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場風波過後,王府裏再無人敢擅自謠傳北巫王失蹤之人。
蘭香居內。
婢女膽怯的推開蘭香居的房門,見到了半躺在床榻上的女子,經過幾日的調養後,她的氣色好了很多,臉色都是紅潤的。她緩緩扣好衣上的扣子,將毛領披肩披在街頭,她對著鏡子,細心的裝扮起來。
臉頰上的胭脂色,楚楚動人,垂下頭時,嬌羞不已,如沾露的花蕊。筆落下,描下了一對彎彎峨眉,在眉心貼上精美的花鈿,再點上絳紅的嘴唇。一雙櫻桃小嘴,彎眉如月,隻要微微一笑,鏡子的佳人眼波盈盈,顧盼生輝,
婢女為她盤好發髻,梳成落落大方的貴夫人樣,絨花以作裝飾,再戴上空青流蘇耳環。
身著一身墨綠色長裙,白毛披肩,初春時暴露出白皙細嫩的脖頸,身上並沒有多餘的配飾,但美得嫻靜,隻要一坐在那裏,便稱得上一幅極美的美人圖。
一顰一笑間,風情萬種。
這身打扮,簡直比出嫁的那天還要美,美的嬌羞,美得讓人不忍傷害,忍不住地要去憐惜。
“今兒的驚夢可真算得上嬌美,這北巫第一美人,非你莫屬了!”
身後戛然響起男子低沉頓挫的嗓音,她敏銳的回頭,正對上一雙深深的黑眸。
他恢複了原來的那副樣子,可他眼神間,戾氣深重,讓她心裏不由恐懼感,她淺淺一笑,將臉上的恐懼掩飾過去,而就這一笑間,男子的唇吻了下來。
她驚奇的瞪大眼眸,倏然,她平靜的下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有什麽驚奇的。
“驚夢,以後你不許作踐自己,也不許掉滴淚,為夫希望你快快活活的,心甘情願的留在我身邊,與我共度餘生。”
她點頭。
“也別再想他了,他沒有什麽好,值得你時時想著他。為夫等了你十餘年,也該得到你的真心了。”
他一人說了許久,也未見她口中的隻言片語,他將她從身後抱住,用手鎖住她的腰,“你知道嗎?當你想過要留在這裏時,為夫有多開心嗎……”
她依然不語。
南宮淇征見狀,他發現了其中的端倪,無論他說什麽,她也沒搭話,隻做簡單的搭理,他不禁好奇了,她到底是誰?
“你到底是誰?”
眼前之人處變不驚,她淡定的站了起來,撕下臉上的人皮麵具。
“青合?”
這人正是青合。
“驚夢呢?”他用手指鎖住她的喉嚨,讓她喘不過氣,並借助無形的力量將她壓在牆壁上。
“我問你,驚夢呢?”他複問道。
瞧他一副惱羞成怒的嘴臉,青合不知道有多開心了,她突然笑了,笑聲裏全是對他的嘲諷。
“哈哈哈哈哈……驚夢她,驚夢她已經走了,你永遠也別想追到她。”
蘭香居外,四麵都有王府裏的人,她是怎麽逃出去的,而且還沒有人知道。那有且隻有一個辦法——身份互換。
“她現在何處?”他發瘋的怒吼,兩指之間又加大了幾分力道,她表情痛苦,臉色蒼白,呼吸紊亂。
連心跳也在瘋狂的加速,似要跳出嗓子眼。
“南宮淇征,你一輩子也別想得到她。”
話說完,她便咽氣了,南宮淇征見人已斷氣,便沒多想,放開了她。
哪知她實際是在裝死,尋找最好的機會來報複他,哪怕同歸於盡。
她在暗衛營裏受的苦和委屈也不是白受的,她要將這些一一的償還於他。
南宮淇征轉身,卸下防備之心,而青合用手指摸出藏於腰間的軟劍,此時的他最為輕敵、最掉以輕心,不殺他,又待何時?
軟劍從後方刺了過來,南宮淇征看著從胸膛裏意外冒出頭的利器,“你!”
“我說過,我會讓你付出代價,劍上有毒,你活不過一刻鍾了!”
“同歸於盡麽?好,我陪你,看看是誰先死?”
身上的魔氣湧動,它們都有共同一個攻擊目標,便是她。青合本沒看到,臉龐上一陣怪風湧動,她便已知曉,事情本就不簡單。
他要死,還要讓她拿命來陪。
魔氣闖進她的身體,使她的每一寸皮膚,身上的每一塊肉都感受著撕裂般的劇痛,她拚命的咬緊牙關,向燭火旁走去。
她舉起手上的燭燈,點燃了就近一處的簾子。
“青合,你要幹什麽?你這樣,你也會死的!”
火光中,那女子嫣然一笑,笑得很美,也很絕望。“死,不是還有你嗎?你陪著我,一同去見閻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