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總是深深切切心心念念,你情和我願,然後總有清清淺淺挑挑……”正月,在江南還有些微微發涼的時候,西南的雲南卻依舊豔陽高照。
在黔國公府男丁都在貴州廝殺的時候,靡靡之音從漢王府內傳出,兩班數十名樂師彈奏敲打各種樂器,殿內十餘名身材豐腴的舞女跟隨曲子舞蹈。
明明穿戴整齊,可她們卻能給人極致的魅惑,給人一種羅衣從風,長袖交橫的美感。
“殿下,張嘴……”
“嗯嗯,好吃好吃。”
坐在殿內主位,摔了一跤的朱高熾此刻腳上打上了石膏,可懷裏卻左右各自摟著兩名身穿羅衣的舞女。
兩女長相俏麗,身材豐腴,此刻靠在朱高熾懷裏,不時向他投喂水果。
朱高熾的手也不安分,在兩女身上探索,偶爾摸到什麽曼妙柔軟處,便愛不釋手的不停揉捏,惹得人臉頰泛紅。
“繼續繼續……”
朱高熾樂嗬嗬的笑著,即便懷裏有了倆個,目光卻依舊在那十幾名舞女和樂女身上打量。
隻可惜他還沒享受足夠,便聽到了殿門傳來了聲音。
“王妃,殿下他……”
“快快快,起來跳舞!”
聽到殿外的阻攔聲,朱高熾連忙把手從溫柔鄉之中抽出,示意兩名舞女起身去跳舞。
兩名舞女見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口,連忙起身跳舞。
故此,當張氏闖進來的時候,隻看到了坐在自己位置上安靜看舞樂的朱高熾。
“哎呀,你來了啊,來來來……剛好我們一起看老二編曲的《風月》。”
朱高熾好似剛才什麽都沒發生般招呼張氏,張氏見狀皺著眉越過眾人,走到朱高熾身旁坐下後,立馬抓住了他的手嗅了嗅。
“殿下這手倒是味道頗多啊……”
張氏若有所指,朱高熾隻能賠笑道:“剛剛喝了幾杯奶,老二說喝奶對骨頭好。”
“嗬嗬……”張氏輕笑幾分,懶得揭穿他,隻是從袖中拿出一封信。
“這是太子妃寫的,陛下和娘親、老二都讓我們準備一家人去一趟南京,看樣子娘的情況不太好。”
“我娘?!”聽到張氏的話,朱高熾連忙搶過那信,一目十行的看完了所有。
“要不再養養,等腿好再去?”
張氏看著朱高熾一瘸一拐的模樣有些擔心,朱高熾卻恢複了冷靜:“不行,老二既然催我,那肯定是覺得娘出問題了。”
“你現在就讓人收拾東西,我們三天後帶著瞻基去南京,瞻埈和瞻墉年紀太小,就留在府裏等我們回來。”
提起自家娘親,朱高熾便心裏著急了起來。
張氏見狀,也連忙讓人去收拾,並親自給郭琰寫去了信,說明他們會前往京城。
也在他們行動時,雲南的情況實際也並非那麽安穩。
正月初九,鎮康的土司作亂,得知消息的王瑄旋即帶兵前往鎮康,與在鎮康鎮守的哥哥王魁一同鎮壓了當地的叛亂,並借機將當地土司改土歸流。
在雲南北邊,四川行都司的建昌大雪山也爆發了叛亂,沐春得知消息後派遣何福分兵去鎮壓叛亂。
由於大雪山和鎮康相繼叛亂,朱高熾他們一時間無法前往南京,而得知消息的朱高煦也連發教令,讓何福、王瑄早早平叛。
對於任何一個國家來說,年末與年初無疑是最繁忙的階段,大明同樣。
【臣都察院禦史張懷……】
拿著手中奏疏,春和殿內的朱高煦眉頭緊皺,旁邊的亦失哈也十分緊張。
他手中的這份奏疏,是都察院禦史張懷彈劾李失、李齊等人在蘇鬆二府強買田地的事情。
“強買的田地,是士紳富戶的,還是平頭百姓的?”
