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烤攤上,林夏和殷冬麵麵相覷。
桌上的串兒沒怎麽動,林夏麵前的啤酒罐子倒是空了好幾個。
她捧著臉,暈乎乎地看著殷冬說:“我知道是我不好,不應該亂動人東西。可是!你、嗝兒,知道不,你,高興了就對我笑,不高興了就對我凶,說劈腿就劈腿,想和好又回頭來勾搭我。你這樣,是讓女孩很不安的,你知道嗎?”
“姐,說的都是什麽呀。我雖說是小傷吧,那好歹也是骨折啊,你喝成這樣,我怎麽把你弄回去?”
林夏晃晃腦袋,抬手指著殷冬:“弄回去?不,我不回去,我再也不要回那個別墅,嗝兒,再也不要看你那張臭臉了!”
殷冬挑眉:“姐,你到底怎麽了嘛,是不是和你家教授吵架了?”
林夏翻白眼:“教授?哈!禽獸還差不多。嗚嗚嗚……”
殷冬愣了,怎麽說著說著就趴桌上哭上了。
剛想安慰,林夏又猛得昂起腦袋,眉眼彎彎的嘿嘿笑兩聲:“不過你這禽獸,身材是一等一的好看,是這個!”豎起大拇指。
殷冬成功被弄瘋了,一個電話打給周梁輝。
“周哥,我表姐可能是這幾天在江教授那和他鬧了什麽不愉快,我隻能打給你了。”
那頭的周梁輝當即就是一愣:“你是說,你姐這幾天和江司白住一起。”
“對啊。他沒告訴你嗎?”殷冬想著倆人是朋友,應該是沒有秘密的才對啊。
這句周梁輝沒回複,隻問了地址,然後說他馬上就到。
周梁輝來的時候,林夏已經醉得小臉紅撲撲了,神誌比剛才還不清楚。
周梁輝扶起她,把人塞後座。
前麵開車的小流氓扭頭問:“周總,現在去哪?”
周梁輝攏了攏披在肩上的西裝,凝視著林夏回道:“回我那。”
周梁輝的公寓沒江司白的大,但也絕對不小,她抱著林夏去了客房,拍拍她臉:“要不要喝水?”
林夏閉著眼,睫毛長長的,鼻子裏發出輕微的聲音:嗯,水……
周梁輝歎氣:“小矮子,沒事喝那麽多酒做什麽。等著,我給你去倒水。”
周梁輝沒召喚來保姆,親力親為地照顧她。
林夏咕咚咕咚喝完一整杯水後,吐了……
周梁輝低頭看著自己的西裝褲,有些作嘔,立刻將林夏扶著躺好,進了客房的洗手間洗漱。
城市另一頭。
江司白坐立不安。
一時情緒失控罵了團子,腸子都快毀青了。
林夏跑出去時走得急,行李都還在別墅。
他揉眉心,掏出電話翻了很久的通訊錄才找到了殷冬當時在傅氏做業務員時的手機號。
接話接通,他聽了幾句,得知林夏喝醉了,而且還在周梁輝那時,整個人都快瘋了。
幾乎是衝出門去,開著車就在路上飛馳。
……
洗完澡的周梁輝因為進去得急,連換洗的衣裳都沒帶,隻在下身裹了條浴巾就出來了,裏麵什麽都沒穿。
他坐在床邊,點燃一支煙,盯著林夏。
既感恩與她的重逢,又覺得他們重逢的時間過於諷刺。
為什麽不再早一點,為什麽不趕在她救司白之前。
一口煙猛得吸入肺裏,再緩緩吐出。
煙霧繚繞在周梁輝周圍,將這個內心無比陰暗又極度向往光明的男人包裹。
他彈了彈煙灰,掐滅了猩紅的煙頭,帶著碩大寶石戒指的手向她的臉伸了過去。
指尖在離她的臉0.01厘米時,江司白一腳剁了進來。
保姆和兩個小流氓追上來,抱歉地看著周梁輝:“周總,我說了您休息了,可他……”
周梁輝做了個手勢:“都下去。”
上好的檀木門下,立著江司白的身姿。
他穿得隨意,隻一件夾克和條顏色泛白的港風牛仔褲,可眼神卻明顯透出極致的危險。
“你想幹什麽?”很幹脆明了的開場白。
周梁輝蹙了下眉頭,自知自己赤身坐在她床邊的畫麵引起了誤會,可解釋太多又顯得刻意。
於是周梁輝隻說:“不幹什麽。”
可這句話卻成功挑動了江司白的神經,他沒有和周梁輝廢話什麽,一雙腳踏進來後,彎腰抱起了林夏就轉身向門口走。
身後,周梁輝說:“司白,你真的誤會了。”
江司白頓下腳步,偏過側臉,嚴厲地說了句:“把嘴給我閉上。否則你的公司怎麽拔地而起,我就能怎麽夷為平地!當然了,如果你不介意重新成為當年那個一無所有的小乞丐,我江司白隨時奉陪!”
周梁輝皺眉,繼續衝江司白的背影說:“你不信我?我真的隻是單純的送她過來休息,她吐了我一身,所以我才進去洗澡。”
江司白什麽也不再回複了,他有屬於自己的敏銳直覺。
抱著林夏,他大步離開周梁輝的視線,開車回到了別墅。
林夏滿身都是酒味,江司白心疼壞了,沒把人抱**,而是抱在懷裏整夜。
第二天林夏醒過來時,江司白的兩條胳膊都麻了。
“幻覺,這該死的幻覺唉。”林夏看了眼江司白,敲兩下腦袋,吧唧兩下小嘴巴,再度閉眼。
可呼吸怎麽就變得這麽困難了呢?
她用力縮鼻子,根本不透氣兒,隻能張嘴,然後又睜眼……
還是剛才的景象,但不同的是,鼻子被幻覺裏的江司白給捏住了。
怎麽忽然感覺有點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