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翁青檸沒有廢話,上來便讓那丫鬟自己交代。
丫鬟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個頭才道:
“三少夫人,我家少夫人現在還沒回來。
你們是一同的去的,奴婢聽聞您已經回來了,但我家少夫人還遲遲未歸,實在是忍不住擔心,這才擾到三少夫人門上。”
“大嫂與我晌午時分便分開了,按理說她該早早的回府裏來了才是。”
翁青檸想不明白,楚氏不是不守規矩的人,便是在外麵再逗留些時辰,也不會城門都快關了還不回來。
“大嫂身邊跟著的丫鬟可有回來?”
“秋月姐姐也沒回來。”小丫鬟回答的極快。
翁青檸確實越聽眉頭皺的越緊,這女子夜不歸宿若是傳出去,名聲可就毀了。
“趕快去大嫂娘家府上去瞧一眼,瞧瞧她是不是回娘家了。”
翁青檸趕緊吩咐了一聲,絳香剛應了是,打算找人去楚家,又被翁青檸給攔下了。
“去找南星,讓她悄悄的去,將大嫂的畫像與她看一眼。”
天色已晚,若是差人去楚家,楚氏不在,怕是要鬧出大動靜,要南星悄悄的去看一眼,若是在便好辦了,若是不在……
絳香已經出了院子,去穆踏雪的院兒裏找南星。
穆踏雪此時已經歇下了,南星就在外間的小塌上歇著。
聽聞是翁青檸找自己,看了一眼在**睡得四腳朝天一點意識都沒有了的穆踏雪,又瞧了瞧四周才走了出去。
絳香帶著南星先識了楚氏的畫像,又將楚家的詳細位置告知她。
“那五姑娘屋裏?”南星將畫像卷起來,問了一句。
絳香趕緊道:“放心都有嬤嬤們看著,在將軍府賊人一般也是不敢來的。”
“隻是看看她在不在?”南星一挑眉。
絳香點頭,低聲道:“隻看她在不在,千萬不要聲張。”
南星嗯了一聲,轉身就走,等絳香從屋子裏出來的時候,早就不見南星蹤影了。
楚家離將軍府也不算遠,不用騎馬,便是走路腳程快些的話,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翁青檸就坐在屋內等著,燭台裏的燭火搖搖晃晃,爆了又爆。
“少夫人不要太過焦心,這燈花爆了又爆,是吉兆,沒準兒大少夫人隻是回了娘家,耽擱了。”
茴香剪了一下分開的燭芯,一剪子下去,屋內的光亮頓時暗了不少。
“南星回來了。”絳香的聲音從外麵傳來,翁青檸趕緊起身快步朝外麵走去,見到回來的南星,第一句便問:“如何?”
“我將那楚家裏裏外外都看了個便,他們家的密室我都進去了,也沒見到這畫像上的人啊。”
“啊!少夫人!”大少夫人的小丫鬟一聽這話便撐不住了,翁青檸直覺的被這聒噪的聲音,弄的頭痛欲裂,絳香看見趕緊將那小丫鬟扶起來。
“白露妹妹,你先別急,我家少夫人這不是正在想辦法嗎?
再說了,大少夫人隻是暫時沒有回來,你這般模樣,豈不是尋大少夫人的晦氣?!”
白露一聽趕緊閉上了嘴:“那我們少夫人,可怎麽辦啊!”
她年紀小,大少夫人帶人和善,對這些貼身的下人更是當成親妹妹看待,如今大少夫人失蹤,白露自然是著急的跳腳。
“你先回去,不要聲張,大少夫人不在府裏的消息,除了你,你們院裏的其他人也不能知道,你能瞞的過去麽?”
翁青檸對著她交代著。
白露紅著臉點頭:“我便說大少夫人身體不適,需要休息,不讓其他人進屋。”
“那若是有人問起秋月呢?”翁青檸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白露努力沉下心來,看著三少夫人看著自己堅定的眼神,似乎也得到了一股力量,她一字一頓道:
“若是有人問起秋月姐姐,便說昨日秋月姐姐陪大少夫人出去上香,大少夫人便順便放她回去探親了。”
“大少夫人沒回來的事,你來找我的事,你們院子的人除了你還有旁人知道嗎?”
白露趕緊擺手搖頭:“沒有,沒有的。”
翁青檸深吸了一口氣,還好,這丫頭年紀雖小,倒也還是個機靈的。
“絳香。”
“少夫人。”
“你尋些東西跟著她去大少夫人院兒裏,就說聽說大嫂身體不適,特來看望。”
翁青檸抬眸看了絳香一眼,絳香立刻領會。
做戲,自然是要做全套。
楚氏失蹤的消息決不能從府裏傳出一點風聲!
絳香帶著白露走了,翁青檸回了房間,有些疲憊的坐下,但雙目依舊明亮的驚人。
這一夜無眠,發生這樣大的事情,還是要向公爹交代一聲的。
“什麽?沒回來?!”穆忠一聽便拍案而起,“那些毛賊敢綁我穆家的人?”
“我立刻就派人去找!”穆忠大手一揮,就要去找人,被翁青檸趕緊攔下了。
“父親,莫急。”翁青檸安撫著穆忠坐下,但很顯然穆老將軍是坐不住的。
翁青檸歎了一口氣:“父親,人肯定是要找的,但絕對不能大張旗鼓的找。
若是讓外人知道了嫂嫂夜不歸宿,豈不壞了她名聲,也讓我們穆家被人指指點點嗎?”
“那你說怎麽辦?”穆忠看著眼前這個兒媳,此時心中升起一絲不滿的情緒來。
名聲?名聲能當飯吃嗎?什麽名聲能比人命還重要!
“望父親能找些信得過人手交給我,我一定將大嫂平安帶回來。”
穆將軍狐疑地看了一眼翁青檸,開口問道:
“你怎知你大嫂沒有生命危險?”
“我知道。”翁青檸抬起眸,目光灼灼的看向穆忠,讓這個久經沙場的老將軍都看的一震。
穆忠雙目微闔,再睜開時已經是寒光淩冽,“你知道是誰綁的?”
“睿王府。”翁青檸輕啟朱唇,聲音擲地有聲。
穆忠的眼皮跳了跳,他沉聲道:“怎麽惹到了他們?”
“我威脅睿王妃讓她向太後進言放了少將軍。”
穆忠驚詫,他知道兒子靖山已經被放了出來,但還真不知道是這個兒媳在其中運作的。
翁青檸將事情交代的清楚,她本也沒打算瞞著穆將軍。
見翁青檸這幅不卑不亢猶如翠竹清風但般的模樣,穆忠突然笑了。
他拍了一下扶手:“好,好!敢威脅睿王府,好膽識!”
他雙目如炬的盯著翁青檸,似吞狼驅虎一般,從腰間解下一塊令牌,遞給她:“你拿著這令牌吧,我會將一些親信交給你。”
翁青檸看著手中的令牌,不過是巴掌大小的銅令牌上麵雕著一隻猛虎,能被老將軍隨時帶在身邊的自然不是什麽尋常的物件。
想必他要交給自己人也不是什麽尋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