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太後也有分她權位的心思,她當然是不願的,好不容易將皇後之位坐穩,怎能容許有人與她平起平坐,即便是在她之下也叫她不舒服。
“這。”不想說這話便將話題岔開,“此事還要看皇上的意思,太後與臣妾也插不了手。”
點點頭,“你說的是,雖說皇上身邊的女子也不少,可也沒聽說皇上有中意的,誒,對了,琪美人與皇上如何?”
應道:“琪妹妹年紀還小呢,皇上與她在一處,說話也隻是當哄著小妹妹一般,雖也不冷落可也沒怎樣。”
“嗯,琪美人涉世未深,也不懂去討好皇上,不過時候長了皇上也顧不得她了。”
也不必討好,若是她一舉懷上玄晟的孩子,玄晟還是會繼續寵她,琪美人不必趙慧茹操心,有人盯著呢。
至於喬念慈才是她心頭大敵,那是她從前的勁敵。喬念慈一直為了她痛失孩子的事情耿耿於懷,回宮後定然不會與自己好過。
“太後,臣妾有件說不得的事情要煩擾您了。”閑話多時也該將正事說了,這時辰來此便是為了這個。
恩肅靜靜聽著。
“皇上他。”低下眼睛,將手絹從腰間取下一甩搭,“許是臣妾多事了吧。”假意說道。
“你要說就說,吞吞吐吐的做什麽。”恩肅問道。
輕輕一笑,“其實也沒什麽的,皇上喜歡哪個女子臣妾也管不得,不過這次實在覺得皇上做的過分了,臣妾就是想由著皇上,可怕惹來後宮眾怒。”
“怎麽?”追問道,她越說便覺得這事了不得了。
趙慧茹輕巧的一笑,“也是小事,就是那喬念慈,不是被皇上打發到禮佛堂了嗎,今日在禦花園遇上了,唉,也是皇上心大,竟帶到乾清宮去了。”拿起手絹擦了擦下巴。
聽這話恩肅便惱了,罵道:“就知道這狐媚貨不安生,從前要死要活的在哀家眼前晃悠惹哀家心煩,還把皇上氣得大病,就如掃把星。”
忙勸道:“好歹是皇上喜歡的人,再說臣妾當年對她錯過錯事,對她仍然心中愧對,既然皇上喜歡,那便接她回宮也不是不可為。”
“你倒是大方啊。”斜眼看向她。
趙慧茹起身,低眉順眼的躬身立到一旁,來恩肅身邊她可說的都是好話啊,到時就是不能如玄晟的願,可不關自己的事。
“那賤人真到乾清宮去了?”冷聲問道。
她微抬頭應道:“是,她現在也無身份,本也沒有地方安置,皇上心疼她便帶到自己寢宮去了。”
“這還了得!”一拍床板喝道,“皇上也太沒規矩了,怎在女子上麵便少見風度呢。”
那彝族公主便叫恩肅不喜歡,若說塞北隻是邊境小族,卻被玄晟抬舉,從開始恩肅就沒看得起過塞北一族,隻不過於大燕邦交來說隻是件小事,便也由著玄晟去做了。
“皇上一向如此,不喜歡世家女子,更偏愛民間女子,太後也不是第一次見了。”趙慧茹假意勸道。
“那也不成,當初要她入宮哀家便沒理會,可皇上對她榮寵太過哀家絕不能讓。”狠狠道,“後宮當中即便是皇後也不能獨享獨寵之榮,皇帝如此隻會害了宮中妃嬪。”
君王偏愛一人,那女子會成為眾矢之的,而其他女子也會心生怨念,她是過來人,自知如此帶來的後果。
當初有個喬念慈,後來又來了個慕容漪,不要說這些平平之輩,即便是她的親侄女趙慧茹,恩肅一樣容不得玄晟獨寵。
不過趙慧茹從來都沒有過機會,她入宮之前玄晟已經有了心上人,對她的禮待親近不過是因為恩肅的緣故。
至於喬念慈的出現,是玄晟療解從前情傷恰到好處的一人,而慕容漪是他對眾多女子失望之後的又一良藥。
隻可惜,他終尋不到稱心如意的女子。
而他也不能由著自己的心願選擇他的妻,連對哪個女子好都要掂量輕重,慕容漪卻是能自己解圍的一個,不必他去擔心,過分保護,可她始終太有主見。
“太後說的是,可皇上將那人護在身邊,臣妾也沒法啊。”輕聲道,“那日臣妾在禦花園見著皇上與那人了。”頓了頓。
微微笑著,溫聲道:“臣妾見她時她是一身宮廷裝扮,臣妾本要打發她回禮佛堂的,可皇上護著,與臣妾說若是要處置叫臣妾到乾清宮去處置。”
歎了聲,“臣妾不想叫皇上麵子上過不去,也不願去討這個嫌,但廢妃重回宮中畢竟沒有先例,所以臣妾來請示太後。”隻眼看向她道。
“請示?你這皇後做的窩囊。”罵道。
趙慧茹垂眼應著,“是。”反正任由她罵吧,做足這一套就是借手而已。
“罷了,哀家明日去看皇上,你也是的,孤男寡女同處一室,你怎也不管管,就由著皇上胡來。”責怪道。
抬起眼睛尷尬道:“這事臣妾還留著個心眼,已經派人到乾清宮守著了,若是皇上做出什麽來,臣妾便會即刻知道。”
“若是那賤人勾引皇上做出不要臉的事情來,哀家決不饒她。”恨恨罵道,“你回去吧,不中用。”厭煩道。
趙慧茹朝恩肅欠了欠身便走。
與靈兒走在回宮的路上,靈兒好奇問了句,“皇後娘娘怎來與太後如此說,就該清楚說出喬念慈的所作所為來,讓太後直接下令處置了她,娘娘也太心善,竟然還有意成全了她。”
淡淡一笑,反問道:“你怎知我是成全她呢。”
靈兒住了嘴,忽而想起太後對這事的態度來。
聽她繼續道:“皇上喜歡喬念慈,本宮又何苦去觸那個眉頭,這等事還是太後去處置為好,既然已知太後的脾性,就知太後會如何處置,那本宮不如就說些好話。”沉了沉氣道:“反正好話壞話都是一樣的結果。”
聽言靈兒便明白了,讚道:“娘娘真是英明。”
趙慧茹扯了扯嘴角,又想起琪美人那裏來,問道:“春熙可有回稟嗎,琪美人是否是有孕?”
