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遙,你怎麽來了?”唐穀穀握著筷子,詫異的站了起來。她沒想到易遙會來公司找安黎,還是這麽敏感的時間。
易遙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安黎,對唐穀穀冷聲說:“你出去。”
“什麽?”唐穀穀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竟然讓自己從這裏出去。
這一次,易遙沒有再說話,而是直接拽著唐穀穀手腕將她往外麵拖,然後重重將門關上,還不忘反鎖。做完這一切,他才轉身重新看向安黎。
被趕出辦公室的唐穀穀手裏還握著兩根筷子沒反應過來,楞了好幾秒,才用力拍打著門。“你給我開門,這還是我公司呢!”
“閉嘴!”
裏麵傳出易遙低喝的聲音,唐穀穀被這一聲吼得不敢吱聲,看了周圍那一雙雙八卦的目光,訕訕的低著頭在旁邊的下屬辦公桌上坐下,“看什麽看,還不快工作。”
那些看八卦的下屬趕忙低著頭,可還是有人會往這邊偷看。安黎跟陶司靳一夜纏綿回來,易遙就這麽怒氣衝衝的趕來,更像是男朋友的質問。裏麵的情況少不得要爭吵,一場好戲再次即將上演。
正如他們所想。
在這個辦公室裏隻剩下他們倆個人之後,易遙克製不住怒氣的上前,質問:“你昨晚跟陶司靳是怎麽回事?新聞上說你跟他已經上了床,這事是真還是假?”
安黎咽下嘴裏最後一口飯,而後慢條斯理的將筷子放下,淡淡的抬眸與易遙對視,“真的。”
‘嗬。’
易遙哭笑不得的後退,十指插進他那一頭茂密的頭發裏麵,用力揪著他發根低低笑了兩聲。忽然上前拽住安黎手臂,眼神變得前所未有的犀利,“你知道你直接說了些什麽,又做了些什麽嗎?”
安黎對上易遙那雙快要噴出火的眸子,語氣淡然,“我很清楚,我隻是跟他做了從前經常做的事。多一次跟少一次,都沒什麽關係。”
“多一次少一次沒什麽區別?”易遙重複著安黎說的話,譏笑問:“那是不是說,你還會接著跟他上床?”
“如果你這麽認為,那就當我是這麽說。”安黎試圖去甩開易遙的手,可手腕卻被拽的死死根本動彈不得。
易遙不但沒有將她的手鬆開,反而將她的手拽的更緊,“你果然從頭到尾都是個騙子,你明明之前跟我說過不跟他接觸,可你不但接觸了,還深入交流了。他們說你水性楊花一點不錯,你知不知道你這幅模樣有多下賤?有多不要臉?”
下賤,不要臉,水性楊花。
安黎聽著易遙這近乎惡毒的話,眼眶之中不自覺的溢出一層水霧。她深深望著此刻失去理智的男人,深吸了吸發酸的鼻子,用力將手從他手中抽回。
含淚反駁:“沒錯,我就是下賤,因為我還喜歡他。但是這一切,跟你又有什麽關係,不是說好了不聯係嗎?現在的你不是在犯賤嗎?”
“我是你救命恩人,別忘了,你這條是我救回來的!”易遙勃然大怒,犯賤那兩個字深深觸痛了他的驕傲。
“我從來沒有求你救我!正因為你救了我,所以我現在才會變成這樣。你還不如一開始別救我,就讓我一個人自生自滅呢,我本來就是自殺的。”安黎與易遙針鋒相對。
她也有意讓易遙對自己死心,省得讓易遙今後搖擺不定,為自己失去了本該屬於他的大好前途。
“原來在你心中,我就是一個多管閑事的人對嗎!”易遙氣到渾身發抖,她這是在告訴所有人,一切都是自己厚著臉皮貼她嗎。
“沒錯!難道你不知道你特別的煩人嗎!我跟陶司靳之間的事情為什麽要來插手?”
“好啊,那就當我多管閑事好了!”易遙憤恨的甩手轉身,反鎖的門被他重重摔上,他頭也不回的帶著滿身戾氣離開。所有人都看出了他的怒氣,卻沒人看到他鼻尖微紅,就連喉嚨都在那一瞬間變得僵硬。
一直等在外麵的唐穀穀看到這情況,第一時間推門小跑了進去,就看到安黎坐在沙發上擦眼淚。
她急問:“這是怎麽了?我看易遙整個惹像吃了炸藥一樣,他沒把你怎麽樣吧?”
“他能對我做什麽?我跟他什麽都沒有,什麽都不是。”安黎三兩下擦掉眼角的濕潤,隻是被易遙罵的心裏有些難受罷了。
“其實易遙對這件事情挺耿耿以懷的,我看得出來。他是很喜歡你的,要不然不會發這麽大脾氣。”唐穀穀輕拍著安黎肩膀,試圖想要安慰好她,卻又不知道能說些什麽。
“那又怎麽樣,我並不喜歡他,你知道的。”安黎苦笑著回答,感情這種東西從來就沒有先來後到,也沒有情深情淺。她對易遙,隻有感覺與愧疚。能為他做的,就是讓他不要陷得太深。
“我知道,可知道是一會兒,有些話反複說出來就很傷人了。”唐穀穀也不知道能說些什麽,最後所有的話都化成一句,“你多保重,別想太多。”
這句冠冕堂皇的場麵話,對安黎無關痛癢。在唐穀穀走後,安黎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一直到下班,安黎都埋頭在辦公室辦公,直到唐穀穀進來敲門等她一起回去,她這才收拾東西離開。
夜。
總是寂靜的,這種寂靜會讓人覺得孤單,也會讓人肆意放縱。安黎靠在車窗上,眼神隨著思緒飄遠,連唐穀穀說了些什麽都不知道。
很快,車子開進了別墅區,唐穀穀還沒來得及將車停下。忽然,一個黑影從不知名角落衝了出來。
‘吱’
唐穀穀本能的緊踩住刹車,車胎與地麵摩擦發出一條巨大的痕跡。可她還是聽到‘砰’一聲,肉體與車子相撞的聲音,緊接著,前麵的人被撞倒在地。
“慘了。”
唐穀穀一聲驚呼,立即解開安全帶下車,安黎也同樣急跑下車,跟唐穀穀一起去扶人。
還沒靠近,就聞到來人身上那股熏天的酒味。對醉酒男人一向沒什麽好印象的安黎下意識蹙緊秀眉,
“你沒事吧?要不要緊?”唐穀穀急急忙慌的問。
“沒。”
男子很不雅的打了個酒嗝,在車燈的映照下,她們倆個人才徹底看清眼前的男人。
他不是別人,正是今天下午大鬧安黎辦公室的易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