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基層鎮長 第二十九章(3)
通過汪明,全踹認識一個副省長。在全省房產交易會上,汪明恰到好處地為全踹引見了這個副省長。言談中,全踹感到該副省長為人質樸,日後又聽說該副省長除了收藏字畫,沒其他愛好,心裏就有了譜。到處托關係搞來齊白石的真筆畫,決定找汪明牽線,把這畫幅恭送給副省長。汪明收了全踹一份豪華住宅,自然對全踹有求必應。他豪華住宅一到手,馬上和一個叫甜甜的女孩結了婚。倆人是在網上認識的,那女孩比汪明小十幾歲,據說大學還沒畢業,因貪戀汪明的社會地位以及豪華住宅,背著父母和汪明結成連理。不久懷了身孕,打掉;又懷上,又打掉。幾番折騰,女孩從前飽滿的臉蛋變得有些鬆垮,於是汪明背著她在外麵搞三搞四。
汪明帶全踹來到副省長的家,全踹合時機拿出齊白石字畫,副省長眼裏立刻冒光,當即吩咐保姆做幾道可口菜,留下全踹、汪明吃了晚飯。就餐間,副省長要老伴拿出珍藏很久的法國紅酒,每人一大杯。酒喝到興頭,大家言談勢必放鬆。全踹把話題扯到玉潔丈夫身上,顯得神秘又委婉。副省長喝了口紅酒,籲了口氣,真話隨口冒出來。
“淨幹麵子事,幾把火倒是燒得痛快,學校、稅收、農業、人事方麵的確好一陣子,可過後他一鬆弦,還不是外甥打燈籠——照舅(照舊)?”
聽話聽聲,鑼鼓聽音,全踹一下子聽出門道,知道眼前的副省長對玉潔丈夫抱有成見。啥成見?肯定是怨結。全踹猜得沒錯,副省長和玉潔丈夫是大學同學,倆人同時喜歡上一名校花,校花卻偏向玉潔丈夫,因此打那時起副省長就暗下切齒對方,盡管校花後來和玉潔丈夫分道揚鑣,仇結依然未解。
大人物通常隱藏得很深,不可能明槍明箭放出去,因此指靠副省長替他伸冤出氣簡直一場笑話,通過他了解玉潔丈夫實況、打理生意場難事還算貼切靠譜。全踹打算拉攏玉潔。玉潔丈夫是個猴精的人,要是不猴精咋能那麽快晉升為市長?玉潔這娘們除了心高氣傲,沒啥大心眼,聽說還特愛占利益,如此要她往陷阱裏鑽絕不成問題,屆時玉潔丈夫會吃不了兜著走。全踹越想越興奮越興奮越停不住想法,打從副省長家出來,他就一路笑。汪明說你喝多了還是見到高官哪根神經承受不住?
全踹啪地送給汪明一拳,去你的,送你回家還是去**夜總會找唱歌小姐樂和去?
“還是去夜總會吧,我那小東東黃不拉瞎越來越沒味。”
“你當初發昏了?咋不看準人再結婚?”
“當初她奶奶的特鮮嫩,哪知打掉幾個孩子就**成了黃臉婆。”
“趁年輕甩掉她算了,何必留在家裏礙眼?”
