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順著葉璿璣的耳垂,纖瘦的天鵝頸一路往下吻,下巴冒出的青青胡茬蹭過,潤白如玉的肌膚立刻泛出一片誘人的粉紅,如胭脂般映紅人的眼。

一夜纏綿,葉璿璣第二天一早醒來時,太子已經離開。

魏長海不知什麽時候來過,備了兩分賀禮,一份給鴻哥兒,一份給元寶,元寶生辰禮更是厚了好幾倍。

葉璿璣眼睛看不見,李清月早已免去她每日請安,今日因為是鴻哥兒的生辰,她要回李府一趟,收拾完便來到永福閣。

李清月吩咐桃枝取來百年老參和賀禮,老參帶給大夫人,賀禮是為鴻哥兒準備的,懶懶敷衍兩句便放她離開了。

白良媛見她走了,語氣含酸道:“殿下昨兒又息在了關雎樓。”

她自己不快活,也不想讓別人快活,眸光從李清月和賀蘭明臉上掃過,陰陽怪氣道,“想想妾身就不服,論樣貌人品,論家世才幹,她有哪一樣能比得上娘娘和側妃,從前側妃還能與她平分秋色,如今側妃有孕,殿下反倒隻寵她一個瞎……”

李清月不耐煩的打斷:“我不太舒服,不能陪各位妹妹了,大家都散了吧。”

白良媛說話被打斷,又氣又窘。

一時大家都散了,小佩扶著賀蘭明月要回無憂閣,白良媛不甘的追過去:“側妃,難道你心裏就不會不快活麽?”

賀蘭明月淡淡一笑:“快活是一天,不快活也是一天,我為何選擇不快活呢?”

白良媛頓時語塞。

待回到無憂閣,小佩忍不住問道:“側妃,你真的不吃醋麽?”

賀蘭明月微微蹙起籠煙般的秀眉,眼裏閃過黯然之色,低低歎息道:“在入太子府之前,我就已經知道他身邊有很多女人,若個個都要吃醋,還活不活了。”

她溫柔的撫摸向微微隆起的小腹。

哪怕為了孩子,她也不能因為太子寵愛葉璿璣而心生不滿,情誌鬱結,這樣對孩子不好。

小佩歎道:“側妃真真心胸寬廣,換作奴婢做不到。”

賀蘭明月笑著打趣她:“莫非你想嫁人了?”

小佩羞的臉通紅:“側妃說什麽呢,奴婢才不想嫁人,奴婢要一輩子守著側妃。”

“那是誰趕了好幾晚,將眼睛都熬瞘了,巴巴的做了一身衣服,一雙鞋叫承歡帶走。”

小佩更是害臊:“側妃你就會打趣人。”

說完,捂著臉一腳跺要跑。

賀蘭明月忽然想起什麽,輕輕“呀”了一聲道:“我昨兒準備的狀元及弟小金錁子忘了叫承歡帶去。”她笑盈盈的看向小佩,“就勞煩你跑了一趟了。”

小佩又羞又喜,紅著臉笑道:“可真是巧,承歡侄兒竟然與葉良娣弟弟同一天生辰。”

賀蘭明月愣了一下,笑道:“確實是巧,你不要忘了自己也要備一份禮。”

“奴婢省得。”

小佩歡歡喜喜的走了,賀蘭明月默默看向門外,小佩的身影漸漸消失不見,她臉上露出欣慰,羨慕,愴然的複雜表情。

但願,小佩能得到自由,不要像她,從來由不得自己。

……

今日的李府頗為清冷。

大夫人從馬車上跌下摔成重傷,人雖救了回來,卻傷到脊柱,徹底癱瘓。

這比死了還要叫她難受,她幾乎萬念俱灰,不吃不喝,露出下世光景。

李首輔擔心女兒,更擔心有朝一日被盜走的玉枕突然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著急上火,竟病倒了,哪還有心情給一個與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庶子擺生辰宴。

整座李府被愁雲慘霧籠罩,葉誠不敢在這種時候大擺宴席。

焦姨娘見府裏半點動靜都沒有,往常大夫人身邊得臉的丫頭過生日也不會像鴻哥兒這般無聲無息。

她心裏又氣又委屈,哭著跑到葉誠跟前鬧了一場,葉誠被她鬧得實在無法,隻得下貼子請葉璿璣回府參宴。

焦姨娘這才高興起來。

不管怎麽說,葉璿璣如今已是良娣,有良娣姐姐撐腰,鴻哥兒未來的路總不會差。

李清月小產後身子一直不好,還失去了生育能力,指不定哪天就死了。

到時,葉璿璣很有可能醫好眼睛當上太子妃,看誰還敢輕易小瞧他的鴻哥兒。

她越想越美,甚至幻想太子繼承大統,封葉璿璣為後,鴻哥兒成了國舅。

今天是兒子狗長尾巴尖的好日子。

她特意將自己收拾打扮一番,又將鴻哥兒收拾打扮的伶伶俐俐,歡喜的將鴻哥兒帶到葉誠麵前,氣得葉誠劈頭蓋臉一頓罵:“你個蠢婦,唯恐別人不知鴻哥兒是你親生的,故意帶他出來表白表白?”

焦姨娘正在興頭上,聽聞葉誠斥罵之言,如當頭潑下一盆涼水:“妾身是鴻哥兒的親娘,偶然帶他來見老爺也不行麽?”

“當然不行!尤其是今日,不許你出席鴻哥兒的生辰宴!”

“老爺,你怎麽能這麽狠心?”

說著,眼淚像不要錢似的啪噠啪噠直往下掉,看到葉誠心中一軟,歎道:“我知道你的心思,隻是你要明白,璿璣不像瑤娘,她是個聰明的,若讓她發現端倪,鴻哥兒的前途還要不要了?”

“可是她的眼睛看不見了,能……能瞧出什麽來呢?”

“愚蠢!眼睛看不見不代表心看不見,你若真心為鴻哥兒好,日後少接觸鴻哥兒,府裏人多嘴雜,誰都不是傻的,尤其是今日,璿璣以良娣身份回府,你一個妾室湊到麵前像什麽話!”

一席話,說的焦姨娘透心涼,委屈的哆嗦著像是被滾燙蠟油燙到唇,想說什麽,又深知葉誠說的沒錯,她垂下頭,抹著眼淚道:“老爺教訓的是,妾身知錯了。”

話音剛落,下人前來稟報說葉良娣到了。

葉誠趕緊屏退焦姨娘,吩咐丫頭將鴻哥兒送回屋,親自去迎接葉璿璣。

生辰宴雖辦的簡單,卻也溫馨熱鬧。

太子和太子妃都備了厚禮,葉誠更覺臉上有光,同時又心生擔憂,用過飯後將葉璿璣請到書房,憂心忡忡道:“璿璣,你可知道?如今太子爺在朝中處境不妙啊!恐怕……”

他欲言又止。

葉璿璣淡淡道:“父親有話盡管說。”

葉誠揪緊眉頭將朝局分析一番,葉璿璣聽完默默點頭道:“父親可知李首輔的意思?”

葉誠冷哼道:“他就是個牆頭草,遇事隻會裝病。”

“再牆頭草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晉王奪位成功,這於李府沒有半點好處。”

葉誠凝眉深想了一會兒,慢慢道:“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晉王未必能成功,太後和皇後還藏在後麵隔岸觀火呢,我剛剛聽說……”

他壓低聲音,“皇後的親生兒子根本沒死,她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她親兒子鋪路。”

葉璿璣聽太子提起過,臉上並沒有多少驚訝的表情,蹙眉道:“難道李首輔真正想要扶持的人是皇後的親生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