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唉,大家都來評評理!

我家三公子生了重病,人都快不行了,家人想讓二姑奶奶回娘家見上最後一麵……

有錯嗎?

這廣武將軍府就是這樣不講人情,連見最後一麵的機會都不給啊!

哎喲,蒼了天呦!

我可憐的三公子啊!可憐的二姑奶奶啊!”

“你們是不知道啊!我家二姑奶奶從小就對對下麵的弟妹愛護有加,幾個兄弟姐妹的關係十分融洽。

這見最後一麵的機會都要被人生生剝奪了,什麽人會這樣狠心啊!”

“聽說這廣武將軍雖是武將人家,可聽說這廣武將軍的嫡子卻是個讀書人,還以為讀書人都是識禮知禮的,沒想到啊……”

“唉唉唉,我家夫人早早去世,老爺去巡防邊境未歸……

這大公子因公殉國,如今三公子重病,眼看就要撒手人寰,偏四公子在軍營保家衛國。

咱大少奶奶是嫠婦,不能登別人家的門,隻能讓年幼的姑娘來接二姑奶奶回娘家。

沒想到,這廣武將軍府就這樣欺辱我家五姑娘,可憐我家五姑娘還是個小娃娃啊!”

“這廣武將軍府就這樣欺負我家五姑娘,大家夥都來評評理啊!”

穆踏雪把頭埋在符聽雪懷裏,聽著自家下人在那裏罵人,笑得一抽一抽的。

在別人眼裏,小姑娘哭的也太可憐了!

很快就有那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出來,紛紛替定遠將軍府抱打不平。

“這廣武將軍府也過分了,為啥就不能讓人家姊妹見上最後一麵。”

“就是就是,欺負一個黃口小娃娃算啥本事。”

“聽說,這廣武將軍的兒子還是一個讀書人呢!”

“真給我們讀書人丟臉。”

一個書生打扮的年輕人直搖頭。

看門在門裏麵坐不住了,從門縫裏往外看了看,這看熱鬧的人咋越來越多了呢?

看門的不知道,定遠將軍府的小廝都跑到前麵那條街上放開嗓子咒罵廣武將軍府不講人情雲雲。

不禁有人問了,罵就罵吧,可咋還要跑那麽遠來罵?

難不成他們還想再告一次禦狀不成?

想多了!

其實是因為他們喊得口幹舌燥,索性就拿著早上出門前,楚氏給的賞錢去喝茶潤喉嚨了。

順帶誇大了一下,宣傳範圍。

眼見越來越多的人站在大門外,還有人已經把臭雞蛋石頭啥的仍在大門外了。

看門的不得不跑了第三趟,稟告劉氏。

劉氏正在想用什麽辦法把門口的人趕走的時候,秦雲舟黑著臉進了院子。

見到劉氏,秦雲舟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發火了:

“母親,府門外圍了那麽多的人?

母親為何不早些將他們打發幹淨?”

秦雲舟今天一早出門訪友,回來時大門外鬧得正歡。

怕被人認出來,無奈秦雲舟隻能從後門進府。

這讓秦雲舟覺得自己很沒有麵子,因為他聽到外麵有人指責他秦雲舟給讀書人丟臉。

讀書人做重要的就是麵子,秦雲舟就認為“餓死事小,失節事大”。

他的節,就是他秦雲舟臉麵。

廣武將軍也算是簪櫻世家,沒想到這一代居然出了一個讀書人。

這讓劉氏走到哪兒都覺得臉上有光,就對這個兒子嬌慣了些。

劉氏對秦雲舟那裏是嬌慣,就是瞎慣,要不然也鬧不出,還沒成親就跟寡婦勾搭上的事。

這才是最丟讀書人臉麵的事吧!

到現在劉氏都有些怕見到秦雲舟的黑臉,囁嚅的說清楚事情的原委。

秦雲舟的連這下子更加地黑沉了:

“定遠將軍府來接,你就讓他們接走好了,想出氣,就不能等她回來再說嗎!”

外麵還有勇毅侯府的嫡女,勇毅侯府是廣武將軍府能得罪的嗎?

秦雲舟氣的用手指指著劉氏,盡量壓製心裏的慍怒道:

“好端端你得罪勇毅侯府幹嘛?

