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這樣——”段一博話剛說到一半就被電話鈴聲打斷,他正打算將電話掛斷,在看到是備注顯示‘安黎’之後,手機在陶司靳麵前揚了揚,示意他們不要說話。
然後才將電話接起,“怎麽了?”
“你抽空過來一趟,公司這邊我需要跟你交接一下。”安黎聲音聽起來情緒起伏,餘怒未平。
段一博張了張嘴,捂著聽筒對陶司靳小聲說:“現在怎麽辦?你老婆看來是真打算撒手不管了,你現在這會兒得說句話吧。”
“你自己看著辦。”陶司靳隻冷冷丟下這麽一句話,徹底將段一博噎的說不出來話。
電話那頭的安黎,久久沒有等到段一博的聲音,直接了斷的說:“你不用詢問陶司靳的意見,我已經個人決定了。你今天直接來公司,這邊我會安排人事部交接。”
說完這些話,安黎果斷將電話掛斷。原本想要借著這個職位給陶司奕得到一些便利,現在看來她是辦不到的。就因為她的心不夠狠,也不夠硬,至少現在的自己對陶司靳還做不到。
原本打算回公司的安黎,在車開到一半的時候。調轉方向去了陶司奕所在的醫院,從路上買了一束花跟水果便來到了醫院。
卻被負責守在病房門口的保鏢攔下,這莫名其妙的行為讓她不由得蹙起秀眉,“怎麽了?”
“安小姐,奕少現在不在病房,你來也沒用。”保鏢回答。
“不在病房?”安黎將信將疑的懷疑著保鏢的話,推開病房門,就看到裏麵空空如也。她放下水果跟鮮花走出來問:“那你們奕少去哪裏了?隻有他一個人嗎?”
“奕少跟阿力一起出去的,剛出去不久,也就半個小時左右吧。看樣子一時半會也回不來,安小姐要是有事情找奕少,可以打電話先問一下位置你再過去。”保鏢回答。
安黎心中卻升出一種怪異的想法,她狐疑的掃了兩眼保鏢,才摸索著手機打了陶司奕電話。更讓她奇怪的是,陶司奕那邊竟然告知電話關機。要知道,陶司奕從來不會不接她電話,無論何時何地。更不會手機關機,然而,現在手機卻關機了。
反複撥打了兩次,在兩次都聽到電話裏專業女聲後,她才放棄了繼續撥打,懷揣著疑惑離開了醫院。
在回到公司的路上,安黎一直都心事重重,滿腦子都是陶司奕將電話關機的事情。她實在是想不通,除了手機沒電或者意外,一個常年不關機的人,為什麽會在這種毫無意外的情況下關機。
“安小姐,你來了,現在有幾份文件需要你過目審批一下。”小助理推開辦公室門,將懷裏捧著的文件放在辦公桌上。
話畢,見安黎還沉浸在遊神中,她用輕輕敲了敲桌麵,“安小姐,你在想什麽呢?”
正是小助理這番話,讓安黎將思緒拉回。她楞了片刻才反應過來,“簽文件是吧,我現在看看。”
“安小姐,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小助理不著痕跡打量著安黎臉色,表情有些擔憂。
安黎仔細看了這些文件,在確定沒有問題之後,將文件在末端簽下了洋洋灑灑的名字。
在小助理捧著文件離開時,她將小助理喊住,說:“讓人事部經理來一趟,另外,你們將我這段日子工作的文件,還有各個訂單全部統計出來,無論是完成的還是未完成的。大到訂單,小到我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清楚統計出來。”
“這是……怎麽了嗎?”小助理不解的問。
“我打算離開公司,接下來暫時會由擔任公司總經理的段少管理。至於公司後期誰來負責,你們靳少會有所安排的,去吧。”安黎衝小助理揮手示意她可以離開。
接著,她又繼續處理起了公司相對著急的文件,以及合同跟訂單。每一筆,她都看得非常清楚,深深刻進了腦子裏麵。
到了中午,公司的員工都陸陸續續去樓下食堂吃飯,小助理好幾次來敲門,她都在專注處理工作事情。
電話鈴聲打斷了她的專注,她甚至都沒有看屏幕上是誰,滑動接聽鍵便直接開了免提。
“安黎,哪位?”
“黎黎,是我,我剛從外麵回來。保鏢說你早上過來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陶司奕的聲音溫柔和煦,好聽的嗓音如春風拂過,讓人心曠神怡。
聽到陶司奕的聲音,安黎停下了手中的活,“有點事情,我是打算將手中執行總裁的職務交還給陶司靳,你對此有沒有什麽意見?”
“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我沒有任何意見,隻要你開心就好。不用擔心我接下去會怎麽樣,其實早在你擔任執行總裁開始,我就已經明白了。”
陶司奕那一句‘我明白’了,輕描淡寫的述說了太多的無奈與苦澀。安黎有些愧疚,自己當初口口聲聲說著要幫陶司奕睜些什麽東西出來,到最後什麽都沒有得到,還混了一身狼狽。
“抱歉,司奕。”良久,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沒關係,不過我現在這裏還有點事情要處理,等會兒給你打電話。”
在驚得安黎同意之後,陶司奕才掛斷了電話,這點細節問題,陶司奕永遠不會忽略。
永遠設身處地的為她考慮,像等她掛電話這種小事,也從來沒有一刻忘記過。有時候,她覺得自己是個撒謊精,至少在陶司奕麵前她覺得自己是這樣。
一直到安黎將手頭上的工作都處理差不多,也不見段一博來公司辦交接手續。
她好幾次打電話過去催,都被段一博一句‘正在忙’給終結。起先她以為這是段一博的借口,直到聽見段一博電話那頭傳來嘈雜,似乎還在追人的聲音時,她才知道,段一博是真的在忙。
隻是段一博在電話裏那一句‘別跑’又是什麽意思。
聽起來像是在追認,可他又是在追什麽人?
這個問題,在安黎腦海中生根發芽,偏偏陶司靳這時候已經出來。這些事情很顯然,已經不再適合她一個即將離開公司的人去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