應道:“今日回稟了,琪美人沒叫太醫去看,回了宮中便說乏了,就睡下了。”
“那可問過春熙她又多久沒見紅了?”緊著問道。
靈兒搖搖頭,“春熙說琪美人素來身子不調,推遲也是常有的事,不過卻是有幾月了,但不能十分確定。”
聽言吐了口氣,這事若是弄不明白她也不能安心。
今日為那瑤美人做了許多準備,原本隻是想用喬念慈與玉美人來激一激她,卻沒料到中間有出了一個琪美人。
原本沒將這小丫頭放在眼裏,得寵是第一要緊事,而懷上身孕更是第一要緊事,三人兩個妃位,隻除去一個就可,而四人兩個妃位,那便要除去兩人才
行。
這下可能是鬧大了,那瑤美人心術不正,手腕又狠,隻怕這三人都危在旦夕。
除去哪個也不礙趙慧茹什麽事,玉美人出身低微,若是除去收手又利索,沒人抓到把柄便無事,隻是琪美人有身孕啊,這個威脅是不是更大一些?
至於喬念慈,趙慧茹已經暗示了她,這人會自己動手,不必她操心。
就看看她到底有多厲害,除去那兩人會用什麽辦法。
行至乾清宮前,見著燭火大亮,她的心中便暗了。
“今晚,皇上大概能夠稱心如意了吧。”哀哀說道,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那個叫她屈辱的女人傷不得碰不得。
害她時心中沒有快意,而見她落魄卻還覺愧疚,可她在玄晟身旁的時候,心中感受到的卻是痛苦啊。
那時玄晟才即位,宮中就隻有她這一位皇後,雖然她知道玄晟心中隻有慕容柔,可至少陪伴在他身邊的人是自己。
直到喬念慈出現,她的一切榮寵都沒有了,竟然連一半都沒有,玄晟將全部的愛都給了喬念慈,每個深夜,她都在習慣怎樣一個人度過。
那刻薄孤傲不過是為了保護自己僅剩的一點自尊罷了。
……
乾清宮內殿中。
陳草木正為慕容漪診治,他跪在床邊,瞧她的蒼白臉色指尖發顫,而他卻診出了些異狀,但卻說不出是何種感覺。
似是中毒又似是沒有,便沒敢多言。
玄晟坐於**,讓慕容漪的頭枕在她腿上,可怕她再有任何不舒服,見她緊皺的眉頭,再也不舍得要她難受一分。
“怎樣。”輕聲問道,他是真的著急了,喬念慈在一旁看著,看他現在的這副神情,卻是從來都沒有見過的。
果真,他是真愛慕容漪,而自己卻是萬萬比不上的,心中不免失落。
陳草木將手收回,沉聲道:“蘭妃娘娘她……”心中有些疑惑,卻又無法說出。
“怎麽?”著急問道,聽著慕容漪咳了聲,忙撫著她的胸口,“說啊。”
吞吞吐吐,“大概,是沒事的吧,脈象隻是有些弱,但也無礙的。”
“無事?朕見了她嘔出一攤黑血來。”接著道,怎麽看著都像是中毒了。
聽言陳草木提起神來,“有黑血?微臣想要看看。”
玄晟將為她擦嘴的布帛拿來給他,“你看,這不是中毒所致嗎。”
可她的脈象還算平穩,與身體虛弱沒有兩樣啊,突然想起麗妃中毒的事情,也是一種罕見的毒藥,莫非是有人給慕容漪下毒。
她如今受難,宮中人想要害死她的人數不勝數,以她從前的寵愛,足以讓這些妃嬪心生怨恨。
“這,微臣再去查看醫書,不過從現在的脈象上來看,蘭妃娘娘是無大礙的。”應道。
玄晟將眼神低下,抓著她冰涼的手又攥緊了些。
“你去吧。”無力說道。
陳草木起身躬身一拜,便退了出去。
而喬念慈向玄晟走近,到他身邊溫聲道:“要臣妾來照顧吧,皇上去休息就是。”
搖了搖頭,“算了,你去歇著吧,朕今晚陪著漪兒。”
再沒給過一個眼神,喬念慈的心又冷了一重,果真有了心思再重回他身邊,就體會到當初慕容漪盛寵那些嬪妃的感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