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回……京?”
羽書實在搞不懂自家少將軍抽了什麽風,這好好的咋突然這麽著急回京,甚至連行李都沒來得及整理。
“那……顏姑娘咱們就不管了?”
羽書沒忍住問道,就是為了救顏卿卿他們才來的薊州,現在人還沒找到,就這麽回了?
那……那這一趟豈不是救了個寂寞?
平白地折騰了一個半月,還蹲了獄,搭上了兵符,到頭來竟啥也沒辦成。
穆靖山從馬夫手裏接過韁繩,拍了拍馬背,朝著緊追而來的羽書吩咐道:
“你留下。”
“啊?!我不跟您回京?不是……”
羽書一頭霧水,恨不得打自己嘴巴,叫你多問這一句!
“你隨楚王殿下一同回京,顏姑娘的事情你同楚王殿下知會一聲,他會幫忙的。”
穆靖山牽出馬來,交代的急切,羽書看出情況似乎有些不對:
“今日便走?可是京中出事?”
穆靖山翻身上馬,勒住韁繩:“夫人失蹤了,我須得親自回去看看。”
“夫人?”羽書一愣,想不通夫人在京中在穆家為何會好端端失蹤,難道是……
見少將軍的臉色黑沉如碳,便知此事要緊,雖然這新夫人與少將軍還沒什麽情分,但這名分上到底是夫妻。
哼!敢綁穆家的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你留在此地時刻跟在殿下身邊,除了顏姑娘的事情外,必須護殿下周全。
阿婆那裏我便不回去,你晚些時候替我說一聲。”
“少將軍放心!”
穆靖山將羽書留下後,便馬不停蹄的趕回京城。
與此同時,翁青檸也終於收到了關於大嫂的一些消息。
消息自然是穆老將軍交給翁青檸的那幾名親信給帶來的。
那幾親信接到命令便在京城大小茶樓酒肆,青樓賭場,寺廟道觀蹲守,暗中查探,甚至就連久無人煙的磚窯土地廟也不放過。
皇天不負有心人,這般嚴思縝密地查探,幾番確認下才得知楚氏是被黑風寨的土匪擄劫了去。
想來也是,睿王妃向來行事謹慎,斷然不可能用自己的手下去綁人,萬一落下把柄,便有些得不償失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在行動上出了紕漏,綁錯了人。
“那窩土匪一直盤踞在京外西郊三十裏處的祁連山一脈。
那地方易守難攻,地勢複雜,而且這群人訓練有素,不像是普通打家劫舍的土匪。
先前官府曾也派兵去清繳過,但他們十分狡猾,似乎有人同他們通風報信,但凡有行動,這群人就撤得沒影。”
猴三將從四圍賭坊那邊探來的消息如實稟告給翁青檸。
“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難道那些官兵就沒有在守著?”
雖然說,守株待兔有僥幸的成分,可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自然是守過的,但也不能一直派人守著。
官府一撤兵,他們便回去興風作浪,一有什麽風吹草動就立即撤得鬼影都尋不著。
這麽一來二回的,除了浪費兵力物力也沒什麽其他的用處,所以棘手狠。”
聽了這話,翁青檸眉頭緊蹙,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
等等,黑風寨?這個名字怎麽這麽耳熟,好像在哪聽過。
“確定大嫂是被這群人給綁走的?”
翁青檸轉了轉手中的瓷瓶,瞧著上麵蝠桃紋看的仔細,底下的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摸不準翁青檸的意思。
為首的蒼玄站出來,拱了拱手後道:
“三少夫人大可放心,我們兄弟幾個不至於這點消息都探聽不出來。”
顯然對於翁青檸的詢問,蒼玄甚為不滿,覺得自己的能力遭到質疑。
雖說對這位三少夫人他們不了解,也不知道這位夫人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但老將軍反複交代,要唯三少夫人馬首是瞻,那他們不得不服從命令。
翁青檸淡淡一笑,起身走到他們麵前:“我並不是不相信各位的能力,而是此事事關將軍府所有女眷的聲譽,不得不謹而慎之,還望各位能夠理解。”
“小六你來跟少夫人說說。”
聽到翁青檸耐心地解釋,縱有不悅的蒼玄也熄了脾氣,喊了一聲,指了其中一個個頭最矮,皮膚黝黑的男人出來說話。
“回少夫人的話,那黑風寨的喪彪平日裏是四圍賭坊的常客,我一路跟蹤他進了寨子。”
這個叫小六的說話輕聲細語的,若是習武之人的話,一眼便能看出此人是個高手,因為他的吐息十分地輕,輕到讓人難以察覺。
或許正是因為如此,這人才能進了土匪窩,還沒被人發現。
“大少夫人被關在寨子暗牢裏,除了大少夫人便沒有關押其他人。
我在那呆了會,發現有人給她送飯,送水,也有人進去尋她問話,似乎是想要從她那裏拿到什麽東西。
對了,我還聽見一個男的囑咐說,不要用刑,怕給折騰死了,什麽也撈不到。”
小六將黑風寨所見所聞如實交代一番,沒有任何隱瞞,想了想又繼續說道:
“屬下本想和大少夫人搭句話,但無奈他們守的太嚴,那地方也沒個遮擋,便隻能先行回來。”
聽到大嫂暫時沒有危險,翁青檸不覺鬆了一口氣,把玩瓶子的手略有一頓:
“你可還記得去寨子的路?”
“上山的路隻有一條,隻是那群土匪設了很多閘口。
是為了預防官兵的,傳信用的。
因此沒辦法從那條路上山,屬下是沿著山壁爬上去的。”
小六露出他的手來,翁青檸瞥了一眼,他瞧著瘦小,這雙手卻很粗大,尤其是手腕處。
翁青檸將視線轉移到他腰間的鉤子,一切便已經明了。
“接下來該如何救大少夫人?”蒼玄看了一眼翁青檸:“請三少夫人吩咐!”
一個官兵數次清繳都無功而返的山寨,要怎麽救人呢?這才是真正的難點。
翁青檸靜靜地將瓶子揣在掌心,咬咬牙,便做出了決策:
“我隨你們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