朱高煦抬頭詢問亦失哈,亦失哈聞言回禮道:“是富戶和士紳的,畢竟平頭百姓的耕地散亂,不容易購買。”
“倒是士紳富戶,他們兼並百姓耕地都是成片狀兼並,因此買他們的地則是一整塊連在一起的。”
亦失哈如此說著,朱高煦聞言想了想,最後還是歎了一口氣:“這件事情是你告訴他們的吧?”
“奴婢……”亦失哈跪了下來,低著頭道:
“都是渤海出來的弟兄,陛下和殿下雖然不吝賞賜,但他們手中除了殿下和陛下賜予的千餘畝莊田外,便沒有其它可以生錢的路子。”
“這些年,他們沒少與我抱怨說燕府的許多人都在京城購置了商鋪、田地,就他們因為殿下約束而隻有少量莊田,錢放著都積灰了。”
“奴婢一想也是,因此知道殿下準備想要將蘇鬆二府作為土化肥試點後,這才與他們說了這件事。”
亦失哈解釋完,安靜等待朱高煦開口,朱高煦則是沉吟道:“你買了沒有?”
“奴婢沒有,畢竟奴婢孑然一身,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沒有必要買,但奴婢給家中兄弟們購置了兩千多畝。”
亦失哈先說明自己的態度,又慚愧的說出自己給家裏的兄弟購置了兩千餘畝耕地。
朱高煦聽罷,沉吟片刻後才開口道:
“蘇鬆二府的土地他們可以買,但僅限蘇鬆二府的土地。”
“此外,所有購買的土地都給我丈量好,讓衙門的人登記造冊,不要偷稅漏稅。”
“殿下放心,這點奴婢已經交代過了。”亦失哈連忙點頭,朱高煦見狀也搖了搖頭,將手中奏疏放下後,繼續處理起了其它奏疏。
不過這些奏疏裏,大部分都是燕府和渤海諸將在蘇鬆二府買田的事情,由於這群家夥財大氣粗,因此蘇鬆二府的耕地價格硬是被從每畝十二貫抬到了二十六貫。
許多貧民和富農見狀紛紛變賣耕地,又自發組織去當他們的佃戶。
一開始朱高煦以為是勳貴們強買強賣,又強迫農民當他們的佃戶。
可是仔細一查,卻是許多農民經受不住**販賣了田地,又借著勳貴們需要佃戶去報名。
由於朱高煦早就出台過相關政策,因此在永樂年間的佃戶還是有保障的,例如地主田租不得超過六成。
這麽一來,佃戶就能收獲四成糧食,算下來就是每畝一百二三十斤,並且田賦還由地主交。
因此,江南的土地兼並速度遠比朱高煦想的要快,百姓們以為自己拿到了錢,還找到了長期工作,殊不知這隻是小聰明,真正聰明的是得到了政策的勳貴和群臣們。
蘇鬆二府的官員大多已經換成了渤海出身的官員們,在他們的奏疏中,土化肥的消息傳開過後,蘇鬆二府的土地交易便變得十分頻繁。
在新政中,土地交易都需要前往衙門更換新的田契,而田契上的田主名字也會得到更換。
在整個交易中,官府每畝地會收取一百文的契稅,而近半年時間裏,蘇鬆二府一共收取了四十四萬六千多貫的契稅。
也就是說,在過去半年中,蘇鬆二府的土地交易情況是四百四十六萬餘畝。
其中有沒有重複交易,朱高煦不太清楚,但這種勢頭他沒有必要阻止。
一來是不好阻止,二來是這樣的土地兼並更方便收稅。
從二府數千家勳貴富戶手裏收稅,總好比從三百萬人口手中收稅要簡單多。
不過能收上來稅的前提是朝廷必須能壓住這群人,不然他們就會開始隱匿田地,偷稅漏稅,如晚明那群江南富戶一般。
兩宋並不限製土地兼並,可他們卻很少有收不上來稅的時候,說到底還是一個管理問題,晚明的管理簡直稀爛。
當然,這兩個問題隻是次要原因,朱高煦不阻止的主要原因還是想利用渤海和燕府的諸將進入蘇鬆二府土地市場,然後著手對蘇鬆二府的土地進行丈量。