不知道勇毅侯在朝堂上地位嗎?

我們爺倆早晚要被你害死!”

劉氏這下徹底傻了,偏偏這個時候,丫鬟來稟告,門口已經有人扔髒東西了。

“好好好!

我不管,娘,你今天必須把這件事處理好。

不然我沒法繼續在這家呆了,我……我就離家出走,再也不回來了。”

說完秦雲舟氣哼哼的甩袖離去。

沒辦法,劉氏隻能讓人扶著自己去大門口處理這件事。

劉氏也不想去啊!

可是她不去的話,又能叫誰去呢?總不能叫李氏去吧!

那不就讓外人知道,廣武將軍的嫡子寵妾滅妻了嗎!

事到如今也就隻能自己硬著頭皮上。

劉氏在心裏把穆謹罵了幾百遍,罵穆謹是個廢物,拖累。

萬般無奈的劉氏,叫人去青竹苑通知穆謹回家省親。

打開大門,劉氏的一隻腳剛剛邁出門外,一隻臭雞蛋正好落在劉氏腳上。

把劉氏心疼的喲,那可是自己新買的鞋子,今天剛剛上腳。

忍著惡心,小丫鬟幫劉氏擦幹淨鞋上的臭雞蛋。

見出來一個當家主母打扮的人,看年紀符聽雪就知道這人一定是穆謹的婆母了。

戳了戳懷裏的穆踏雪,穆踏雪用力揉紅雙眼,抽抽嗒嗒的扯著符聽雪的衣袖。

一副小可憐兒的模樣。

符聽雪按下想要自己跳動的唇角,這小丫頭還真會玩啊!

穆踏雪的演技,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那可是在由宮裏各位娘娘麵前認可過的!

劉氏沒有封誥在身,符聽雪隻向劉氏行了一個晚輩禮,穆踏雪也規規矩矩的行了晚輩禮。

小小的人一板一眼,規矩上一點兒錯處也沒有。

這讓看熱鬧的紛紛稱讚,定遠將軍府的家教就是好。

這小姑娘還是親娘早逝,養在嫂嫂身邊的,由此可見定遠將軍府兄弟姊妹之間關係更是沒得說。

定遠將軍府在京城百姓心中的地位,又上升了一大截。

劉氏為啥就覺得,這稱讚這麽刺耳呢?

舔著一張老臉,劉氏受了師徒二人的禮:

“我家兒媳最近身子不大爽利,我也是心疼她,不想讓她受著奔波勞累之苦。

沒想到會引來這麽大的誤會,是老身思慮不周了。

還望能體諒,我這個老婆子。”

好家夥,這要是不原諒你的話,咱們這有利的,也變成沒禮的。

撐場子的話,符聽雪哪有不會的,隻是她平時懶得用罷了。

隻見符聽雪微微躬身:

“將軍夫人說笑了,您對晚輩的愛重之心,令人十分欽佩。

想來是那傳話的下人,會錯了夫人的意,說錯話罷了。

定遠將軍府為了給三公子醫治,請了全京城最好的郎中。

二姑奶奶現在歸家,正好讓府醫給二姑奶奶瞧瞧病。

如此夫人也能鬆快一些,二姑奶奶在定遠將軍府必定不會收到苛待。

這點還請夫人放心。”

一番話說下來,劉氏臉的青也不是紅也不是,隻能在那兒陪著笑臉:

“既然符姑娘都這樣說了,老身也沒什麽不放心的。

老身已經派人去通知,兒媳歸家省親了。

還請各位稍等。”

“如此就麻煩夫人了。”

場麵話說完,三個人就這麽站在那裏一言不發的,等穆謹出來。

青竹苑這裏,星月蒲月兩個丫鬟昨晚就收拾好了,穆謹的隨身應用之物。

一大早,給穆謹服下一顆藥丸,這才勉強撐著氣。

現等穆謹清醒後,再給她喂一碗參湯,,應該是可以勉強下地走幾步。

人參是昨天半夜楚氏排羽書悄悄送來的,就是怕穆謹身子撐不住,走不了路。

陸姑娘還叮囑,可以把參片含在舌下,這樣可以持續共給身體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