“哎呀,我說哥們你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當我像你那麽自由奔放呢?我一堂堂大處長要是把結婚、離婚當做家常便飯,日後還有前途嗎?別看那丫頭歲數輕,她可不是好彈落的主,要是今兒送她一紙休書,明兒她保準幹到人事廳,往廳長室那麽一坐,然後哭訴,然後要廳長給她答複給她做主。你說那還有我好嗎?輕則被廳長教訓一通;重則人事處長的位子難以保住。”
“你說得很對,是沒你什麽好。”
那晚檸檬夜色,全踹的心也是一片檸檬色。來到一家夜總會,他是拚命地玩啊樂啊,好似過了今天沒明天。要不是汪明提醒時間太晚,他或許會一直玩到夜總會下班。
餘水龍上班第一天敗給花二的消息不脛而走傳進花東興耳朵,花東興是又急又氣又沒轍。餘水龍是他對付花二的最後王牌,如今這張王牌出牌就錯,他還有指望嗎?花東興坐在辦公桌旁心煩意亂地抽著煙,他無聊至極,仰著臉,嘴巴張成喇叭形,一股股地噴吐著煙圈。他在琢磨下一步該怎麽走,他和花二之間的恩怨已上升到一種頂格階段,好比幹柴烈火,隻要有點火星便會燃起熊熊大火。他怎麽就和花二結成對麵不相逢的仇恨呢?一段時間他腦子裏老是有這樣的疑問。歸根結底,他總結出一個“貪”字,都是這個“貪”字惹的禍。他貪戀美色忘乎所以給花二鑽了空子;花二貪戀官位以此要挾從而結成冤家。無論是他本人還是花二,都**不是好東西。共產黨隊伍裏咋會有他們這類私欲萌生、貪婪成性的領導幹部?他嘲諷地笑了笑,手裏的煙頭死死按在煙灰缸裏,似乎在死死按花二的頭,用力又堅定。他打算找餘水龍好生策謀下一步棋該怎樣走的節骨眼,他有了意外收獲。這意外收獲讓他興奮得整整一個晚上沒合眼,他像是喝了亢奮劑,老是忍不住要笑。老婆以為他神經出了問題,拿來他好久沒服用的安眠藥。
花東興性事方麵越來越不行且小解次數越來越頻繁。這男人性事方麵欠佳,對女人勢必減少興趣,一是不好意思;二是力不從心。花東興一個多月沒主動約花春桃,正合花春桃意。花春桃如同出籠小鳥輕鬆又自在,她非常清楚花東興為啥不再找她。前幾次和花東興聚會,花東興汗津津勉強挺拔了鳥東西,但隻堅持幾秒鍾。花春桃放心大膽地去找花二,前幾次碰上花二被事務纏身,她根本沒法靠近花二,知趣地退去;後一次去找花二,又趕上花二大戰餘水龍,雖說花二以勝利告終,可花二的臉色始終黃梅天。這讓她感到無所適從,也感到委屈。花二的勝利少說也有她的功勞,要不是她把皮包砸在餘水龍的臉上,餘水龍那一椅子肯定打得花二頭破血流找不到北,到時指不定誰勝誰負。花二咋說也該有個表示,比如請她吃頓飯、跳個舞什麽的,花二啥表示都沒有,跟沒事人一樣,見了她一如很久以前那副不冷不熱態度,完全沒了在省城過逃亡生活時那種主動和熱情。她難免傷心傷情,可她還是愛他如初,願意為他做任何事,哪怕是掉腦袋的事她都願意去做,哪怕是被花二利用,她也心甘情願,仿佛她的存在就是為花二而存在。那天她在花二、餘水龍大戰結束後,想出去飯店吃勝利大餐的點子,哪料花二一句冷冷的“我很忙,改日吧。”封了她的嘴巴,她當時站在會議室淩亂的桌椅旁進退兩難,花二瞅都沒瞅她一眼,好似她根本不存在。他整理下衣領,昂頭挺胸地走了出去。她當時想,肯定是她利用花東興當上縣婦聯主席的事給他知曉,他才如此動怒。倘使如此,說明他心中存有她;反之,對她的事無動於衷,那才叫真正的絕情絕意。想到此,她突然有種心花怒放的感覺,甚至開始埋怨自己太愚蠢、太淺薄,即便花二是勝利者,畢竟是花妖鎮兩個首席領導者大戰,誰勝誰負影響都不好,花二沒心情去吃勝利大餐實屬情理中,她幹嗎要怨懟他?她帶著一絲自我嘲諷離開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