他們兼並的越多,朱高煦推行新政時,丈量土地難度就越低,因為渤海和燕府無疑依附皇權,而他們許多行徑都是江南官員所不喜的。
將他們投入江南市場和江南官員競爭,這對於皇權來說沒壞處。
唯一要注意的,就是防止他們同流合汙。
整理了手中奏疏,朱高煦將彈劾蘇鬆二府土地兼並的奏疏放到了一旁沒有處理。
他準備用蘇鬆二府作為試點,看看如果不阻止土地兼並,蘇鬆二府三百萬百姓是否會受到影響。
如果影響不大,並且能幫助朝廷增加稅收,那自己也可以將這套政策向江東六府,江浙沿海、沿江這十幾個府進行推廣。
這麽想著,殿外也傳來了唱禮聲。
“臣戶部右侍郎孫铖,求見殿下……”
殿門響起了聲音,不得不說孫铖雖然是文官,但嗓門卻是真的大。
“進來吧。”
朱高煦開口回答,不多時便見孫铖走進了殿內。
見他進來,朱高煦也合上了奏疏,等待他入座開口。
“謝殿下……”
入座前,孫铖感謝行禮,而後入座。
在他入座後,他也沒有遮遮掩掩,而是直接作揖道:
“殿下,派往貴州的兩萬名胥吏已經抵達京城了,如今正在外城的大教場就近等待調令。”
“全部抵達了?”朱高煦倒是沒想到會有這麽快。但仔細想想也不奇怪,畢竟隨著政策下發,隻要學子們眼睛不瞎,都能感受到朝廷對畢業學子擔任胥吏的政策收緊,誰都不想因為遲到而錯失這個讓全家人享福的機會。
“全部抵達了,如今就等著殿下您分配胥吏給各縣了。”
“另外,這是夏尚書讓臣轉交給殿下的調任奏疏。”
孫铖拿出了一份奏疏,朱高煦從亦失哈手中接過打開後仔細看了看。
這份奏疏中的名單,基本都是從遼東、山東、四川三省和五個都司在任新政官員中有政績的人選。
從府衙到縣衙都有人選,不過其中主動報名貴州的數量稀少,朱高煦數了數,僅六十七人。
這樣的情況讓朱高煦皺眉,新政之下,一個縣的官員數量比洪武年間要多,一共是六人,分別是正七品的知縣、正八品的縣丞、從八品的主簿、正九品的教諭和從九品的典史、掌管兵馬司的巡檢。
典吏和巡檢之前是不納入品級的,而新政之下則是最低的從九品。
雖然官職低微,但卻有了上升通道,而胥吏中的吏員、鎮長、裏長、糧長等人卻需要參加科舉,考上舉人才能繼續上升。
考舉人雖然沒有考進士的難度那麽大,但也是要與幾十萬人共同爭奪不到兩千名額的,同樣是百裏挑一之人。
“六十七人,頂多維持一個府。”
朱高煦皺眉看向孫铖,孫铖也作揖道:“夏尚書的意思是,先對播州分出的遵義府派遣官員,維持前方大軍的糧草暢通。”
“至於其它的府邸官員,則是可以從今年的科舉中選拔派任。”
“另外這六十七名官員中位於四川的官員已經前往了遵義府,並帶去了相應的熟練胥吏。”
孫铖解釋完,朱高煦略微頷首,隨後將奏疏合上。
“既然是這樣,那就先這麽辦吧,胥吏與官員們一同出發。”
交代過後,朱高煦便繼續看著孫铖,孫铖也沒有其它事情,因此起身作揖後緩緩離去。
不多時,春和殿內又響起了朱高煦朱筆批閱的聲音。
也在他批閱的同時,從四川重慶府前往貴州遵義府的崎嶇山道上也擠滿了人。
二月中旬的貴州依舊寒冷,高山濃霧讓人頭發上盡是水珠,遠遠看去好似所有人都白了頭。
那不足兩丈寬的崎嶇山道上,數千民夫們驅趕挽馬拉拽各樣工具走在最後,在他們的前麵則是上千名各類工匠,以及數百名讀書人的隊伍。
“孟明,這路也太難走了。”
人群隊伍中,一名二十七八歲的儒生抱怨著,而他身旁那二十出頭的青年儒生則是輕笑:
“若是這地方不夠偏遠,也輪不到我們前來擔任高官。”
麵對濕滑崎嶇的山道,青年儒生依舊能夠笑出來,不得不讓人佩服。
“老實說,你現在後悔沒?”
