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陶司靳跟易遙一起走進來,原本兩張俊臉此時都各自貼上了一張創可貼,為他們那張飽受爭議的倆,引來一絲滑稽。這一架打的,他們誰也沒有落到好處。

安黎看看陶司靳再看看易遙,無奈的輕歎一口氣,“陶司靳你出去吧,我累了,需要休息。”

易遙一聽,頓時心裏一樂。得意洋洋的揚起嘴角,“姓陶的,聽到了嗎?你該出去了。”

陶司靳也想追問一個為什麽,隻是還沒等他問出口,安黎便率先開了口,“易遙你也出去吧。”

“我?”易遙不可置信的指著自己鼻子,仿佛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話一樣,“為什麽我也要出去,是這小子先找抽的。”

段一博作為一個旁觀者,沒有像陶司靳跟易遙兩個人爭風吃醋,更沒有關心則亂。他看出了安黎的疲倦,難得的笑著開口:“我看安黎已經很累了,咱們還是都出去吧。”

都出去。

易遙跟陶司靳相互對視一眼,雖然誰也不願意離開。但好在是倆個人都出去,誰也沒有占便宜,隻能叮囑安黎好好照顧自己,然後親眼看到對方出去之後,才一個個選擇離開。

他們一走,整個病房都顯得空曠了起來。隻剩下負責守在外麵的那些保鏢。

安黎獨自倚靠在病**,從保鏢手裏接過手機借到手機之後,憑借著極好的記憶力撥通了一串號碼。

電話裏麵響了好幾聲嘟嘟聲,沒多一會兒,裏麵便傳來男人的中氣十足又年輕的聲音,“喂。”

“是我,安黎。”安黎隻簡短的自爆家門。

電話那頭的錢律師在聽到安黎的聲音時,掐著香煙的手一顫。臉色倏地變得驚喜,連忙將手中的香煙在煙灰缸裏掐滅,他萬萬沒想到,安黎竟然會主動給自己打電話,還擔心自己這次回去必定無所獲,準備接受陶司奕的懲罰呢。

“夫人,你是有什麽吩咐嗎?”

錢律師這個稱呼讓安黎有些莫名的不舒服,可按照法律上的規定來說,她現在跟陶司奕已經結婚。錢律師身為下屬,叫自己一聲夫人也毫不過分。

她深吸口氣,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之後,才緩緩開口:“明天我要離開新陽,到時候你跟我一塊走。”

錢律師握著手機的手又是一顫,心中的喜悅差點沒控製住。但到底跟在陶司奕身邊見過太多大風大浪,很快便冷靜下來,掩藏住了自己的情緒,連連點頭:“好的,那夫人什麽時候走。”

“明天上午十點,陶司靳私人機場見。”安黎說。

錢律師犯難了,猶豫了幾秒,忍不住低聲問:“陶司靳的地盤,我怕是進不去。”

“有我在,不會存在你進不去的問題。難道你還想要繼續留在這?”安黎聲音陡然沉了下來,帶著一股無形的警告的壓力。

錢律師心跟著抖了了一抖,誰不知道安黎是陶司奕的心尖肉。別說安黎出什麽問題,就算是安黎一個不高興,他們這些人都很有可能成為陶司奕手中,討好老婆的玩耍的工具。

“好的,那我明天準時到。”錢律師賠著笑又跟安黎說了幾句,才狐疑的掛斷電話。

旁邊的手下見錢律師臉色凝重,問:“是夫人準備跟咱們離開新陽,要回費城是嗎?”

“嗯。”錢律師放下手機,在轉椅上重新坐下。

安黎突然間做出這個決定,著實出乎他意料之外。印象當中,安黎並不是一個怕死的女人,相反,安黎是個非常清高且智商很高的女人。如果把她隻當做普通的女人去揣度,那就是大錯特錯了。

“難道錢律師有什麽不放心的嗎?”手下問。

錢律師煩躁的重新點燃了一根香煙,這種捉摸不透的感覺讓他心中忐忑。在持續了數十分鍾的認真思考之後,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給陶司奕打了一個越洋電話。

在對方將電話接通之後,他將安黎的話原封不動的說給陶司奕聽。默了之後,才謹慎的提醒了一下,“老板,夫人這次要是回去,我覺得肯定不簡單,你到時候……”

“用不著你多費心思。”陶司奕冷漠的打斷錢律師未說完的話,又道:“必須安全把安黎帶回來,要是她出現任何問題,你們就別想再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這一通電話打的錢律師心驚膽戰,聽著電話那頭掛斷電話時的嘟嘟聲,他心事重重的坐回到椅子上。

思來想去,就算對安黎這次做出的決定深表懷疑,但架不住陶司奕對安黎的一片深情。最後無奈的輕歎一口氣,都說愛情迷人眼。

陶司奕從愛上安黎的那一刻開始,很多事情都注定了已經無法再平衡。他一個外人,與其勸說陶司奕萬事小心,還不如自己想好,要是出了什麽事情自己該如何自保。

畢竟,無論如何,安黎在陶司奕身邊都不會有性命之憂,但他們這些人,就未必了。

懷揣著這樣的想法,他開始召集手下的人,準備明天跟安黎一起離開新陽。又特地打電話給表弟阿威,讓他及時從R.U集團退出來,畢竟在陶司靳的手下待著,早晚是隱瞞不住的。

到時候被陶司靳發現,阿威隻會吃不了兜著走。

夜色已深。

私人別墅外,嬰兒啼哭的聲音時不時從裏麵傳出,驚擾了這一片本該寂靜的夜色。

陶司靳坐在大廳的沙發上,從醫院回來之後就一直陷入沉思,保姆抱著的樂樂一直在啼哭不已,就像是已經預料到了安黎的離去一樣,讓人有種說不出的憂傷。

聽得多了,陶司靳本就憂鬱的心情漸漸變得煩躁。他鬆了鬆領帶,對保姆說:“把小少爺帶下去,別讓他在一直哭。”

“好。”保姆忙不迭點頭,一邊哄著樂樂一邊往樓上走。嘴上卻喃喃:“這孩子今天怎麽回事,從前沒這麽鬧過。”

保姆的無心之話就像一記悶拳一樣,重重打在陶司靳心口上。他自嘲的低笑一聲,從酒窖裏拿出一瓶紅酒大口喝了起來。隻有這樣,才能讓他的燥亂的心情勉強壓下。