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哥,這天你咋就穿羽絨服啊。”

小胖墩一大早就看著何蒼冬穿個羽絨服出現在工地上。何蒼冬也不直接回他,聽見他的話才瞥了他一眼。

小胖墩滿頭霧水,還是好脾氣的說:“不過冬哥你穿這羽絨服真牛氣哎,不會是我嫂子給買的吧。”

嫂什麽嫂子,半點眼力見沒有。何蒼冬冷哼一聲,真是鼻子上插大蔥,裝蒜呢。他虎著臉穿著個新衣服四處轉悠了一圈,才謹慎的脫下來,疊好放進隨身帶著的口袋裏。

這袋子還是他從小結巴老板那裏薅的,嶄新結實還大,一個都要五分錢呢。

何蒼冬認認真真打了個結,生怕沒有封結實給沾上灰了。

“喲,這麽寶貝呢?”別人看他這樣直笑,“這麽寶貝穿到工地上來幹嘛呢。”

“那你管不著。”

何蒼冬得意著呢,他就是要穿出來顯擺顯擺才算完,之前左盼右盼好不容易盼到今天降了些溫度,好歹是能套上這身衣服了,他一路走過來拉鏈都沒敢拉,還是熱得冒汗呢。他明明就是想要工友們瞧他的新衣,卻又忍不了旁人打趣,幹脆轟道。

“都最後一天了,趕緊上工!做完了好結賬!”

何蒼冬滿心歡喜套上了安全繩,隻是高興昏了頭,哪裏想得到他最後一次登上這高架還能出了岔子,險些丟了小命去。

池遲這一整天都不順。

先是莫名其妙半路打不著火,又是削皮時刮了手,好不容易做好飯菜帶去工地門口,先前備著的一次性筷子還給用得沒剩幾雙了,還隻能重新回一趟帶上。

去拿筷子的路上他就覺得心慌得很,一陣一陣的突突,說不出來的滋味,卻又不明白這毛病出在哪裏了。

這樁樁件件按理說來都是小事,值不得他如此揪心,隻不過事情接二連三的出差錯,總讓人覺得擔憂。

隻是到了賣盒飯的時候,池遲再是如何焦慮也不得不強打精神擠出個笑臉來。

隻是他的盒飯賣得越來越少,卻始終不見何蒼冬或是他的小跟班出來拿飯。

越是往後,小結巴老板連笑模樣都快掛不住了。

這個臭冬瓜究竟是怎麽回去,最後一頓盒飯都不稀的吃了嗎?

他這麽想著,卻被尖銳的救護車響動給驚醒了。

“怎麽了怎麽了?工地上出事了吧!”

周圍的人群一擁而上,一下子喧鬧起來。池遲沒心思去摻和這個熱鬧,卻見小胖墩抱著個大袋子連哭帶嚷的奔了出來。

他見著池遲便跟見到親人一樣飛快跑過來,不知道是哭的還是累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叫嚷道:“冬哥出事了!出事了!他從架子上摔下去了!”

池遲木愣愣的接過小胖墩手上的袋子,頓頓低下頭一看。

那是他送的那件羽絨服。

疊得整整齊齊,包得仔仔細細,一絲灰都沒有沾上。

還新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