擦擦胡須上的露水,那二十七八的儒生開口詢問,而被他詢問的那青年儒生也笑了笑:“有什麽可後悔的?”
“若不是朝廷給予了恩典,我們之中多少人連讀書都困難,終其一生不過就是海邊打漁的漁夫,碼頭扛貨的力夫罷了。”
“如今我徐碩徐孟明被朝廷破格提拔為遵義知府,已經是天大的恩寵,如何還敢後悔?”
徐碩輕笑著開口,旁邊那人也苦笑道:“你要這麽比倒也不錯。”
“好了,還有二十裏路就到桐梓縣了,你得好好準備了。”徐碩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兩人也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向前方繼續走。
耗費一個時辰,他們總算氣喘籲籲的趕到了那所謂的桐梓縣,也是他們進入遵義府的第一個縣。
隻可惜,這個所謂的縣,與他們印象裏的縣簡直是天差地別。
“這是我的縣?!”
站在山坡上,看著那由木牆圈起來,裏麵生活著千餘人的桐梓縣,那二十七八的儒生不敢置信,身旁的徐碩也心裏一沉。
他們忐忑的率領隊伍走下了山去,隨後便在桐梓縣門口見到了兩名等待許久的胥吏。
他們在見到徐碩他們的時候,連忙小跑上前迎接:“章程(劉才),見過徐知府、王知縣。”
二人是徐碩他們提前兩個月派來溝通的胥吏,自然認識徐碩他們。
“這就是桐梓縣?”知縣王章不敢置信的看著這簡陋如鄉村的地方,章程聞言也苦笑道:
“遵義府適合置縣的地方並不多,桐梓已經算平坦的地方了。”
“在之前,這裏隻是一個驛站,除了驛館和馬廄,剩下的寨牆與二百間木屋都是黔國公他們修建留下的。”
章程匯報了桐梓縣的情況,王章聽到後與徐碩麵麵相覷,不由咬牙道:
“我就知道,以我的政績頂多做一個主薄,如今提拔為知縣,肯定不是什麽好地方。”
“先進去看看吧。”瞧著連集鎮都稱不上桐梓縣,徐碩也不免忐忑了起來。
盡管和蹇義商量決定前往貴州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他沒想到遵義的情況居然是這樣的。
現在他都有些擔心自己的治地遵義縣(播州城)是個什麽情況了,總不能和桐梓縣一樣吧。
想到這裏,徐碩和王章帶著目瞪口呆的桐梓縣五名官員和四十多名胥吏走進了桐梓縣的木牆了。
在寨子內部,那兩百處木屋已經被百姓所占據,並且他們還在炮製木頭,準備繼續建造房屋。
他們穿著青黑色的衣服,男人穿著青黑色的左衽上衣和長褲,女人則是右衽上衣和圓領胸前交叉上裝兩類,下裝為各式百褶裙和長褲,顏色也以青黑色偏多。
“這些百姓都是被改土歸流土司留下的苗家百姓,昨日軍中的劉千戶來說,還有兩千多洞蠻人在遷徙的路上,算上這裏差不多有四千人。”
章程解釋著,而那群百姓也害怕的看著他們,紛紛停下了手中動作。
“寨中有一百披甲的軍中弟兄,不過他們一般不管百姓,隻負責維持治安。”
“我來的時候那劉千戶說,他們隻負責到我們的兵馬司訓練好,然後就要前往南邊平叛去了。”
“這期間的政務他們不插手,需要幫忙的話可以幫忙。”
章程解釋著桐梓縣的一切情況,同時從懷裏拿出了一本文冊:“這就是桐梓縣的所有情況了。”
王章接過打開,徐碩也湊了過來。
【二百六十七戶,一千六百二十七口,男丁五百二十六人,未成丁三百二十四人,女七百七十七人。】
【屋舍二百處,驛館一處,馬廄一處,牛二十六頭,挽馬十二匹,豬三十四頭,家禽四百二十七隻,糧三千六百石……】
“孟明,你得支持我啊!”
