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個魔鬼!”安黎激動的一巴掌打過去,隻聽見‘啪’一聲脆響,那是手掌打在臉上才能發出的聲音。
她心中一驚,慌忙將手抽回來。她沒想到,陶司奕竟然不躲。 剛才打的時候,她也隻是隨手在空氣中揮舞了一下。對於一個什麽都看不見的瞎子來說,她怎麽可能打的準呢。
陶司奕似乎看出了安黎的心中所想,他不以為然的揉了揉火辣辣的臉頰,笑著拉著她的手輕輕磨挲了一遍,柔聲哄道:“別擔心,我不會怪你的。現在飯點都已經過了,我讓他們給你做飯吃吧。”
安黎當即將手抽回,手反複磨挲著被針紮過的地方,“不用,我不餓。”
“那我讓醫生來給你檢查一下傷口,被到時候傷口感染了。”
陶司奕的諂媚對安黎來說,不過是惡魔索取的一種借口,她厭倦了跟陶司奕交流,毫不猶豫的一口拒絕,“不用,我不需要。”
“你會需要的。”陶司奕說著,抬手衝身後的保鏢做了個手勢,命令說:“讓醫生過來給安小姐檢查一下。”
“我說了不要.”安黎用力揮開陶司奕的手,用來證明自己拒絕的決心。
“我說過了,你要乖!”陶司奕一直壓抑的怒火,忽然間爆發,大吼了出來。別說是安黎,就連屋裏其他的那些人也都緊張的大氣不敢粗喘。
陶司奕的話音落下,整個臥室都仿佛一下子寂靜了下來。四周安靜到連根針掉在地上都可以清楚的聽見,呼吸聲,一時之間此起彼伏。
安黎緊閉著嘴,她能夠深深感受到陶司奕的憤怒。她雙手撐在**,身子警惕的往後麵挪動。
“你不要靠近我。”她聲音中帶著些許恐慌,尤其是在看不到之後,那種沒有安全感的感覺,很容易會讓她情緒崩潰。
陶司奕看著安黎這滿臉的驚恐,卻又拚命隱忍的模樣,心中雖然不忍,但更痛恨她的無情。他用力拽住她手腕,一字一句都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黎黎,我可以很聽你的話,但前提是,你千萬不要惹怒我,否則,我會好好的懲罰你。”
說到最後麵‘懲罰’兩個字的時候,陶司奕話語中透出濃烈的警告。
安黎身體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了一下,她深吸了口氣,別開臉不去感受陶司奕呼吸吐出的溫度。
陶司奕終於鬆開了安黎的手,又讓手下叫保姆做晚餐,他可是很心疼安黎挨餓的。一直以來,看不透,想不開的人是安黎自己,折磨的,也是安黎她自己。他,一直都是心疼的。
隻是,偏執了些而已。
安黎聽著陶司奕跟手下們說話的聲音,安安靜靜的蜷縮在床角一言不發。她不知道陶司奕究竟往自己身體裏麵注射了什麽,正如陶司奕自己說的那樣,她現在是絲毫都感覺不到的。
沒多久。
門外麵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就聽到陶司奕讓醫生來這邊坐。緊接著,她感覺到自己身邊的床鋪往下沉。
“安小姐,我要查看你的傷口了,如果有點疼的話,請你忍耐一下就好。”醫生說著,在征得陶司奕的允許下,他輕手輕腳的將安黎的衣擺微微掀起。讓他去過多看安黎的肌膚,他是不敢的。
衣服掀開,醫生用專用剪刀,很小心的剪開她身上的紗布。沒有了那些紗布的遮擋,她被刺的傷口也逐漸的呈現在空氣中。
粉紅色的傷口,裏麵的肉翻在了外麵,隱隱有結痂的現象,隻是那結痂的不明顯,有些地方還透出了一絲絲血跡。經過這些天在艾爾奇小鎮的療養,她傷口好了許多。
“恢複的還不錯,那安小姐我給你上點藥重新包紮一下,你沒事的話就盡量少動,也千萬不要沾到水。現在天氣有點涼,傷口沒有夏天愈合的那麽快,再過了四五天這樣就會好了。”
醫生活的很是小心翼翼,包紮的方法更是謹慎細微,就怕自己弄疼了安黎,導致自己被陶司奕責問。
安黎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就像一個失去生命的布娃娃一樣,有時候被弄疼了,也隻是咬牙忍著。
醫生被送出去之後,陶司奕衝洗在床頭坐下,拉著安黎的手問:“傷口還疼嗎?”
“你打算一輩子就這樣囚禁著我嗎?”安黎問的時候語氣非常平靜,沒有絲毫表情變化,就像在問天氣今天怎麽樣。
“咱們可是結婚了的。”
“沒有成功。”安黎打斷了陶司奕接下來話中的那些念想。
“你說的沒錯,所以,我決定咱們先從法律夫妻上做起。本來舉辦婚禮這些都太過繁瑣,而且並不能說明咱們就是夫妻。”陶司奕說著,握著安黎的手越發用力,“咱們該領結婚證了,有了結婚證,你這一輩子,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
安黎猛然轉頭望向陶司奕,被子裏麵的手一下子用力握緊。她很是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嘴唇蠕動著,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的轉回臉。
並不是她不想說什麽,隻是她知道,無論自己說什麽,換來的,絕對不會是稱心如意的答案。
保姆端著做好的飯菜上來,陶司奕從保鏢手裏接過。讓他們出去之後,用勺子將飯舀到安黎嘴邊,“吃飯吧,張口。”
安黎別開臉,全當做沒聽見。
陶司奕好脾氣的將勺子收回,難得的站在安黎的角度說話,“你這樣不吃不喝,壞的是你自己身體。不吃飽,你要是哪天想逃跑了也沒力氣,不是嗎?”
“不用你操心,誰知道你有沒有在裏麵放些什麽東西。”安黎說。
“放心吧,我不會在裏麵放什麽的。隻要你不要太過分,我會一如既往的寵著你。如果真到了我死的那一天,我才會舍得拉著你跟我一塊死。”陶司奕說著,將飯菜塞到安黎手中,“你自己吃吧,我在這你似乎更吃不下去。”
安黎感受著碗裏的溫熱,聽著陶司奕離開的腳步聲,眼眶中一直隱忍的屈辱淚水,開始緩緩的墜落。
手中的飯塞進嘴裏,也覺得十分的索然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