不知是和誰學的。
“世子?那家的世子是養在陛下名下的?”
蕭瑤知道,當初君闌書將孩子接回雁都後,就送進了宮裏,說是太妃想將孩子放在身前照看,可蕭瑤卻知,隻是宮裏那位想當撒手掌櫃了。
“你若是不願,我去接回來便是,幹嘛好鬧別扭了。”
君闌書見著蕭瑤有些生氣的臉,溫柔的笑著回著。或許那人的出現也不是什麽壞事吧,至少她能讓蕭瑤像正常人一樣會生氣,會不安,也會難受。突然君闌書有些明白,為什麽皇兄明知這人對幻善音的影響那麽大,他還是一直護她了。
“你說接回來就能接回來?你把皇宮當什麽地方了?你家?”
蕭瑤說著,有些氣上腦的煩躁感。就是不知道君闌書怎麽想的,明明就知道皇上在打什麽主意,還上趕著把自家孩子送上去。這是嫌自家孩子命太長了?
“也可以是我家。”
君闌書很是認真的回著蕭瑤,那本來就是自己從小就住的地方,皇兄都說了,要是願意,皇位都可以是自己的,怎麽就不是自己家了?
蕭瑤一愣,反應過來,那確實是人家的家呀,自己是腦袋抽了嗎?蕭瑤看著君闌書更加的氣不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