瞧著手中的文冊情況,王章懷疑自己管理的不是一個縣,自己也不是一個知縣,而是一個鎮長。
與徐碩的身份不同,王章是遼東官學中舉的學子,雖然也是關外,但始終比不上吉林城出身的徐碩。
徐碩能被破格提拔為遵義知府,除了沒人願意來外,也有他吉林城身份的緣故。
這次徐碩入貴州,蹇義是給了他許多幫助的,他手下有七百多名胥吏和一千六百多名工匠,此外還有六百匹挽馬和兩萬餘石糧食,五千多貫錢。
不和徐碩哭窮,王章真不知道和誰哭窮了。
“我倒是想幫你,但現在我得看看遵義縣是個什麽情況,得再走訪走訪各縣是個什麽情況。”
徐碩咽了咽口水,遵義府內有遵義、桐梓、綏陽、仁懷、湄潭五縣,如果每個縣都和桐梓這麽窮,那他恐怕真得向朝廷上疏求援了。
“我先給你留三千石糧,各類工匠各十名,胥吏三十名,教習十名和四夷館翻譯一名。”
“其它的,你等我走訪一個月再給你調撥。”
徐碩做出承諾,然後與王章在土路上行走,偶爾想與這些百姓交流,卻因為語言問題而無法交流,隻有依靠四夷館的翻譯才能了解對方困難。
“我雖然知道苗語,但侗語和其它卻不知道,王知縣得找些人翻譯才行。”
四夷館的翻譯汗顏作揖,王章聞言則是心力交瘁,隻覺得桐梓縣興許就是他這輩子的養老處了。
“軍中應該有精通這些語言的,我到了播州後給黔國公寫信求幾個人來幫你。”
徐碩拍了拍王章的肩膀,並不希望他氣餒,畢竟桐梓縣的地勢情況可以說這一路走來最好的地方了,好好開發還是有希望憑借功績更上一步的。
“希望有吧,隻是這桐梓縣連耕地都沒有,我看來隻能坐吃山空了。”
王章看著文冊上那僅有的兩畝菜地,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的情緒。
“我去了遵義看看,楊氏家族治下耕地應該不少,不然他們吃什麽?”
“就算沒有,你也不用擔心,大不了像你在大竹縣當典吏一樣,帶著百姓們慢慢開荒就是,糧食我會想辦法。”
麵對王章的氣餒,徐碩不斷為他打氣,同時看了看桐梓縣的情況,隨後讓自己身後的官員命令所有工匠前來桐梓縣,為桐梓縣加急修建些屋舍。
很快,千餘名工匠砍伐樹木,坯土為牆,隻是半日時間就修出了十餘間單間的屋舍。
盡管十分簡陋,但總比沒有要好。
瞧著那十餘間簡陋的屋舍,以及空曠的四周,徐碩不免咋舌,祈禱自己的府治不會這麽貧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