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基層鎮長 第十八章(2)
“花總呢?”
“不知道,他隻吩咐我看好電話。”小夥子眼皮依然抹搭著,回話也很冷。
花春桃本不想答理對方,可對方一再傲慢她,這是她最受不了的事,她一氣,沒能忍住,拙劣情緒一股腦發泄在小夥子身上。
“幹點擦**活就忘記自己姓啥了?德行。”
“你罵誰?”
“罵你,罵的就是你這跳梁小醜。”
小夥子忽地起身,握緊拳頭,擺出打架姿勢。花春桃一向蠻橫發潑,經驗豐富,對眼前這碟小菜根本沒放在眼裏。她冷笑著順手拎起門旁的拖布,陰陰地說:
“有本事過來,姑奶奶我還沒怕過誰。”
小夥子本是嚇嚇對方了事,沒想到對方動起真叫起勁,花總吩咐他看管電話順便接待來訪客人,他就這副模樣接待客人,花總回來有他好果子吃嗎?他懸崖勒馬換了副笑臉,對花春桃說起客套話,身上的傲慢一掃而光,讓座、倒水、拉家常,還險些露出職業本相。小夥子是隻鴨子,為花二賺了不少利益,人也精明,還是個大學生,經常給花二出點小謀小計,頗得花二賞識。
得饒人處且饒人,花春桃不再和小夥子計較,坐下來邊等花二邊和小夥子嘮扯。嘮扯中,小夥子不由自主地講明身世,他說之所以弄出傲慢,完全是為抬高身價。自己是個鴨子,出來進去,總覺得矮人一頭。大學那陣好多女生追他,追求的女生多數為他那張俊臉。他仗著那張俊臉和追求的女生胡搞一氣,他嚐了她們的鮮,她們嚐了他的鮮,互不後悔、互不埋怨,好似吃家常便飯一樣隨意。畢業了,他在她們中選擇一個結了婚,開始日子過得還算可以,住媳婦娘家房子,時間一長,媳婦不幹了,也不再欣賞他那張俊臉,整天嫌這嫌那。他所在的公司,每月千來塊錢,顧吃顧不上穿。媳婦眼眶子高,又貪慕虛榮,去夜總會唱歌認識個彪肥體壯的大老板,眉來眼去幾個回合,便和大老板勾搭上。隨後日子就散了,他覺得沒麵子,媳婦寧肯和豬樣男人鬼混,也不要他。這說明什麽?說明錢的威力。他在報紙上看到月紅酒店招聘男服務生,月薪三千,就從省城奔過來。到了這裏,才知道工作性質。為報複媳婦,他決定做下去,男人做這行除了名聲不好,沒啥虧星,玩了女人,還從女人手裏得到實惠,這是打著燈籠難找的好事。等攢足錢,回省城買套像樣房子,不把媳婦羨慕得歪了眼才怪。遇到有錢婦人,服侍得人家舒舒服服,人家會賞給他一筆數目可觀的鈔票,有時幹脆開張支票給他,那是守時上班幾年也賺不來的錢。
花春桃聽得耳朵熱乎乎、腦袋暈乎乎,要不是小夥子向她坦露心跡,她還真被花二蒙在鼓裏。怪不得月紅酒店在鎮子裏這麽紅火,原來是幹了見不得人的勾當。她有些暗惱花二,可瞬間她就原諒了花二。花二身上的各種好處足以抵消這點下三濫生意經。
三等兩等也沒能等回花二,花春桃有些心煩,小夥子滔滔不絕的話,她沒再聽進去,打算出去轉轉。下樓的時候,花二出現了,胳膊被一名花枝招展的女人挎著,女人邊走邊仰臉朝他笑,笑得甜蜜又癡情。隻有戀人間才可以這麽甜蜜,連她花春桃大庭廣眾下都沒這麽犯賤,這女人咋賤成這樣?咋敢輕易挎花二胳膊?花二不是隨便被女人輕浮的男人,這一點她領教頗深。可是事實擺在麵前,花二不但任由那女人挎胳膊朝他賤笑,他本人也在偏頭向那女人回笑。那笑柔和又溫情,是她花春桃盼望已久的,他一次也沒送給她,即使對她在醫院裏照顧他心存感激,也是冷臉請她吃飯算作答謝。就是近期他迎合了她執著的愛情,也沒露過一次柔和溫情的笑。要是清楚他迎合她完全源自另一個女人,要是清楚他給她的感情完全是一種餘情排泄,要是清楚就是眼前這個女人在他身上開荒犁地,促使他欲壑難填下拿她當靶子練,她會不顧一切地撕了他,把他剁成碎片,不會動眼前女人一根汗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