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黎從車上下來,望著眼前‘華都醫院’四個大字,她猶豫了兩秒踏了進去。輕車熟路乘著電梯進入了住院部的最高樓層。

剛從電梯裏麵出來,就看到曾護士在保鏢的引領下走進了陶司靳病房。看到這,她下意識將邁出去的腳給收了回來,像做賊一樣,心忍不住加速跳動。

在保鏢發現她之前,急切的重新走進了電梯。直到電梯緩緩合上,她的心才冷靜了下來。

“真是愚蠢。”她暗自罵著自己,即使來找陶司靳得到了結果又能怎麽樣,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會按照她的意願來。何必又來自取其辱,想來實在好笑。

出了電梯,她走進了花園,電話這時候剛好響起。看著崔秘書的備注,她調整好心態接了起來,“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我剛好在你家附近出差,順便請你出來喝一杯咖啡。”電話裏麵的崔秘書帶著笑聲,聽起來心情還不錯。

安黎楞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連忙應下。立馬開車往家裏趕,路過珠寶店的時候,她走進去特地挑了一條簡約大方的鑽石項鏈,然後才來到了崔秘書約定的地方。

一坐下,她就笑著道歉,“真是不好意思,我這幾天有點忙,再加上心情有點不佳,都忘了你出院的時間。”

“這麽客氣做什麽,我還以為你對我比其他人會特別一點呢。”崔秘書說著招來了服務員,詢問安黎,“安小姐喝什麽?”

“卡布奇諾吧。”安黎笑著從包裏拿出一個精致的禮盒,遞到崔秘書麵前,“這是慶祝你出院的,送給你,希望你能喜歡。”

崔秘書打開禮盒,在看到裏麵安靜躺著的鑽石項鏈時,立即合上推到安黎麵前,“這太貴重了,我可要不起。”

“說什麽呢,這個你要是要不起,那還有誰要得起。你忘了我可沒忘,拋開咱們的關係不說,你還是我的救命恩人呢。要不是我這幾天事情太多,應該是我請你吃飯才對,沒成想不但出院了,還上班了。”

安黎無奈的笑著,最近被陶司靳整的一個頭兩個大,連不少事情都給忘了,說來慚愧。

說到上班,崔秘書輕歎口氣,“我前兩天上班的,剛好是你離開的後一天。最近公司的事情我都聽說了,好在現在公司都穩定了下來。不過,你跟靳少到底怎麽樣了?怎麽說走就走了呢?”

“難道段一博管理公司還不如我嗎?”安黎難得的跟崔秘書打趣,經過崔秘書救她那件事後,她對崔秘書也沒了之前那麽多的防備。

“我說不如你你信嗎?”崔秘書笑著接過服務員遞來的咖啡,沉凝了一會兒,才說:“別的倒是沒什麽,不過你之後進來的那位曾小姐,似乎被靳少頗為看重,現在身為財務總監,在公司已經沒人敢跟她叫板了。段少忙得一塌糊塗,更沒時間操心。”

“是嗎?”安黎笑著搖頭,想到剛才在醫院見到曾晴的時候。看來這個女人跟陶司靳處的不錯,至少沒有像其他那些想要靠近陶司靳的女人一樣,還沒靠近就被推開了。

跟崔秘書寒暄了一番,安黎佯裝隨意的問:“你剛才說公司都穩定了,財務那邊資金難道都回攏了嗎?”

“基本上都穩定了,另外,段少親自出手將之前那幾家針對咱們公司的企業,在三天之內全部都收購並且吞並了。才這麽幾天,新陽的局勢就又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說起來我真是不得不佩服靳少的手段。”

相比崔秘書一臉的感歎,安黎臉色卻越來越沉,她無意識的反複攪拌著手中的咖啡,腦中都是崔秘書那句‘資金回攏’。

好一會兒,她才開口問:“之前公司麵臨巨大的資金危機,怎麽能在短短的時間內資金回攏,並且收購那些大企業呢。”

“都是低價收購過來的,不過我聽說,這麽大一手筆都是靳少的儲備資金。就連公司都在議論,靳少手底下到底有多少財產呢。可能遠不止市麵上的估值,難道靳少的資金安小姐都不清楚嗎?”話一出口,崔秘書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安黎她自嘲的低笑一聲,“我不知道呢?可能那位曾總監會更加清楚吧。”

“抱歉安小姐,我不是有意的。不過畢竟像靳少這樣低調的人物,他自然是不會——”

崔秘書試圖解釋,隻是話還沒說完,就被安黎率先打斷,“你不用說什麽,我跟他本來就沒什麽感情了。”

她勉強的扯了扯嘴角,卻發現自己連偽裝的笑容都露不出來。作為妻子這麽多年,竟然不知道丈夫究竟有多少資產。足於看得出來,自己在他心裏的份量有多微不足道。

最為可笑的是,她竟然以為陶司靳的公司真遇上了危機。頂著外界那麽大的壓力拚了命的想要護住他公司,差點就跟安陽把自家公司賣了給他來墊底,他卻一個字都沒提資金的事情,。

隻在她麵臨那些董事逼上門的時候,讓律師出麵了一次。他這是算準了自己不會讓他公司倒閉嗎?還是吃死了自己放不下他。可偏偏的,自己就那麽傻傻的被利用了。還以為,是自己將他救了出來,如今看來,這男人早就計劃好了。

藏的可真是深,戲演的可真是好極了。

崔秘書將安黎的每一個神色變化都收入眼底,她試圖措辭去安慰安黎,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張了張嘴,最後又隻得閉上。

“段一博最近在忙什麽?有沒有盯上了幾家公司?”事到如今,安黎直接了斷的問。

“好像是有三家公司,段少貌似在調查,其中有兩家已經出手了,都是國外注冊的公司。”

“另外一家叫什麽名字?”安黎又問。

“叫環球公司,是一家投資公司,似乎段少也出手了,不過這一家相比前麵兩家似乎有點棘手,今天早上看段少愁眉苦臉的一上午,有什麽問題嗎?”崔秘書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安黎的表情變化,生怕自己又不小心說錯了什麽、

“環球,環球。”安黎重複呢喃著這個名字,踉踉蹌蹌的站起來,“我想先走了,改天我再請你吃飯吧。”

“好。”崔秘書攙扶著安黎搖搖欲墜的身體,看她失魂落魄的背影,擔憂不已。

安黎開車的一路上都心神恍惚,好幾次差點出車禍,被好幾個車主大口破罵,這種情況讓她情緒差點要崩潰。

她撥打陶司奕的電話,從他嘴裏得知他注冊的投資公司正是‘環球’時,真個人徹底向被瞬間抽走了靈魂一樣。

從頭到尾,陶司靳所做的一切,都是他用來算計陶司奕跟吞下那些公司的野心。而她,就是他手中的一顆有點價值的棋子。

利用完了,就可以棄了。

真是可笑至極,她當時險些變賣了,爸爸拚了一輩子打下來的江山。想到這個偌大的騙局,她忍不住放聲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